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離開保安亭後的目標經過了一番糾結才確定。


    來自阿美利卡的情報表明了遊客中心的位置處於紅色遊步道的盡頭,可是他現在的位置是在藍色遊步道的一處保安亭,並且離最近的紅色遊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距離。


    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屬不屬於“可以進入紅色遊步道”的人。


    於是,在短暫的權衡後,他決定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


    那就是之前那位保安離開的方向。


    他準備前往安保中心尋找出路。


    清晨的薄霧讓克裏斯感覺很親切,這讓他想起自己故鄉普羅維登斯的淩晨。


    自打大學參軍以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迴過故鄉了?


    克裏斯不敢去想這個事情,他記起了教官對他說過的話。


    戰場上一切多餘的思想都會要了你的命。


    “我現在也算是在戰場上吧……”


    克裏斯自嘲地笑著,他沒想到自己第一個經曆的戰場不是為了阿美利卡在中東的治安戰,也不是為了阿美利卡更好明天的奮鬥戰,而是貨真價實,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個人戰。


    “也不知道其他解密者都怎麽樣了……”


    克裏斯這樣想著。


    …………


    “cyka……”


    阿列克謝遠遠就瞧見了那個賣茶的攤位,他趕緊蹲下身子,躲到附近的一個灌木叢後麵,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前方的動靜,並用周圍的枝葉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規則裏明確提到過,遇到賣茶的必須直接忽視,但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他肯定會故意刁難我的!”


    阿列克謝暗自嘀咕道,心裏十分糾結。


    琢磨了半天,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此時此刻,茶販正陰惻惻地站立在攤位後方,像往常一樣默默地等待著某個幸運兒從這裏經過。


    “撲通!”


    突然間,茶販聽到了一聲非常響亮的落水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湖裏。


    他下意識地迴過頭去查看情況,卻隻看到平靜如鏡的千子湖麵上蕩漾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怎麽迴事?難道有人不小心掉進湖裏了?”


    茶販疑惑地想著,不過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真是個倒黴的家夥。”


    然而正當茶販準備重新將注意力轉迴攤位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冷不丁瞥見一個漆黑的身影如同閃電般從自己眼前飛速掠過。


    “?”


    茶販滿臉困惑地望向眼前空空如也的遊步道,除了幾片緩緩飄落的枯黃樹葉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異常之處。


    …………


    “你們覺得顧時還需不需要幫助了?”


    賽裏斯的分析小組看著進度突飛猛進的顧時,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的存在意義是什麽。


    “胡說什麽呢,這不是還有兩次提醒機會麽,我們得好好利用這個。”


    錢老不愧是老一輩的專家,別的不說,專業精神這一塊真的沒得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顧時現在的行動速度快得有些詭異,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遊客中心,但這並不代表萬事無虞了。


    尤其是那三段新出現的文言文,怎麽看都是某種關鍵線索。


    分析小組內自然是有古文學者,在顧時看到這幾行文言文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意思轉譯了出來。


    但是光從意思上來看,這幾行字大致就是在說某種東西的生成原理,並且在教人如何不被這個東西侵襲。


    簡直就像是……在指千子湖異變的由來一樣!


    “千子湖裏有什麽東西嗎?”


    從之前的規則他們的確可以推斷出一二來,但這下屬於是完全確認了。


    千子湖裏有東西,這個東西就是一切的根源。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在怪談世界中發現了詭異造成的緣由。


    以往在他們看來,怪談世界裏的一切詭異仿佛都是“本應該存在的事物”,他們從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是會有源頭的。


    “有源頭就意味著,詭異甚至是可以被解決的存在!”


    錢老心中忽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一年多來,人們已經在詭異的陰影下提心吊膽地生活太久了,可他們從來沒去想過如何解決它。


    “如果,如果真的有辦法能夠解決詭異……”


    錢老喃喃著,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他好像,看到了國家未來的希望。


    希望這個東西,在詭異降臨後已經多久沒有被提到了……


    “錢老?”


    助手打斷了錢老發散的思緒,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陷入迷惘中。


    “嗯?怎麽了。”


    錢老迴過神來,比起虛無縹緲的未來,還是眼下顧時的問題更實際,也更重要。


    “我們大概知道了第一十七條規則的含義。”


    “哦?怎麽說?”


    分析小組把翻譯過後的第一十七條規則遞給錢老,讓他一邊瀏覽,一邊隨之解釋道。


    “這個東西從至陽中誕生,又被困在至陰之處,這就造成了乾坤的顛倒,事實的扭曲,所以才會產生一係列的詭異事情。”


    助手附和著解釋道。


    “也就是那些規則產生的原因。”


    “又因為這個東西本就是從陽中產生,而人也是生於陽的存在,所以原本可以用來對付邪異的方法對它就不起效了,就隻能將它困在這裏。”


    錢老皺著眉頭,在紙張的空白處寫了一個“玄學”,並把它圈了起來。


    “還有,這最後的一些意思我們就不是很明白了。”


    分析小組的人停頓了一下,和錢老提前說了一聲。


    “活著的人在白天要處在陰的地方,夜晚要處在陽的地方,這就是生存的法門。”


    白天為陽,夜晚為陰,但是人所待的地方卻要和所處時間完全相反。


    也就是說……


    “反其道而行之?”


    錢老說著他的理解,分析小組的人有些無奈地將報告放了下來。


    “我們目前隻能從直譯本意中理解,文言一般還要結合具體情境才能完全理解其意義。”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幾段話確實是在告誡別人怎麽規避千子湖的詭異。隻是它為什麽要用文言文,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還不知道。”


    錢老一隻手扶著下巴,一隻手不斷地在半空中摩挲著——由於會議室不讓抽煙,他也就沒有帶自己的煙鬥過來。


    但是現在錢老真的很想抽口煙冷靜冷靜。


    “這太寬泛了,我們不能把這種膚淺的情報給顧時。再說了,限定的字數也不夠我們傳遞那麽多信息。”


    “那我們再去研究研究。”


    “嗯,對了,再去請一些玄學方麵的研究專家,我的老朋友裏麵應該有這方麵的人。”


    “好的。”


    “實在不行,再去龍虎山把天師府主持請來,再不行就向一把手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去瀛洲把天師請來。”


    “好的……啊?”


    錢老麵對著助手迷茫的注視,也是很無奈地笑了笑。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好像不得不從老祖宗的智慧中尋找答案了。”


    “呃,那個錢老,您也信這個啊?我一直以為您是堅實的唯物主義者呢?”


    “嘿,哪有什麽信不信的。再說了,隻要它存在,那不就是唯物主義嗎。”


    看著錢老老頑童般地眨了眨眼睛,助手也沒想到一向嚴肅的錢老還會像年輕人一樣有靈活的底線。


    連去把天師請來這種主意都出上了,看來現在的情況確實已經很混亂了。


    “對了錢老,一把手也有指示下來。”


    正好錢老提到了向一把手去請示要不要請迴天師的問題,而一把手這邊也剛好有事找他。


    “阿美利卡那邊也知道了我們發現了那幾行文言文,但是他們根本沒辦法翻譯,就厚著臉皮,說什麽國際互助,請求我們把翻譯結果給他們一份。”


    “一把手的意思是,您這邊的解析成果怎麽樣,有沒有一些不太關鍵但看起來又很厲害的情報可以給他們。”


    雖然說阿美利卡這樣討口子的行為很讓人不恥,但人家多少也是個大國,麵子總是要賣的。


    一個無關緊要的情報,換一個人情。這個交易還是非常劃算的。


    “哈哈哈,他們的大統領也是拉的下臉來。”


    錢老笑著,手指敲著桌麵琢磨了會。


    “我們這邊也沒有什麽很重要的情報。這樣,你把這些報告給一把手送去,讓他判斷哪些情報可以拿去賣人情。”


    “我們現在隻翻譯到這裏,真的已經是大白話了。”


    “至於他們看不看的懂,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國際援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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