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離開休息室後,路過一個垃圾桶就順手將塑料杯丟進了可迴收的桶裏。


    接著,他一路目的明確,徑直向著宴會廳走去。


    時間已經接近午時,之前離開萬國宮的解密者們陸續地迴歸,連帶著工作人員也在向著這裏聚集。


    一切都和顧時幾人想的那樣,現在走在走廊上,就已經能看到不少的工作人員或是走動,或是站著守崗。


    顧時一邊走,一邊開啟著靈視,觀察著所有路過他的工作人員。


    但是很可惜,直到他走到宴會廳時,也沒有看到一個擁有可疑氣場的人。


    這一無所獲讓他自己也短暫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焦慮了,沒準那個家夥隻不過是有些憤世嫉俗,在心裏發發牢騷呢?


    可如果是那樣,寄生在他身上的時之蟲應該早就能發現這是一場烏龍,應該早早地就迴歸解開誤會才對。


    距離他的寄生已經過去了約莫三個小時,完成初步寄生的時之蟲沒有任何動靜。


    這足以說明,時之蟲應當是發現了什麽情報,所以才沒有結束寄生。


    “總不可能是它寄生嗨了,不肯迴來了吧……”


    顧時走進宴會廳,發現這裏的布局和早上時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工作人員們搬來了更多的餐桌,將整個宴會廳都放置得滿滿當當。


    一排排的餐桌被拚在了一起,每張桌子都鋪上了華麗的桌布,擺起了餐具與裝飾:銀勺銀刀,瓷盤碗筷,餐布手巾,鮮花酒杯。每張餐桌都充滿了別具一格的精致氣息,讓整個宴會廳並沒有因為堆置了大量的桌椅而顯得平庸泛俗,卻是更顯奢華。


    因為官方並沒有安排具體的座次,顧時便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沒等多久,顧時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靠近了自己。


    他還沒迴頭看去,那擋住燈光的影子就蓋住了他。


    “中午好啊。”


    阿列克謝拉開椅子,坐到了顧時身邊。


    他現在並沒有拿著那個伏特加瓶,想來應該是交給了他的隨行人員。


    能讓阿列克謝放下酒瓶子,他是真的把調查內鬼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中午好,雖然我們半小時前才剛剛見過。”


    “半小時前已經很久了,半小時足夠我釣住一條魚,再失去那條魚。”


    阿列克謝平淡地說出了一件不太美好的往事,拿起叉子不停地戳著疊得整整齊齊的餐巾。


    又過了一會兒,克裏斯小跑著進入了宴會廳。


    他在門口張望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坐在一起的顧時和阿列克謝。


    “嗨,中午好。”


    “中午好。”


    “中午不好。”


    克裏斯坐在了二人對麵,他看阿列克謝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禁問道。


    “阿列克謝先生,怎麽了麽?”


    阿列克謝板著臉,眼睛一一掃過周圍。


    “剛才我在說釣魚的事情,現在也是一樣的。”


    “你們看,這宴會廳的布局很麻煩,完全就像是一個餐廳,根本不利於我們展開調查。”


    阿列克謝的話引導著其餘二人也向周圍看了一圈。


    餐桌的布局都非常規整,但畢竟解密者數量很多,如果是那種大圓桌倒可能會好些,可是這種單獨的小方桌就使桌子之間的過道難免會顯擁擠。


    “的確,這樣的布局很影響我們的走動,走來走去還會影響到其他人,更影響引起懷疑。”


    克裏斯認同地說著,他對戰術行動這方麵的事情還是了解一些的,他再清楚不過機動性對於一場成功行動的重要性,就算他們隻是要收集情報,那也同樣需要機動。


    “而且,大部分解密者來到宴會廳後就找位置坐下,然後便不怎麽離開座位了。如果我們要調查解密者自身,那也很不方便。”


    現在也已經有不少解密者到來落座,大部分人坐下來之後幹脆就一動不動地刷手機,除了某個曰本國中生還在那裏拿著小本子到處做“問卷調查”,宴會廳裏就沒有別的解密者在走動。


    “誒,克裏斯,你有告訴詩織這裏的情況嗎?”


    顧時看著詩織那股行動勁兒,感懷著自己在大學以前也是個熱血青年,後麵就變成了大本鍾,又擺又寄。


    “沒有,我沒有告訴她。”


    克裏斯也看到了遠處走來走去的詩織,他說道。


    “她似乎是對自己的調查有了新的看法,那些異常的人根本沒太多引起她的注意。”


    “她現在隻是在對更多的行程猜測進行信息收集,據說她想要把未來三天的行程安排全部提前預測出來。”


    “這是什麽奇怪的興趣愛好……”


    顧時看著克裏斯無奈地笑了笑,心裏不禁感歎有的解密者還在奮鬥,有的解密者還在擺爛,有的解密者竟是已經當起了監護人。


    克裏斯是米國隊長,監護人家曰本的解密者,怎麽看都感覺怎麽合適。


    “她這麽起勁的目的是為了幹啥?米國佬,你該不會跟人家小女孩打什麽賭了吧。”


    阿列克謝對此產生了新的獨特理解,而克裏斯表示很冤。


    “我沒有賭博的嗜好,是詩織小姐她認為這樣可以增強自己的解密能力,爭取在下個怪談是可以順利的通關。”


    顧時大為震驚,說道。


    “怪談不是純粹的解密遊戲吧,再者說,這樣的練習真的有效果嗎?”


    阿列克謝嘖嘖嘴。


    “寫一百遍數字也解不開一道幾何題,人小姑娘方向搞錯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說道。


    “在怪談中求生,靠的是心理素質才對。”


    “阿列克謝先生,您的見解非常正確,但是,詩織小姐的努力也會有所成效,我們應當尊重他人正向的努力並為之側目。”


    一個像是吟詩般的聲音飄了過來,一聽那標準的英倫腔就知道來者是誰。


    顧時轉頭看去,隻見愛德華手裏端著一杯綠瑩瑩的液體,邁著閑步坐到了幾人旁邊的餐桌上。


    顧時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像是咖啡一樣的清香,但阿列克謝聞到的更多,他看著那杯液體,好奇地說道。


    “文學家,你那杯東西是酒嗎?”


    愛德華輕輕點著頭。


    “正是,阿列克謝先生。”


    “什麽酒那麽香,調出來的吧?”


    “您對酒水有著敏銳的認知,這正是在下親手調製的一杯雞尾酒。”


    愛德華舉起酒杯,像是托起了一座獎杯那樣,驕傲地介紹著。


    “一根冰塊,45毫升苦艾酒,加滿的香檳,還有一顆提香用的咖啡豆,就構成這杯雞尾酒世界中的文學大師。”


    “文學大師?”


    顧時想到了什麽,問道。


    “這杯酒是不是取自一個小說的名字?”


    “沒錯,顧時先生。”


    愛德華輕輕抿了一口酒,他閉上眼,像是在感受蘊藏在酒水中的情感。


    隨後,他睜開了眼睛,用已經覆蓋上一層濕潤淚珠的眸子看向三人,聲音清揚而惆悵地說道。


    “美妙的味覺和視覺盛宴,糊塗的快樂與致幻的夢境,短暫的清醒卻能給全世界帶來意義……這和我們不是很相像嗎,現在的我們,不就是在糊塗的快樂中致幻嗎?”


    “這就是它,這杯源自文學大師的酒,那賦予他深刻內心與靈感的奇妙液體。”


    “午後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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