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這個世界現存的人口數量畢竟還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在這龐大的人群中出現一兩個有別於大多數的個體並不是什麽新鮮事。


    詭異剛降臨的時候,國內外就有一些聲音就對解密者那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身份特權發出了質疑之聲,認為這是昭然若揭的封建複辟。


    當然,這樣的聲音很快就隨著部分解密者為國家帶來獎勵的增多,以及眾多小國因為解密者的失敗而滅亡的現實案例頻發,逐漸消失在了大多數人的口誅筆伐下,這個世界也終於是迎來了一段共識共處的和平期。


    不過顧時相信,即使經過了那一波清洗,對解密者的特權抱有反對意見的人肯定還有,並且數量不會太少。


    對此他沒什麽好說的,會出現這種觀點的人也是符合社會規律的事情。


    可不一樣的是,現在居然出現了把解密者看作是“祭品”的人……


    如果他將解密者視作祭品的話,那麽這是否就意味著……他在把詭異視作神?


    把詭異當作神來膜拜,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這是絕對的不穩定因素。


    顧時首先想到的就是擁有這種想法的人會不會已經形成了初步的組織。要知道,擁有明確的信仰指向的群體是非常容易發展出組織的,若這個群體真的是將詭異視作神,那他們便是妥妥的邪教。


    然後,他在意的就是那個想法中的後半段。


    “最後的生命,為什麽他會這麽說……”


    顧時不清楚這個想法的明確指向,但他的靈性直覺已經開始提醒他,這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的惡毒詛咒。


    這可能是某種行動的預告……


    是有人要對解密者下手嗎?在這個全世界解密者齊聚一堂的時候?


    所有人都知道解密者的重要性,沒有解密者就意味著下一次的怪談將會陷入不確定中,所有國家都將陷入人人自危的氛圍中,而這就意味著死亡會懸在每個人的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


    這可是死亡啊,這些人難道不害怕死亡嗎?


    不……從他們崇拜詭異,把解密者視作祭品的行為來看,他們可能真的不害怕死亡了……


    唿,冷靜一點,這隻是自己的猜想不是麽?包括對解密者下手也好,還是已經形成了一個膜拜詭異的邪教也好,都隻是自己短時間內的妄想罷了。


    一切,還沒有定數呢……大概。


    顧時吸了口氣,保持著靈視的開啟,把靈視調整到能清晰地看清楚現實景象,同時又能看到星靈體氣場的狀態,這才從教堂的側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猶豫在門口的工作人員見到他,立刻像覓食的雛鳥一般圍了過來,急切地問道。


    “顧時先生,您沒事吧?”


    “剛才的鍾聲,是否發生了什麽事?”


    “您是否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一陣陣的噓寒問暖包圍了顧時,他掃過眼前這一片深藍與暗橘的氣場,做出一副歉意十足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剛才隻是我走到鍾樓上眺望風景,看見那口宏偉的大鍾,忍不住敲打了一下而已,沒想到聲音會有那麽響……”


    “非常抱歉,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我想那鍾聲可能整個日內瓦都聽到了。”


    顧時誠懇地致歉並解釋了“真實情況”後,在場的工作人員沒有展現出多少抱怨感,基本上都如同危機化解般地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我們以為出現什麽意外情況了。”


    “隻是鍾而已,我們向上級匯報一下就好了。”


    “不過那口鍾真的能敲麽,我聽說之前在維修來著?”


    “別管了,解密者愛做什麽就做什麽,隻是敲一下鍾而已,我們應該慶幸顧時先生沒有什麽更加奇怪的癖好。”


    “說的也是……”


    顧時將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全部聽到了耳朵裏,這一瞬間他覺得這些工作人員也是挺不容易的,要服務和保護他們這些各國活祖宗真是辛苦了。


    除了某個想法截然不同的人以外……


    顧時的餘光鎖定住了那團暗色氣場的主人,那是一個有著典型東歐人麵孔的中年男性。他在這工作人員群中是那麽的不起眼,就像一個隨處可見的人一樣,普通而平凡。


    他離自己的距離不遠也不近,保持在一個很適當的距離上,既不會顯得不夠熱切,也不容易被他看見並記住樣貌。


    看著他那張同樣露出輕鬆笑意的臉龐,顧時根本就不管他麵上做出的偽裝,對著他那充滿厭惡情緒的氣場就再次發動了竊取。


    “肆意妄為的祭品,真是令人反胃……”


    即便表麵上做出何等熱情的偽裝,他的真實想法卻無法掩蓋他的內心。


    顧時已經確定了這個人一定藏有什麽小九九,可他究竟準備做什麽,以及他的動機和目的,尚且一無所知。


    他雖然可以通過竊取他的想法來獲知他的內心,但他不能一直不停地竊取想法。


    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被大量地竊取想法會對其腦部造成嚴重影響,會出現不可預計的後遺症,突然當場昏迷變成植物人也說不定。


    再者,他要竊取對方的想法就得一直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這更加地不符合實際。


    對方擁有著工作人員的身份,隨時都有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去,若是自己一直試著跟著他,反而會打草驚蛇,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這麽看來,想要神鬼莫測地獲知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情報,就隻有一種方法了……


    顧時輕輕地推了一下單片眼鏡,被阿蒙施加了所謂“神秘學隱身”的單片眼鏡無法被旁人注意到,而他們自然也無法注意到顧時抬起的手又放下後,多出來的那小小的光團。


    “嗬嗬,不好意思啊各位,給你們添麻煩了。”


    顧時一邊和工作人員聲說著抱歉,一邊慢慢往人群外圍移動。


    識趣的眾人也往兩邊退開,給顧時讓出一條路來。


    顧時有意地轉換著自己的路線,在擠過那人所在的位置時,顧時隨意地看了他一眼,對他友好地笑了笑。


    那人的麵子工作也相當靈活,頂著那暗紅色的氣場,對顧時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公式笑容。


    隻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從顧時鬆開的手裏,一點點光團微不可察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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