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啊。”


    克裏斯將那個噴霧拿在手裏晃了晃。


    “這個是辣椒水,用來對付鬧事的普通人的,一般配合泰瑟槍一起使用。”


    “所以為什麽要把這個噴霧也放在這裏啊,不怕弄混嗎?”


    “放心,這兩種噴霧的重量區別很大的,一上手就能判斷出區別。”


    說著,克裏斯將兩個噴霧都遞給了詩織,後者拿在手裏稍微掂量了一下。


    “果然誒……辣椒水要明顯更重一些。”


    “本來這兩個噴霧應該是不同包裝的,但是警長說什麽要為了隱蔽,特地囑咐我把辣椒水和防偽人噴霧用一種瓶子裝。”


    “辣椒水居然還是加量裝的嗎……還能額外裝進去?”


    “不不不,是警長之前買了一種新的辣椒水,說是要試用一下,如果效果好的話就報給采購部門更換新的清單,他還買了兩瓶呢,我裝好之後他自己又拿走了一個。”


    詩織不知為何覺得幻境中的克裏斯有種莫名的悲催之感,她嗬嗬尬笑著把噴霧還給了克裏斯,同時隨口說道。


    “你們警長還真是……特立獨行啊。”


    克裏斯知道警長給詩織留下的印象可不太好,他自己也時常疑惑這貨是怎麽把那身警服穿得這麽牢的,莫非他把從街頭幫派裏收來的錢三七分給史密斯探員了不成——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以克裏斯對警長的了解,他就是一個徹底的鐵公雞,別說三七分了,他不敲詐史密斯探員已經算良心發現了。


    “哈哈……其實拋開個人品行不談,警長在案件處理方麵還是很不錯的。”


    克裏斯為警長挽尊的話勾起了詩織的興趣,她習慣性地靠到克裏斯的胳膊旁邊,詢問道。


    “詳細說說唄?”


    克裏斯抖了一個激靈,緩緩挪開了半步,隨後說道。


    “警長他出身於紐約當地的一個中產家庭,但說是中產,據我的了解,警長的父親在紐約上層階級中還是很有門路的。這份蔭蔽也就自然惠及到了他的職業生涯,在每年總部的晚會上,甚至總局的局長都會來和他聊上兩句。”


    “啊?這麽有底蘊的家庭條件,為什麽他還要來紐約警察局當一個警長呢?”


    詩織幻想的是,在警長為紙醉金迷熏陶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為民除害的正義之心。


    但是隨後克裏斯的話語,卻把少女天真的幻想硬生生擊破。


    “我聽他提起過,他說他小時候特別喜歡看西部牛仔片,覺得裏麵的西部警長非常帥氣,於是在成年後死皮賴臉地想要去當警長……”


    克裏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


    “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如今哪裏還有什麽西部?所以當警長加入紐約警察局後,發現現實和他的夢想存在著巨大的落差。這裏沒有馬,沒有牛仔,沒有匪幫火並,沒有榮譽決鬥,因此在大部分時間裏,警長幹脆就是在擺爛。”


    一旁的李初光聽到這裏,舉手發言道。


    “這個我知道,在賽裏斯的玄幻故事裏,這種情況一般叫做道心破碎。”


    “哎那些故事我也看過,確實很形象。”


    克裏斯欣然地為李初光點了個讚,接著,他便繼續說道。


    “不過除了擺爛的時間,警長也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職責。每次有什麽重大警情,他都是主動衝在前麵,帶著一幫警員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


    “那也還是很靠譜的嘛!”


    詩織從幻想的破滅中緩過神來,剛剛找到一點根據,還沒說幾句話,她就迴想起了之前克裏斯說過的,關於警長臨陣脫逃的言論。


    “誒,不對啊?克裏斯你不是說警長總是突然跑掉嗎?”


    “對啊。第一個到現場,也是第一個離開現場的嘛。”


    “這,我……”


    看到詩織一臉寂然的表情,克裏斯忍不住輕笑了幾聲。


    “不過,雖然他跑得快,但是他也總是會及時地把增援警力引過來,然後在一切結束後再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裏跑出來搶功。並且,有幾個複雜的懸疑案件,也都是靠警長的誤打誤撞而偵破的。”


    “我記得有一次,紐約上城區發生了一起富豪入室被殺案,在所有人都被假線索引開注意力的時候,隻有警長發現了真兇其實是富豪身邊的人,最後查出真正的犯人是富豪的妻子。”


    詩織聞言趕緊盛讚道。


    “警長果然還是有能力的嘛!”


    而克裏斯立即補充道。


    “原因是他看見富豪的遺孀年輕貌美,便把案件全部甩給我們然後自己跑去和人家約會,結果被對方以為是她露出了馬腳,在準備殺人滅口的時候被上頭的警長用準備好的情侶妙妙工具反殺。”


    經過兩個幻境的努力奮鬥而終於可以從第一線退下來休息的愛德華聽到這,不禁用切實的例子感歎道。


    “雷斯垂德要是有他一半的運氣,福爾摩斯根本搶不到名偵探的頭銜。”


    “是吧?”


    詩織沒有承接愛德華的話,而是語氣冷漠地說道。


    “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趁早把他抓起來……”


    “倒也沒有那麽嚴重,我們分局能有如此傲人的成績和多個傳奇故事,很大程度上也都是托了警長的福。”


    說著,克裏斯迴身指了指警局內部的一個方向。


    “往那裏走,右拐就是我們警局的審訊室,是由警長親自監工裝修的。任何進到那裏的嫌犯,最終都會承受不住壓力,老老實實地招供。因此,我們警局甚至多了一個‘沒有不張嘴的罪犯’的傳聞,很多嫌犯寧願去其他警局,也不想到我們這裏來。”


    這一次,詩織學老實了,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反而是李初光聽上頭了,他好奇地問道。


    “那間審訊室是不是……被動了什麽手段啊。”


    “你別說,還真是。”


    “嘶……是什麽巫術,還是什麽降頭?”


    “都不是。原因是那間審訊室的背後就是警長辦公室,審訊室的牆壁隔音不好,而警長又特別喜歡在辦公室裏看一些恐怖片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網絡詭異視頻,所以他那裏的聲音經常會傳到隔壁的審訊室,導致許多嫌犯受不了,於是為了趕緊離開隻好招供。”


    “所以就隻是因為警長偷工減料而已嘛?!”


    李初光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隨著一聲虛幻的破碎音,他緩緩移開了臉,而詩織則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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