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言見如玉沒有動作,道:“現在、馬上、立刻。”


    如玉有些倔強的“撲通”一聲跪下,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淚花閃爍,偏偏沒有掉下去。


    她知道這丫頭如今定是恨上了她,可有錯就得罰,以前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不行。


    畢竟她有膽子做了背叛她的事,就得承擔代價。


    “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趙瑾言攸的問道。


    “還請小姐明示。”如玉睜大眼睛說道。


    趙瑾言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她的神色,一時之間有些慌張。


    “還需要主子同你指出你的錯,那要奴才什麽用?”她以著緩慢的節奏往迴走去,“那便隻好讓你多跪一會兒,好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之後再來同我說叨說叨。”


    穀無憂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也不明白為什麽趙瑾言要讓如玉跪下來,卻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直到到了屋裏才問道:“如玉姐姐為什麽要跪在外麵?”


    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趙瑾言也不怪,這以前是個與世隔絕的,不懂很正常。


    而如今她要告訴她,她要讓她懂。


    “因為我讓她跪下,她便得跪下。”


    “為什麽呢?”


    “因為我是主子。”


    “那小姐讓我跪下,我也得跪下,對不對?”


    趙瑾言有些欣慰的摸摸她的頭,“你真聰明。”


    “可是你又為什麽要讓她跪下呢?”


    “因為她犯了錯,而犯了錯便得接受懲罰。”


    分說容憐兒懷著孩子就跪在那兒,一旦有了事情,需要負這個責任的人是她,就是沒發生什麽事情,隨便誰說兩句,她那個父親定會找過來,輕則說她兩句,重則又要同她斷絕甚麽關係,她是不太在意,可免不了嫌麻煩。


    便是沒有孩子這迴事,容憐兒跪在她的門外,而身為她的婢女的如玉卻沒有稟告,本身就是錯的。


    到了午飯的時候,趙瑾言同穀無憂一起用了膳食,然後便躺在那兒小歇一會兒,就見著穀無憂端著還剩的清粥小菜,小心翼翼的到了外麵。


    如玉心裏堵著一口氣,她也是懷著身子的,雖然這知道的人極少。


    可趙瑾言知道,她在等著她向她認錯,身為奴婢,連本分都不懂得,那便也無用處了。她知道她一定會認錯,這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已,隻是她也越來越生氣。


    怪隻怪她以前對如玉太過寬容,這才養刁了她的性子。


    “滾迴去,裝什麽好心!”隻覺得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小姐才會如此懲罰自己。再一想想,可不就是穀無憂來了之後,小姐便再也什麽都不同她說了。


    如玉以為她在外麵這樣破口大罵,不會有人知道,也不過是欺著穀無憂獨身一人,看著好欺負。


    可她這樣說的時候,趙瑾言正在院裏散步,她吃得有些飽,需要消消食。


    穀無憂將飯盒給她放下,眼眶發紅的走了進去,有些意外,趙瑾言竟然在外麵,那豈不是知道了她……


    就噤了聲,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直到身體僵硬了才道:“小姐,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扶我迴去吧。”趙瑾言旁若無人的說道。


    穀無憂乖巧的跟在一旁。


    而在外麵的如玉聽見後,手腳冰涼,直喃喃道:“壞了……”又立馬站了起來渾渾噩噩的往進走去,她知道錯了,她要去認錯!她怕錯失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爾後有人從後麵叫住她,如鶯啼一般的聲音,“咦,這不是小姐身邊的那丫頭嗎,怎麽也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聞聲迴頭,見是怒氣衝衝的老爺連同正嬌笑著的蓮姨娘,頭皮一陣發麻,“奴婢給老爺和蓮姨娘請安。”


    “沒想到瑾言便是如此管教下人。”趙海栗本就滿是怒意的臉上如今更是不悅。


    聽了聲兒的趙瑾言心裏一個勁兒的冷笑,可不是來找她的麻煩的,她的父親真真兒從未讓她失望過。


    卻是主動提起了話茬兒,“父親此言差矣,這丫頭今日眼看著容姨娘跪在門外而不通傳,致使容姨娘突然暈倒,我這是在罰她呢。”


    他還未出口,她便將他的話頭給堵的死死的,咳嗽了兩聲,蓮姨娘會意,忙上前拉過趙瑾言的手,上上下下看著,“聽聞你兩日未歸家裏,老爺不放心,特來看看你。”


    趙瑾言掙脫開蓮姨娘的手,解釋道:“也是跟著表哥出去玩的盡興了,便忘了時間,又遇動亂,虧了溫大人相救,隻是表哥他到底傷著了,不能行動,便耽擱了一天,這應該有人同父親說過的。”


    那時蓮姨娘也在旁,也是聽過的,又問:“隻是東門公子有了傷?小姐你沒什麽大礙吧。”


    “我隻是受了些驚,身體並無大礙。”這倒同溫元良著人來說的不謀而合了。


    “不過小姐沒什麽大事,容姨娘卻有事了,剛剛見紅了呢。”


    未足五月,便見了紅,這對孕婦來說,是大忌。


    轉了半圈還是迴到了原點,提起這個趙海栗便忍不住了,他還是了解容憐兒的,小聰明有餘,卻沒有大智慧。


    和他這個女兒相比,自是鬥不過,隻是讓一個孕婦跪在外麵整整鋪曬四個時辰,也著實太心狠了些。


    “所以父親又想怎樣懲治我?”趙瑾言問道,“雖然容姨娘今日為何跪在我的門外我不知,她暈厥時也是我讓人及時送到,可耐不住父親不喜我,這樣一來什麽罪名不能有呢?”


    “強詞奪理!”趙海栗理上不占字,嘴上又說不過,不由喝道:“真不知是誰養出你這樣的巧舌如簧。”


    趙瑾言恭謹迴道:“自然是父親和母親。”


    “你這個不肖子!”趙海栗雙眼赤紅,上前來便握住趙瑾言的咽喉處,用了十成的力氣,趙瑾言一點兒都不懷疑,若不是有人在這兒站著,怕他會真的下狠手。


    因為他說:“我真該自你出生起便將你給掐死。”


    “父親後悔了嗎?如今了結其實也是一樣的。”分明知道如今她該做的是求饒,可趙瑾言偏偏將話給堵死了。


    就像是一條吐著舌信子的蛇一般,一步步引誘著趙海栗向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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