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祁寒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眾人趕緊見過夜君墨,夜君墨沒有理會,隻是闊步走入房中,掃了一眼,冷笑道:“還真是熱鬧!”

    “皇叔怎麽忽然來了。”夜祁寒沉聲道。

    “這裏有好戲,本王自然要來瞧瞧!”夜君墨氣死人不償命的道,“不過不得不說,靖王你這府上,還真是不怎麽安寧!”

    說著,他看了眼一旁的林羽璃,蹙眉道:“靖王妃?這件事,該不會又跟你有關吧!”

    聞言,林羽璃暗暗的瞪了他一眼。

    於此同時,身後也頓時升起了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她知道,這是夜祁寒在恨她搞事情!更恨她怎麽沒乖乖的死在張若雅的手裏!

    而夜君墨之所以特地把她給指出來,也是故意挑起夜祁寒對她的怒火。

    這混蛋,分明是嫌她在這靖王府生活的不夠水深火熱啊!

    心中暗暗的唾棄了這兩個姓夜的百了八十次,林羽璃這才恭聲迴道:“迴王爺,這一切,的確是妾身設計的!

    當初妾身被人設計,險些身敗名裂不說,還差點死在那滿是汙泥的池塘裏!這口氣,妾身咽不下!

    便想了這種法子,來逼迫張若雅招供!

    而且,今夜原本是張若雅主動宴請妾身的!可妾身卻發現,這裏麵的酒菜,似乎放了不幹淨的東西。”

    “不……不是……”張若雅臉色頓時變了,她下意識的看向夜祁寒,卻見他麵色冰寒的看著她,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裏麵透出了濃鬱的殺氣。

    瞬間,她的心落入了穀底。

    她忽然想起來林羽璃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她說,謀害靖王妃,會連累她滿門!

    再看夜祁寒如今的臉色,分明就是準備舍棄了她了!

    不可以,她不能死,更不能拖累著張家的滿門一起死!

    “王爺,您救救妾身!妾身隻是奉您的命令行事而已啊!王爺!”張若雅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想清楚再說!什麽叫奉本王的命令!”夜祁寒麵色更冷,沉聲道,“本王何時命令你用這些陰損的手段害人了?而且劉妃肚子裏的,還是本王的孩子!你謀害本王的孩子,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攀咬本王!張若雅,你是瘋了嗎?”

    “不,不是……妾身是說……”話音未落,張若雅的胸口忽然插上了一把匕首。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徹底的絕了氣息。

    而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丫鬟的叫聲,接著就聽她喊道:“王爺,不好了,劉妃娘娘暈倒了……”

    聞言,夜祁寒斂了斂眸,轉身快步的走了出去,來到了劉清婉跟前。

    “清婉?清婉你怎麽樣了?”夜祁寒說著,俯身抱起她,對夜君墨道,“皇叔恕罪,本王先送清婉迴房!”

    “去吧!”

    夜祁寒臨走前,吩咐了管家和心腹在此配合夜君墨。

    說是配合,其實更多是為了監視。

    靖王府最近運氣不好,隻要一出事,必然會撞上這位攝政王。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同靖王府過不去了!

    眾人走開了大半,而林羽璃則蹲在張若雅的屍體旁,查探她的身體狀況。

    對方準頭很足,張若雅是一擊斃命。

    在這麽多人在場的情況下,還有夜祁寒和夜君墨兩個高手在側,對方卻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張若雅,這件事,似乎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至少林羽璃可以肯定,隻要夜君墨願意,他絕對可以截住那把匕首。

    但是他沒有,完全是一種放任的態度。

    思及此,她轉身看了夜君墨一眼。

    卻見他亦在麵無表情的望著她,見她看過來,夜君墨道:“靖王妃可是有什麽發現?”

    “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隻是發現,這張若雅乃是被匕首一擊斃命的!”林羽璃道,“匕首正中她的心髒,半點沒有偏差!而且在當時王爺您和靖王都在場的情況下,兇手還能得逞。可見來人,武功不低!”

    夜君墨未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後又看著張若雅的屍體,冷聲道:“設計巫蠱之術,嫁禍王妃,謀害皇嗣!隨便一樣,都是罪無可赦的大罪!來人,把她的屍體,給本王帶走!明日早朝,本王會將此事,一五一十的稟告皇上!”

    夜君墨說著,手下便過來把張若雅的屍體拖了下去。

    說完,夜君墨沒再逗留,帶著手下眾人,風風火火的撤退了。

    林羽璃也正要撤退的時候,卻聽人說,夜祁寒有請。

    “王爺在哪兒?”林羽璃問道。

    “迴王妃,王爺此時正在青嵐苑。”下人恭聲迴道。

    “我知道了,前麵帶路吧!”林羽璃說著,便隨著下人去了青嵐苑。

    青嵐苑是劉清婉的園子,今夜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她設計了劉清婉,讓她把夜祁寒引來了張若雅這裏,聽到了她供認的那些罪名!

    夜祁寒打著一手好算盤,想要借著張若雅的手除掉她,再給張若雅扣上個謀害王妃的罪名。

    而若是當時她反殺了張若雅,那麽夜祁寒正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來休掉甚至的處死無依無靠的她!

    所以,這種情況下,她和張若雅,不管誰死,都會在不久之後,便為對方陪葬。

    畢竟,夜祁寒那個死渣男,為了迎娶自己的心愛之人,可是拿著他後宅之中的這些女人,毫不在意的!

    他既痛恨自己沒有中計,也痛恨她設計張若雅抖摟出了靖王府的醜事,還恰恰被夜君墨給抓到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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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現在夜君墨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忙不迭的找她的麻煩。這分明,就是秋後算賬來了!

    走入園子裏的時候,就看到劉清婉以及一眾下人,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

    而她們的身前,則站著一臉肅殺之色的夜祁寒。

    見林羽璃進來,夜祁寒的神色愈發的寒涼,甚至還隱隱透出了幾分殺氣。

    嗬!林羽璃心中冷嗤,這家夥,現在當真是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要扯掉嗎?

    想要殺她的意圖,已經這麽不加掩飾了啊!

    “林羽璃,你好大的膽子!”夜祁寒一開口,又是熟悉的質問模式。

    林羽璃淺淺一笑,淡聲道:“妾身的膽子,向來不小!王爺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很好!林羽璃,當真是本王小瞧了你!”夜祁寒怒極反笑,指著尚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劉清婉,諷聲道,“你竟然聯合著劉妃來設計本王,你們眼裏還有本王嗎?”

    “王爺此話又是從何說起?”林羽璃淡聲道,“妾身承認是心有不甘,用了點手段來逼迫張若雅招認罪行。可妾身和劉妃何曾設計過你?”

    “時至如今,你還想狡辯!”夜祁寒冷冷道,“難道不是你慫恿著劉妃,引本王過去的嗎?還有夜君墨,是不是也是你引來的?”

    “王爺,此事並非王妃姐姐的錯。是妾身發現事情不妥,才想領著王爺去找張若雅討迴公道。卻不曾想……”劉清婉見狀,趕緊出口辯解。但沒等她說完,便被夜祁寒給冷聲打斷了。

    “你閉嘴!現在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夜祁寒厲聲的嗬斥,嚇的劉清婉打了個哆嗦,白了臉色。

    林羽璃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且不說妾身聯合著劉妃引王爺過去,發現了張若雅罪行這件事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論。

    就算是真的,那劉妃之罪,也不至於讓她在身懷六甲的情況下,跪在這冷冰冰的地上啊!

    萬一傷著腹中的孩子,那就太得不償失了!難不成,在王爺您的心裏,您的孩子,連您的麵子都不如嗎?”

    林羽璃這句話,就像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似的。

    她分明就是在控訴他的這般作為,隻是小題大做。隻是因為敗了麵子,來找她們的茬!

    劉清婉原本也委屈,此番被夜祁寒這般對待,又聽林羽璃這麽說,心中的委屈更濃,對夜祁寒的失望,也是更深了一層。

    見夜祁寒鐵青著臉沒有說話,林羽璃緩步來到劉清婉跟前,淡聲道:“你身子重,先下去歇著。不然這夜深露重的,萬一傷著腹中的孩子,就得不償失了!這件事,王爺和我自會處理。”

    劉清婉聞言,並不敢起身,而是可憐巴巴的看向了夜祁寒。

    夜祁寒陰沉著臉,冷聲道:“來人,把劉妃帶下去休息。”

    他就算不在乎劉清婉的死活,她腹中的孩子,保不齊以後還要寄養在鄭柔兒的名下。故而,不可有閃失!

    況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林羽璃!

    他需要趁機找個什麽理由,將她狠狠的踩到腳底下去,讓她再也折騰不起什麽風浪才行!

    劉清婉由下人攙扶著迴了房,而林羽璃這才不急不緩的道:“王爺確定要和妾身在此處,聊張若雅的事嗎?”

    說著,她拿出了一個小玉瓶,而這玉瓶正是之前他親手交給張若雅的。

    見夜祁寒變了神色,林羽璃微微一笑,淡聲道:“這個是妾身從張若雅身上搜出來的,這裏麵原本裝著的,正是那叫人殞命的劇毒。

    這毒,也有點意思!將其灑入酒水飯菜之中,無色無味,不會被人察覺。但其毒性相當之強烈,可以叫人頃刻間斃命,外表卻看不出什麽中毒的症狀!

    素來是皇宮內院之中,殺人越貨的必備佳品!此毒名曰鶴頂紅!王爺您說,妾身說的對不對?”

    “那又如何?”夜祁寒冷冷道,“張若雅下毒害你,你不是也沒死嗎?而她,也已經被夜君墨帶走了!你還想如何?”

    “這話說的,妾身並不想如何!”林羽璃道,“妾身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這鶴頂紅之毒,隻有皇宮才有。憑著張若雅,似乎弄不來這麽名貴高端的毒藥!所以,妾身懷疑,她的背後,一定還有別人在推波助瀾!至於是誰,王爺應該很清楚吧!”

    “林羽璃,你到底想說什麽?”

    “妾身隻是想說,王爺若是不喜歡妾身,直接給妾身一紙休書便是!又何必,指使張若雅,用這種陰損的手段來對付妾身?”林羽璃壓低聲音道,“你對自己的女人這麽狠毒,就不怕鄭柔兒知道嗎?”

    林羽璃話音方落,便被夜祁寒狠狠的卡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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