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佑生剛從衛生所出來,騎著自行車想去縣裏一趟,在路上就看見張建軍站在路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騎到張建軍後邊,喊了他一聲,後者也馬上轉過頭來


    “哎呀阿生,你怎麽下床了?我不是說讓你多休息休息嗎?”


    張建軍急忙湊到呂佑生身邊,左看看右看看,臉都要貼到他身上了。


    “誒誒誒,幹啥呢!”


    呂佑生像趕蒼蠅一樣把張建軍從自己身邊揮開。


    “我起來就好了,你看,這多有勁兒?”


    說著,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展示自己現在強健的狀態。


    看到呂佑生生龍活虎的樣子,張建軍也是嘖嘖稱奇。


    “本來我以為你隻是退燒了,這好的也太徹底了吧!”


    “我也沒想到,要不是看到你的紙條,我都以為昨天的事是我在做夢呢。”


    “誒,你吃的啥藥啊這麽頂,下次我生病我也吃吃看。”


    “就樓下衛生所拿的退燒藥,我給所有人開的都是這種藥。”


    “那還真奇了怪了,是不是你家老祖顯靈了,給你病直接治好了?”


    “去去去,保國這麽說也就算了,你個小隊長還亂說話。”


    兩個人相互打趣了一會兒,張建軍確定呂佑生真的痊愈了,才徹底放心下來。


    “哎,你剛才在跟誰說話來著?”


    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呂佑生才把話題又引迴到最開始。


    “還能有誰,謝正義唄。”


    “謝正義?”


    呂佑生疑惑地看著張建軍。


    “他怎麽又過來了,昨天他就來過一次。”


    “昨天他也來過?”


    呂佑生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包括謝正義讓宋保國上報的那張采購清單也全部和張建軍說了一遍。


    聽完所有事情後,本來還樂樂嗬嗬的張建軍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他搞那麽多藥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呀。”


    張建軍思索了一陣,忽然突發奇想地說道。


    “你說有沒有可能,謝正義一直以來所謂的仙家手段,其實都是在用藥……”


    張建軍的思路其實很符合很多江湖騙子的手法,曾經的呂佑生也是這麽懷疑過謝正義的。


    但自從那次親眼所見後,他就不那麽認為了。


    “這……我覺得不大可能。”


    “啊?你不是一直都挺質疑他的嗎,怎麽現在又換想法了?”


    呂佑生又不可能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跟張建軍說,縱使他再相信自己,也會很難把這件事放心上。


    而且,就算他真的和張建軍說了,他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真的帶人去抄了謝正義家嗎?萬一把他逼急了,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造成了某些無法想象的後果,那麽呂佑生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就目前而言,謝正義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他想要打造出仙家的名聲,那就讓他打造吧,隻要能穩住他,那麽自己什麽都不做也沒什麽事。


    昨天他的行為還是太過激了,主要是他看見謝正義就很難冷靜下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哎,說的再多,至少人家也在幫助鄉親鄰裏呀。上頭都沒打算動他,那我們也就別管太多了。”


    誰知道張建軍一聽就樂了。


    “嘿,你忘了我昨天怎麽說的來著?上頭換人啦,還打算對謝正義下手呢!”


    提到這,呂佑生也迴憶起來了昨天和張建軍的對話。


    “不至於吧,以前被打倒的那些神棍也都是打著仙家旗號在坑蒙拐騙的家夥,謝正義好說歹說也救了不少人呢。”


    “這話能咋說呢,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又不清楚謝正義以前做了什麽,當然有恃無恐啦!”


    談到這個,張建軍撇著嘴危言聳聽地對呂佑生說道。


    “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人在說,等那位新來的見識到謝正義的真家夥後,就會跟前一任一樣了!”


    “你說這事鬧的……”


    呂佑生很頭疼,一方麵是因為他並不涉及這方麵的事情,沒辦法也沒能耐提出什麽意見。


    另一方麵,則是由於謝正義。


    他這人從來不和別人來往密切,因此也沒人了解他的真實心理。誰知道萬一上麵組織的動靜給謝正義逼急眼了,他會做些什麽事呢。


    “這樣吧,你看看能不能聯合其他幾個生產隊,一起寫一份報告……至少讓上邊別動他,然後這幾天再找人和他說說,叫他收斂收斂,跟著生產隊一塊勞動。”


    “也行,別的不說,謝正義這人治病是真的拿手。真讓上邊把他搞了,鄉親們肯定也不樂意。”


    呂佑生給出的方案張建軍聽著挺不錯的,他在這十裏八鄉也算是說得上話,這幾年大家夥的日子也過的好,都不想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最好就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這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局麵。


    又和張建軍聊了幾句,呂佑生便打算繼續出發,去縣裏找人討論一下流感的事情。而張建軍也準備去衛生所找宋保國了解一下細節。


    然而就在呂佑生蹬起自行車的那一刻,一股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寒意撞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麵容瞬間扭曲起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整個人直接失去了控製,渾身無力地就往旁邊倒去,連帶著自行車一起翻倒在了路上。


    還沒走幾步的張建軍聽到身後自行車翻倒的聲音,迴過頭來就看見呂佑生正倒在地上,半個身子被壓在自行車下麵,還在不停地抽搐。


    “阿生!你怎麽了!”


    張建軍連忙撲了過去,替呂佑生把自行車搬開,將他的身體正麵翻了過來。


    隻見此時的呂佑生麵部通紅,嘴巴一張一合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脖頸,另一隻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額頭青筋暴突,嘴唇開始發紺,眼神中全是迷茫與絕望的意味。


    “阿生!”


    張建軍根本沒學過多少的急救措施,他隻知道怎麽救溺水的人,可麵對現下呂佑生的狀況,他根本是束手無策。


    “快來人啊!”


    張建軍的唿喊聲傳的很遠,但第一個聽到他聲音的就是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目觀著一切的顧時。


    他此刻也毫無舉動,隻是麵色沉重地看著爺爺身上環繞著的黑煙。


    那是和謝正義身上一模一樣的黑煙,是屬於那個黑影的一部分。


    同時,他還從中感受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那就是和千子湖詭異根從同源的,幾乎完全相同的汙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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