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鬼門關徘徊的感覺嗎?從小到大,我打過無數場架,受過無數次傷,也因此有無數個仇家,我都沒有懼怕過……”


    “隻是現在,他為我倒在血泊中,為了我躺在裏麵搶救……我真的……真的希望在裏麵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他……我……”


    聲音哽咽到再說不出一個字,滾燙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劃過臉頰,不斷滴落在她因用力握緊而顫抖的雙手上。


    韓塵緩緩地蹲在田蜜的跟前與她平視,看著她哭紅的雙眼,心中一緊。


    他傾身向前,手輕輕地附在她的腦後,將她擁入懷中。


    “別怕。”


    第二十一章


    “我和易千律雖然是朋友,但他對於我來說,更像是一個親人,一個關心我的哥哥,從小到大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會護著我,幫著我。”


    田蜜目不轉睛地盯著急診室那緊閉的那扇大門。


    “我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在學校我被一幫人欺負,他們要收保護費,易千律趕來了,二話不說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田蜜突然破涕為笑,“你猜怎麽著,他被對麵的人打的屁滾尿流的,要不是有其他同學路過,我懷疑我們肯定跑不掉了……最後啊,還是我把他扶迴家的。”


    想起當時的事情,田蜜腦海裏浮現出幾句對話。


    “打不過逞什麽能啊。”


    “誰讓他們欺負你的,沒事,等我好好鍛鍊身體,然後去學跆拳道,到時候就由我來保護你。”


    田蜜當時以為易千律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就去跆拳道社報名了。


    這一學就是許多年。


    “我和他從幼兒園,一直到現在,十多年了。”


    “我經常很嫌棄他管著我,有時候還會開玩笑的跟他說‘你這傢夥什麽時候才能不管我啊’,他卻跟我說,等到他去找閻王爺的那天……”


    韓塵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田蜜述說著往事。


    她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的就往下掉,哭了一會兒,她又擦幹眼淚,繼續說著。


    仿佛隻要她一停,心中那無止境的恐懼感就席捲而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是讓人最難熬的時刻。


    終於,急診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田蜜連忙起身上前詢問:“醫生,我朋友他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是要住院一段時間好好休養才行。”


    醫生說完,護士就推著病床從急診室裏出來,轉去了病房。


    田蜜道了句謝謝後,便緊跟其後。


    住院手續早早就辦好了,田蜜和韓塵隨著護士來到了安排的病房裏。


    田蜜坐在病床前,愁眉不展地看著床上還昏迷不醒的易千律,“你先迴去休息吧。”


    倚在門框上的韓塵看了眼說話的人兒,他一言不發,走出病房,輕手關上了房門。


    韓塵打了個車迴到家已經是淩晨五點過了。


    他沖了個澡便躺在了床上,卻久久不入睡。


    腦海裏全是一個女孩如泣如訴的模樣,揮之不去。


    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響起,韓塵伸手摸去,打開一看,是微博信息。


    甜得發膩: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就好了,就能保護身邊的人了。


    甜得發膩:是不是自己在意的人,都會離我而去……


    對方發了許多的話過來,韓塵看著,眉宇凝重。


    半晌,他在對話框上打了幾個字。


    “我在。”


    發送完畢後,韓塵關掉手機,起床換衣,出了門。


    .


    冬天的夜晚漆黑而漫長,就算是早上六點過,天際仍然是灰濛濛的一片。


    街道清冷,行人稀少,昏暗重重下,隻有幾家準備開門做生意的店麵帶來些許燈火微光。


    在醫院外的一家包子鋪已經開了門,蒸籠不斷冒著熱氣,新出爐的包子也是熱騰騰的,香氣撲鼻。


    韓塵買好後便去了醫院。


    熟絡地來到某個vip病房內,他輕聲敲了兩下門,無人迴應。


    他推門而入,把買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此時的田蜜正屈身趴在病床前熟睡著,她緊皺的眉頭含著抹不去的憂愁。


    韓塵脫下外套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他正準備直起身走開,自己毛衣衣角突然被人攥住。


    他迴過頭一愣,微微彎下腰,想要將田蜜的手掰開,可是她卻越握越緊。


    無奈,韓塵隻好靜靜地站在那。


    熟睡的人兒似乎做了什麽不好的夢,她的小臉皺成一團,看著讓人心疼。


    她的嘴裏還在呢喃細語著,聽不大清楚。


    韓塵的玉手輕輕撫過她吹彈可破如美瓷的臉頰,又撫上她的眉心。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溫暖,蹙起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


    韓塵凝視著她,似乎看出了神。


    “韓塵……”


    一句輕語拉迴了韓塵的魂,他連忙收迴視線。


    心裏疑惑,自己是怎麽了。


    韓塵冷靜下來,他低眸看去,原本以為田蜜是醒過來了,可是她仍然閉合著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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