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本來就是不用唿吸的怪物,接吻自然也不需要換氣這種操作,蘇洛隻覺得這個吻像是持續到天荒地老一般,居然讓她有種大腦缺氧的錯覺。

    她終於忍不住推開了希維爾,半帶點嬌嗔的意味:“喂喂,你夠了吧。”

    希維爾承認他是有些乘“人”之危,借著蘇洛意識還不清醒的時候占了個便宜,他本來想著在她迴過神之前一沾即走,免得被秋後算賬。

    可是計劃總是美好的,在噙住蘇洛唇瓣的那個瞬間他就再無任何理智了,那種甜美與滿足的經曆是他漫長的生命中從未有過的,他失控了。

    直到這時候被推開,他才有些恢複理智,微微的一絲心虛在聽到蘇洛親昵多過責怪的那句話之後一下子煙消雲散,希維爾敏銳地覺察到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還沒有自戀到覺得是自己高超的吻技把麵前的年輕血族征服了,開玩笑,血脈都沒做到的事,一個吻又能改變什麽。

    不過打蛇隨棍上,對於這個活了太久的老怪物來說,臉皮是什麽?可以吃麽?

    他微微一笑,坦然自若地說道:“如果我說沒有的話,還可以繼續麽?”

    蘇洛無語,這熟悉的無賴屬性,為什麽一到自己麵前就袒露無疑了?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可以。”

    “莉莉絲……”他話說一半就被蘇洛截住了,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愛人,吐出兩個字,“洛洛。”

    希維爾心裏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好像在他都已經遺忘了的久遠過往中,這個有些奇怪的名字曾經占到過很大的分量,他神色有些迷惘地重複著這兩個音節,“洛洛?”

    這個稱唿剛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有些生疏,帶著一股外國人特有的怪異腔調,然而在重複了一兩次後,他的發音就變得標準無比了,仿佛已經說過了無數遍一樣。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唿再次被他叫出,蘇洛眼裏有著無限感慨,她輕輕地應了一聲,“我在,我一直都在。”

    希維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這麽多年的日子過下來,他什麽沒經曆過?一路走到今天,他的所有軟弱和彷徨早就被他牢牢鎖在了意識深處,他沒有任何弱點,也不能有任何軟肋,不然早就在那些數不清的戰役中被殺死無數次了。

    他還依稀有過印象自己曾經瘋狂地找過什麽,因為一直無法如願,他還差點被那種求而不得,從靈魂中產生的冷意和孤寂逼瘋了。

    等他恢複意識,世界已經變了模樣——所謂的千年聖戰讓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化為焦土。

    雖然世界並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地方,但這樣的變故還是讓他一陣心灰意冷,隻覺得自己永遠無法實現那個連他也不甚清楚的願望。

    為了逃避,他幹脆封印了自己的記憶,就此進入斷續的沉眠期,可每次醒來都沒有任何事物能勾起他的興趣,他沉眠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

    那個赫赫有名的“瘋王”自此湮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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