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你父親。”這下子說透了容憐兒反倒是放開了來。


    趙瑾言聽到後手猛的一鬆,嚇得容憐兒一聲驚叫,又恨恨的看著趙瑾言,“快將我拉上去。”


    趙瑾言卻是低笑的停步下來,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想前世裏容憐兒也是嫁給了她父親的,是在母親去世後的三年,且還生下了一個男孩。


    因著她到了京城,遠隔萬裏,也就沒太理會,想著娘親去世這麽久,父親也是時候該迎娶個新主母了,隻這人選是容憐兒卻是讓她怎麽想都不對勁。


    無非是因為年齡的差異,容憐兒跟她同歲,小時候甚至同她一道叫叔叔呢。


    如今竟然更是離譜,容憐兒多少歲?十三歲!


    平常人家都還沒相看人家呢,她卻與她爹搞上了!那她娘呢?


    “真的?”趙瑾言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理解。


    “你以為我騙你?”


    趙瑾言搖了搖頭,“既是真的,那你是如何打算的,總不是嫁進我趙府當妾吧。”


    依這容憐兒的性子是決計不會當妾的,尤其是還有個前車之鑒。


    “我已然失身,隻能嫁給你爹了。”


    “你想做趙家主母?”


    容憐兒猶豫的點點頭,眼裏卻是勢在必得。


    趙瑾言一口老血差點吐出,她娘還活得好好的,就算是不好她爹也還要等到三年滿才能重新娶親,莫不是頭腦發昏?來覬覦趙夫人的位置!


    “趙夫人已經不能是趙夫人了,早在你昏迷的時候就已經被你爹給休了。”


    “因為你?”


    “是也不是。”


    趙瑾言想也沒想就給了容憐兒一巴掌,隻是她到底病還未全好,這一巴掌雖用盡她全力可還是不重的。


    “你憑什麽打我?”


    “憑你不知檢點!若針對的是別人,我管你?可你若膽敢傷害我母親我必讓你百倍償還!


    更何況你已經傷害了。”


    容憐兒捂住自己的一邊臉,也知道自己理屈,可說到趙夫人被廢,她隻是一個誘因,究其根本還是因為趙夫人本身。


    “是你母親鐵了心的要進那尼姑庵裏修行,說來還是我幫了她呢。”容憐兒不以為怵,得寸進尺。


    趙瑾言冷笑,“那你怎地還沒嫁給我父親,怕是還差一味吧!”


    容憐兒羞愧難當,都是因為她的身份,一個庶女,如何嫁進這天下最最富庶的趙家,可若為妾,她不願意。


    更何況他也是舍不得的。


    於是便有了趙瑾言被推下高台這一幕,若是她沒有醒過來,這個時候,怕是她早就以“衝喜”為名頭嫁給趙海栗,成為真正的趙夫人了。


    想來京都趙府裏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麽。


    可惜呀,功虧一簣!


    “你為什麽要醒來?”她說這話時眼角還擠出了幾滴淚,更是因為怨恨而使得整張臉變得扭曲。


    趙瑾言歎了一口氣,逐漸放鬆了對容憐兒的製衡,走上去。


    容憐兒自然也跟著上了去,她總覺得在這裏不安全的很,尤其趙瑾言方才還說“你既讓我從這台階上滾落下去,那我如今也將你推下去,才算得上是一報還一報,正好平了。”


    “想我同你一十一年的交情,也抵不上趙家夫人來的重要,我若真死了,憐兒,你可會傷心?”


    這樣哀愁的語調將容憐兒從方才怨恨的情緒裏拉了出來,她初始也是不敢的,到底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她擁有的一切讓她嫉妒的發瘋。


    可是她不想再被人唿來喝去了,她也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趙海栗是唯一能解救她的人。


    再加上娘親的不斷攛掇,雖然害怕,卻還是做了。


    容憐兒閉住眼睛,“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趙瑾言依然用目光逼視著她,她不由得再加了一句,“那個時候我也是看到溫家公子在下麵,想他總會接住你的。”


    氣勢陡然之間發生變化,比對現在,剛才的趙瑾言真是能稱得上是溫和了。


    隻見她不斷的往前走,容憐兒便隻能不斷後退,她從未看到過這樣可怕的趙瑾言。


    “所以便覺得將我推下去是理所當然的,記得我剛剛說了什麽嗎?”


    容憐兒才真正的感到可怕,現在的趙瑾言渾身充滿殺氣,她隻能將趙老爺牢牢的放在嘴邊,企圖她能放過她。


    卻隻聽見她一聲冷笑,“我想做的沒有人能夠阻擋,方才不過是不想那樣做,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提起他!”


    容憐兒有一瞬間的不解,可是下一瞬,當真是把她嚇得連想都沒有力氣想。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欄杆處,“一報還一報,嗯?”


    背倚在欄杆處,下麵是一望無際的湖水,容憐兒眼睛都不敢睜開,“我不想死,我怕死啊......”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要不然剛才在台階上的時候她就將她推下去了......


    隻聽“咚”的一聲,原本尚且還算是平靜的湖麵隨著重物的下落而一層又一層的起了波瀾。


    隨即趙瑾言揮了揮衣服上的褶皺,皺眉道:“好生髒啊。”


    邁著如來時一樣的步子下了台階。


    ......


    ......


    隻湖邊立有一人,這一人閉眼,像是沉思一般,“是什麽重物掉了下來吧。”


    像是釀了千萬年的好酒一般,這聲音仿若帶著層層磨砂,醇香而又韻味十足,令人不覺沉醉其中。


    便是輔國大將軍獨子,前些日子救了趙瑾言的溫元良。


    王秉臣解說道:“是個女子。”


    隔了好久,沒有聽到溫元良的聲音,王秉臣不由問:“可要救否?”


    溫元良沒有言語,反倒是繞開了這湖水。


    王秉臣不由苦笑,自家公子向來是不喜好多管閑事的人,至於趙小姐,也是個意外吧。


    雖然她是公子早就定下的妻。


    “說來趙小姐醒來也有幾天了,卻沒來看過公子這救命恩人。”


    本不指望自家公子會說話的。


    溫元良卻意外的開了口,隻聲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語,“怕她是不想見我的。”


    “公子您說什麽?”


    “沒什麽。”淡淡的否認過後又問道:“趙小姐的身體如何?”


    “已經康複了吧,若不然怎麽會將一個大活人從上麵推下來呢。”


    溫元良眼珠子深深一縮,朝著四周望去,唯見那一抹倩影,“也是時候離開了,你且去同趙老爺打聲招唿吧。”


    王秉臣道:“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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