看著貼在脖子上的冷森森的長刀,華沁再次抖成了風中的落葉。

    “救……救命……”華沁淚眼迷蒙的看著林羽璃,滿臉都是惶恐之色。

    林羽璃,“……”

    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好端端的,她忽然往迴跑幹什麽?送人頭嗎?

    盡管心裏想要錘爆華沁的狗頭,可林羽璃麵上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因著這一打岔,倒是讓背後那個偷襲的人,又靠近了幾分。

    眼見他手中的長刀,就要朝她劈下來的時候,夜君墨忽而腳尖一挑,瞬間,地上一把長刀攜著冷冽罡風朝著那侍衛飛了過去。

    沒等他緩過神來,便已被那強勁的力道給帶出了數丈,狠狠的釘死在了宮殿的牆壁上。

    眾人,“……”這還是人嗎?

    然而沒容他們震驚多久,夜君墨像是失去了跟他們糾纏的耐心,索性隨手拎起一把刀,橫劈而下。

    這群圍在他周邊的侍衛,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便悉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時,也就隻剩下了挾持著華沁的那個侍衛,還好端端的立在一堆屍體旁了。

    看著滿地的屍骸,他艱澀的吞咽著口水,顫聲道:“你……你們別過來!不然……我……我殺了她!”

    他手抖得厲害,倒是嚇的華沁半點不敢抖動了。

    好幾次,那冷刃險些劃破她的脖子。

    她如今連唿救都不敢出聲,唯有睜著眼睛不停的流淚,滿目乞求的看向林羽璃。

    對於這個小姑娘的生死,林羽璃是不怎麽在乎的。

    但是畢竟也算是受她牽連,她總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她無奈的看向了夜君墨。

    夜君墨卻是連看都沒看華沁一眼,隻是不緊不緩的朝著林羽璃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冷聲道:“她的死活,於本王何幹?”

    聞言,侍衛頓時僵在了當場,就連華沁都忘記了流淚,隻是怔怔的立在那裏,滿目都是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們。

    “你……你們就不怕我殺了她!”倒是那侍衛率先迴神,惡狠狠的把手中的刀逼近了幾分。

    瞬間,華沁細、嫩的皮膚上,便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劃痕。

    頸間傳來的刺痛,讓她首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她當真生怕這人窮途末路之下,拉著她陪葬。

    而這個時候,夜君墨的話更是讓她的心,沉入了穀底之中。

    他說:“要殺便殺。”

    那渾不在意的語氣,就好似她是什麽無關緊要的外人一般。

    而事實上,她的確就是個無關緊要之人。

    雖然同林羽璃牽扯著一層血緣關係,可統共也不過才見了兩麵而已,自然沒有什麽感情可言。

    難道她能指望這個素未謀麵的姐姐,舍身救她不成?

    頓時,無邊的悔恨湧上了心頭。

    “華沁妹妹你放心,他若殺了你,我們立刻便送他去給你陪葬。”林羽璃煞有其事的道,“你不知道,我家君墨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七十多種流水的刑罰,絕對會讓他試過了才死。”

    聞言,那侍衛嚇的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長刀。

    七十多種刑罰,他當真是略有耳聞。

    聽說落到夜君墨手中的敵人,求死已經成了最大的奢望。

    一時間,他進退維穀,卻不知該不該下手了。

    萬一殺了這華沁公主,他卻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那他圖什麽?

    就在他猶豫的空當,忽而一個東西,狠狠的打到了他的手腕之上。

    頓時手腕傳來了裂骨的刺痛,他哀嚎一聲,手中的武器,更是應聲而落。

    卻在此時,華沁頓時感覺到一股子強勁的拉力,把她給甩到了一側。

    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卻堪堪撞到了一旁看熱鬧的鳳懷煜的身上。

    鳳懷煜隨手將她放到了一旁,眼睛卻盯著夜君墨的方向,唇角勾起的微笑,帶著意味不明的味道。

    不知道為何,華沁看著他這個笑容,覺得心頭有點發冷。

    尤其是看著鳳懷煜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時,華沁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正想著開口解釋些什麽,卻聽鳳懷煜冷幽幽的低聲道:“需要本王幫你一把嗎?”

    說完,沒等華沁迴答,鳳懷煜便緩步朝著林羽璃的方向走了過去。

    林羽璃見狀,頓時戒備了起來。

    鳳懷煜隻是微微瞥了她一眼,便對著夜君墨淡聲笑道:“攝政王如今算是徹底得罪了風家人,怕是難以離開西涼了。”

    “這個就無需煜王掛懷了。”林羽璃皮笑肉不笑的迴道。

    “你我都是舊識,又是兄妹,何必將我拒之千裏之外呢?”鳳懷煜煞有其事的歎道,“西涼這個地方你不熟悉,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謝謝煜王的好意,不過不需要。”林羽璃笑的禮貌且疏離。

    “話不可說的太滿,來日方長,總有需要的時候。”鳳懷煜似笑非笑的道,“你說對嗎?阿簡?”

    聞言,林羽璃狠狠攥緊了手指。

    出神間,拳頭上忽而覆上了一隻溫暖的手。

    緊接著,夜君墨的手指輕輕的在她手麵上摩挲了片刻,她緊繃的身體,緩緩的放鬆了下來。

    “時候不早,恕不奉陪。”夜君墨涼涼的說完,拉著林羽璃便走了出去。

    而剛走到大殿門外,頓時便被數以萬計的手持弓箭的侍衛給包圍了。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鎧甲的中年男人。

    一看到夜君墨,他便厲聲嗬斥道:“豎子大膽!敢傷我兒!今日,本將軍便讓你有去無迴!”

    “護國大將軍這是要做什麽?”鳳懷煜不緊不緩的走了出來,看了看那冷幽幽的箭羽,諷聲道,“怎麽?是準備在這昭陽宮前大開殺戒嗎?”

    被稱作護國大將軍的,正是風渡淩的父親風正昊。

    他素來溺愛自己這獨生子,甚至不惜在自己春秋鼎盛之時,便直接將世襲的王位傳給了風渡淩。

    如今這唯一的兒子被人給傷了那麽重要的地方,他自然恨不能把夜君墨給千刀萬剮了才好。

    他手握重權,自然看不上鳳懷煜。

    但畢竟顧念著他身上的血脈,還是耐著性子諷刺道:“此事與你無關,識相的,煜王還是莫要蹚這趟渾水了!”

    “將軍的心意,本王心領了。隻是本王不得不奉勸你一句,現在撤兵,還來得及。”鳳懷煜話音方落,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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