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主屋後,顧時又連著退出去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但他並沒有離開庭院,而是來到了院子中央,半蹲下來暫時休整自己的狀態。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休整的,他的靈性一直都處於充裕狀態,至少他從來沒感覺到過靈性不足。


    他現在做的,無非就是平複一下心情,然後查看一下自己到底從黑影身上竊取到了什麽東西。


    但是,和之前一樣,顧時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自己竊取走了,他也沒發現任何情緒或是能力之類的東西。


    唯一讓他感覺到不正常的,就是那種隱隱約約傳來的飽腹感,顧時差點都以為自己又被常熟阿諾上身了。


    然而這不隻是飽腹感,還有一種滿足感伴隨而生。


    “這到底是……”


    來不及更進一步地確認,顧時敏銳地發現一絲絲黑煙開始從主屋中鑽了出來,並且開始凝聚成團。


    自知完全不是黑影對手的顧時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逃離,要不是現在不能求救,阿蒙也不知道到底醒沒醒,他都想下意識地呐喊一些類似於“救命啊,殺人了”的求救話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影的力量還沒有延伸太多出來,顧時這一次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製約,非常順利地就離開了庭院,盡可能地遠離了謝正義家。


    …………


    現實世界中,顧時的屏幕確實黑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它又恢複了正常。


    可畫麵中的顧時,卻依然保持著一個睡著的姿態,向後靠在木椅上雙目緊閉,表情十分安詳,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一絲笑意。


    “顧時可不是那種會分不清場合打瞌睡的人,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導致他陷入了無法控製的沉睡中。”


    錢老皺著眉頭,手指不停地叩著桌麵。


    他已經連喝了五杯茶水,但一點都不想去上廁所。


    毫無疑問,顧時現在肯定還沒有出現什麽意外,否則畫麵就不會給他們直播顧時睡大覺的樣子了。


    可問題就在於,顧時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在顧時倒下睡著前,因為視角有限,他們並沒有看到周圍有其他人。


    可是畫麵在黑屏的前一刻,還是有人看到了顧時的眼睛朝外邊看了一眼。


    說明他一定是注意到了什麽情況!


    而接下來也先後有人來到了顧時身邊,但來的不止一個人。


    奶奶,父親,四外婆都來看了看,他們並沒有移動顧時的身體,或許是在試著推了推他沒有把他推醒,見他睡得太死就幹脆不去動他,讓他自己保持著原有的姿態。


    之後,一切都安然無恙。


    分析小組不知道現在顧時正在經曆些什麽,但是他們很緊張。


    因為再過三個小時,第一次通話時間就要到了!


    …………


    呂佑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感覺不舒服的,大概是在自己迴宿舍睡了一覺之後,當他醒來時就感到了身體的不適。


    嗓子發癢,四肢酸痛,頭腦發脹,他判斷自己大概也是中招了,可能是這段時間給人看診的時候不小心被傳染上的。


    他趕緊下樓去到衛生所裏,給自己拿了個口罩和一些藥後,就迴到宿舍裏躺到了床上。


    “39度……這病情來的也太猛烈了吧……”


    呂佑生看著溫度計上的刻度,無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用酒精棉花擦了擦溫度計,把它放迴了容器裏。


    從他感覺到不舒服到完全發熱,這之間前後不超過半小時。這麽可怕的症狀,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流感了,得趕緊往上報告才行。


    可是呂佑生現在連起床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怎麽可能提筆寫報告。


    他隻能一邊躺在床上喘氣,一邊用濕毛巾捂住自己的腋下來給自己降溫。


    可是這病情哪是這麽容易就能得到緩解的?


    於是呂佑生便隻能感受著不斷升高的體溫,在昏沉的意識中困難地進入睡眠。


    可沒過多久,他就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外界的響動。


    先是房門被打開,然後又是放東西的動靜。


    接著,伴隨著一陣勁風,一道聲音在他耳邊炸了開來。


    “哎媽呀,阿生你這是咋了!”


    呂佑生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中慢慢勾勒出了一個人影。


    “老張……你這麽早就迴來了。”


    迴來的人正是和呂佑生同住一個宿舍的小隊長張建軍,由於工作需要,他往往迴來的都比較遲,今天反而是個例外。


    “嗨呀也別說這個了,你這是咋了?”


    “可能是被傳染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離我遠點,當心被染上……”


    “你你你等著嗷,我這就去給你拿藥叫大夫!”


    “我自己已經去拿過藥了,而且現在衛生所估計也沒人……”


    呂佑生竭力叫住了剛要跑開的張建軍,而後又連著咳嗽了幾聲。


    “你這也太哈人了,哪有這麽嚴重的毛病?”


    張建軍看著外邊的天色也確實已經到了飯點,現在這個時候衛生所的值班醫生應該也去公共食堂打飯了,一時半會估計也迴不來。


    於是他隻好另拿了一塊毛巾,用水打濕後給呂佑生擦汗。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對這個病的抵抗力比較低……”


    說實話,呂佑生自己也很奇怪。他這些天看診下來的病患雖然也都在發燒,但是他們的症狀都比自己要輕微一些,像自己這麽嚴重的情況還是第一例。


    張建軍給呂佑生擦完了汗後,又給他倒了杯熱水,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看著他連喝水都沒勁的樣子,擔憂地說道。


    “你這可不正常啊。鄉裏最近多發毛病也知道,但人家也沒你這麽嚴重啊!我剛才進來看你這樣,還以為你被人下咒快死了呢!”


    “我更得意聽你講別的事情,也不想你對我說吉祥話……”


    “好好好,咱不說了不說了。”


    張建軍看著呂佑生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趕緊管住了自己這吐不出幾個好句子的嘴巴。


    “咳咳……你今天咋迴來這麽早?”


    喝完了水,躺在床上的呂佑生恢複了一點力氣。他見張建軍還坐在床邊,就主動找著話題說道。


    “害,別提了,這縣裏又出事情了。”


    張建軍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縣裏那指導小組組長,你知道吧?讓上邊調走了!這不,又來了個小年輕接任。好家夥那氣勢啊,說一定要徹底整頓咱鄉縣的風氣,要大搞特搞,讓我們幾個生產隊都寫一份整改意見交給他。你說這叫什麽事啊……”


    “咳咳,咱們這也沒啥風氣吧,不都把該打的給打掉了麽?”


    “誰說的,這不還有一個呢!”


    呂佑生現在的大腦很混亂,他看著張建軍那擠眉弄眼的各種小動作,才明白過來他在暗指誰。


    “你是說新來的那位……打算搞謝正義?”


    “我可沒說嗷,隻是有這個想法而已。”


    張建軍苦惱地拍著膝蓋,又煩躁地抓了抓臉頰。


    “你說說看,這謝正義咱十裏八鄉都知道他有真家夥,也都信他怕他,這該咋整啊!萬一給他整不樂意了,他那個仙家……呃,就那玩意,來報複我們怎麽辦?雖然我是不大信什麽仙家的嗷,但萬一呢?”


    “咳咳,這件事得慢慢考慮,你先看看其他生產隊的打算吧……”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張建軍見呂佑生的狀態稍微有些平靜了下來,也就不再去打擾他,便離開了宿舍去公共食堂吃飯。


    周圍的環境再次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開始起作用,呂佑生的困意終於戰勝了頭痛,開始帶著他往潛意識的深潭下潛。


    逐漸地,他的身體不知為何地被一股溫暖感所包圍,連全身各處的不適與酸痛都減弱了不少。


    慢慢地慢慢地,直到感官徹底與不適感屏蔽,呂佑生終於安穩地進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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