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生淚宣布受害者死亡的一瞬間,咖啡廳裏的人都同時臉色大變,砰地一下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死,死人了?!”


    “這是怎麽一迴事!!”


    “快,快點報警啊!”


    “呀啊啊啊——!”


    現場頃刻間亂成一團,剛剛才從角落裏走過來的毛利小五郎連忙站出來,準備發揮偵探的專業素養維持住局麵。


    “所有人先都不要動,在位置上坐好!”


    隨後,他又轉頭對滿臉驚慌的毛利蘭說道。


    “蘭,現在立刻報警,順便再叫救護車來。”


    “好,好的!”


    毛利小五郎有條不紊地安排著現場局麵,但是顯然有些人並不準備服從他的安排。


    “誰要聽你的指揮啊!出了人命不應該趕緊先離開案發現場嗎!!”


    “就是啊!我可不想和一具屍體待在同一個地方!”


    死者隔壁桌的兩個男性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雖然嘴上很有力氣,但是他們額頭冒出的冷汗與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已經透露了他們不安與虛疲的內心。


    他們一邊為了給自己鼓舞底氣而揮著拳頭,一邊想要趁機從正麵離開咖啡廳。


    “砰!!”


    但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瞬間衝了過來,一巴掌拍在大門上,將門板死死地按住。


    “誰都不準離開。”


    阿列克謝冷漠地俯視著這兩個準備溜走的家夥,窗外打進來的光線被他的身體阻攔,使大片的陰影投射在二人臉上。他們隻能看見阿列克謝那魁梧的身體,與被逆光覆蓋的陰影麵孔下的毫無情緒的雙眼。


    愛德華茫然地眨了眨眼,轉頭一看,才發現阿列克謝坐著的椅子已經空了。


    “不是,阿列克謝什麽時候衝出去的?”


    他剛才可什麽都沒看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阿列克謝已經出現在了咖啡廳的大門旁。


    “是敏捷檢定喲,大叔剛才過了一個敏捷。”


    詩織冷靜地為愛德華解釋道,但其實她也有點看傻了眼。


    這大叔的敏捷屬性是有多高啊,隨隨便便一骰就判定出了至少是困難成功的敏捷動作……


    “咳咳,總之,我們也趕緊過去看一下吧。”


    詩織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旁邊慢慢湊到了靠近吧台的一側,盡量與她熟悉的來生三姐妹待在一起。


    而解密者們也先後離開了座位,靠近到了阿列克謝身旁。


    被阿列克謝擋在門前的兩個人強裝鎮定地咽了口口水,麵對著身前這個像是大型熊科動物的男人,他們選擇了嘴巴上的固執與身體上的順從。


    “不走就不走,神氣什麽啊……”


    “就,就是,幹嘛一副把我們當成犯人的模樣……”


    二人嘟嘟囔囔地走迴了原來的位置上,已經蹲在屍體前的江戶川柯南有幸目睹了全程,這場鬧劇般的戲碼讓他的兩隻眼睛神奇地變成代表無語的半月眼,他尬笑著在心裏嘀咕起來。


    “喂喂,你們的動作好像比嘴巴更加誠實啊……”


    “還有這位大叔,他的身高估計都快有一米九了吧,真的假的啊……”


    柯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不免感到些許的頹唐。


    於是他心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變迴原來的模樣以給自己打氣,隨後俯下身體緩緩靠近屍體的頭部。


    他用手輕輕扇動了一下屍體嘴巴旁邊的空氣,從其口中傳來某股味道讓他臉色一變。


    “這是……”


    柯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又向屍體靠近了一點,想再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不假。


    可是第二次聞的時候,他卻嗅到了一陣奇異的幽香。


    “嗯?怎麽突然有股香味?”


    “小弟弟,你在找什麽呀~”


    柯南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張長發披肩,媚眼如絲的精致麵容出現在他麵前。


    他被突然湊過來的來生淚嚇了一跳,身體連連向後退去,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又感覺到自己的後領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拉扯感。


    然後,他的雙腳騰空而起,整個身體成功擁抱了空氣。


    “你這小鬼,沒事趴在屍體前麵做什麽!”


    毛利小五郎吹胡子瞪眼地盯著被他拎起來的柯南,念叨著就想把他丟給一旁的小蘭。


    這對於好不容易找到些線索的柯南而言自然不情願,於是眾人就看見了一個瘦小的小孩在空中四肢亂舞地喊叫道。


    “等一下嘛,這屍體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毛利小五郎是何等人也,他就當作什麽也沒聽見。


    “哼,你個小孩懂什麽?別來破壞現場就謝天謝地了!”


    “真的啦,小五郎叔叔,你等一下嘛!”


    “這位先生請等一下,那孩子說的沒錯。”


    就在這時,柯南期待已久的救星終於站了出來。


    來生淚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麵色凝重地說道。


    “這個人的屍體上有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苦,苦杏仁?”


    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睛,他怎麽覺得這個形容詞好像經常聽到,但是他現在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而在另一邊,聽到來生淚話語的愛德華也是臉色一變,呢喃著說道。


    “苦杏仁的氣味……是氰化物的殘留嗎?”


    “嗯,沒錯。”


    來生淚讚許地點著頭看向愛德華,咖啡廳裏的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這邊居然還有這麽一大幫人。


    “並且準確來說,應該是氰化鉀的殘留。”


    同時,詩織承接著來生淚的話語,補充著說道。


    “也就是說,這人是被毒死的。”


    “毒,毒死——!”


    在咖啡廳裏麵提到中毒這件事,所有人最容易聯想到的便是咖啡中被人下了毒。


    但簡單想想就能知道,氰化鉀的發作速度非常快,就算劑量小於致死量50毫克,人體也會很快產生不適的症狀。如果真的是所有人的咖啡裏都被下了毒,那麽他們根本不可能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不適地在這裏隨意揣測。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冷靜的思維,大部分人最先關注的就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就在剛才那兩個準備溜走的男性在害怕中準備喊出咖啡裏有毒的話語時,那個先前給他們帶來極致壓迫感的身影又緩緩走到了眾人前麵。


    阿列克謝就那麽站在咖啡廳中央,一句話也沒說,目光冷冷地掃過每一個準備私自散播恐慌的家夥。


    那二人渾身一激靈,咽了口唾沫,便若無其事地開始看起了天花板。


    “啊啦,這位先生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是內心好像蠻溫柔的嘛。”


    站在來生淚後麵的來生瞳小聲對詩織說道。


    而來生淚也對阿列克謝的鎮場感到些許意外,她本來都做好了其他顧客會爭鬧自家咖啡有毒的準備,沒想到阿列克謝往那一站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她收下了阿列克謝的好意,衝他溫柔地笑了一下。


    結果阿列克謝全然沒有看見,自顧自地把目光移開了。


    “呃,雖然還是有點冷冰冰的就是啦……”


    詩織尷尬地對傻眼的來生瞳笑了笑。


    而另一邊的毛利小五郎,本來已經準備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用名偵探的身份控製局麵,以獲得漂亮店長的好感,卻被阿列克謝當場截胡。


    他有些不大服氣地咳嗽了幾聲,用男人莫名其妙的好勝心說道。


    “沒錯,現在還不能斷定一定是咖啡裏麵被下了毒,我們不能直接把嫌疑安在咖啡廳的身上。”


    被他拎在身上的柯南直接無語住了,他默默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心裏想道。


    “大叔你在跟誰‘沒錯’啊,人家根本就沒有說話好不好……”


    而那些迫於阿列克謝的淫威不敢發作的旁人也被毛利小五郎的話語一激,非常不爽地說道。


    “你是什麽人啊,就在這裏指手畫腳!”


    “沒錯!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會覺得咖啡裏麵有毒!”


    毛利小五郎倒也不惱,不如說,他就是在等這些話語。


    隻見他非常自信地往前走了一步,將手上的柯南丟到地上,認真地整理了一下其萬年不變的領帶。


    “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結果換來的卻是疏遠。”


    “那我就不掩飾了,吾乃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現在這裏的局麵由我來掌管!在警察沒到現場之前,誰都不許離開咖啡廳!”


    毛利小五郎將身份一亮,他期待的萬眾矚目總算到達了現場。


    “你,你是……”


    “那個名偵探……”


    “沉睡的小五郎……!”


    麵對著眾人驚訝的話語,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而在驚訝的眾人之外,有幾個人的表現卻不同尋常。


    來生淚的表情微微一變,她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麽靠譜的大叔居然會是那個傳說中的名偵探。


    詩織有些驚奇地雙手相握,同為偵探,她自然也很向往那些出名的大偵探。


    柯南無奈地捂住了額頭,他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幾個解密者你看我我看你,顯然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偵探的身份原來比警察還要顯著嗎?


    而在一旁,和死者同行的三人神態各異,都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幕,則恰好被愛德華和李初光看在了眼裏。


    李初光悄悄湊到愛德華的耳邊,低聲說道。


    “現在就是經典的三選一環節,猜猜看他們三個人哪個會是兇手……”


    “嗯?你怎麽就確定兇手在他們三人當中?”


    麵對著愛德華疑惑的目光,李初光嗬嗬一笑道。


    “這是世界的底層邏輯。”


    …………


    十幾分鍾後,伴隨著唿嘯而來的警笛,幾輛警車與救護車如期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


    在不斷閃動的刑偵組照相機的閃光燈中,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部目暮十三整理著帽子進入到了現場。


    “死者名為高橋真己,男性,現年三十四歲,是高橋金融株式會社的社長,沒有犯罪記錄,未婚未育。”


    “案發前他和公司的三個同事來到了這家『貓眼』咖啡廳喝下午茶,下午四點五十三分少許,他被發現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等到咖啡廳工作人員上前查看時,已經沒有了唿吸和心跳……是這樣沒錯吧。”


    目暮警官複述著現場的報告,看向他麵前的來生淚。


    “嗯,是這樣的沒錯。”


    來生淚點著頭應道。


    “好的,情況我大概已經了解了。”


    說著,目暮警官轉頭看向了和高橋真己一同到來的三人。


    “你們三個就是死者的同伴對嗎?”


    “是的。”


    鬆田行二,現年三十歲,是為高橋真己的秘書,強行鎮定地迴答道。


    “那是誰先發現死者的情況不對勁的呢?”


    “我們是一起發現的,反應過來的時候,社長他已經……”


    木村立,現年二十五歲,是高橋真己手下的普通職員,麵露惶恐地迴答道。


    “是這樣嗎……那麽死者在出事前,有什麽特殊的表現嗎?”


    “好像沒有……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今井美佳,現年二十四歲,和木村立一樣,是高橋真己手下的員工。


    “我明白了……”


    目暮警官簡單地記錄了一下,便把目光穿過三人身上移開。


    “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倒地,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亡,接著現場便被控製了起來,由某位名偵探……”


    目暮警官半月眼地看向了一旁咧開嘴大笑著的毛利小五郎,無語地嘟囔道。


    “毛利老弟,怎麽又是你啊……”


    “啊哈哈哈,目暮警官,這是案件在召喚我呀!”


    “案件召喚的是你,可為什麽出警的總是我……”


    目暮警官長歎道。


    “不過往好處想想,至少有你在,案發現場的局麵能夠控製住。”


    關於這一點,目暮警官還是比較欣慰的。在他進入咖啡廳後,發現現場的人全都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沒有人亂跑,沒有人訴苦,沒有人囂張跋扈,大家都很順從警方的指揮。


    他的毛利老弟終於在吸引案件之後又多了一項新的能力。


    “呃,其實吧目暮警官……”


    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現場不是我控製下來的。”


    “嗯?那是誰?”


    “是那位大叔喲!”


    柯南指向了咖啡廳的另一側,目暮警官順著指示看去,便看到了站在一塊兒的解密者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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