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於界海的淒涼悲慘好久,張喆心神終於平複,但他永遠忘不了這種感覺,將這份淒涼保留在內心深處,督促他修行。

    張喆心緒平複,身上那濃鬱的化不開的悲傷終於消散,被他感染的人間宇宙也漸漸恢複正常,眾生停止哭泣,恢複思考能力,開始尋找這莫大的悲傷的源頭。

    可惜他們隻能無功而返,發現不了一點端倪。

    不過一時間整個宇宙流言四起,甚至出現宇宙即將毀滅,眾生同悲的說法,還有不少人支持。

    張喆的心緒雖然已經恢複,但依然受到這悲傷影響,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不小的變化,從外界看感覺他整個人都非常陰鬱,散發出濃濃的負麵氣場。

    不過這氣場已經被他封鎖在自身,不會對外界造成影響,否則這個宇宙將長久的受張喆氣場感染,生機喪失,最終走向滅亡。

    此時,張喆晶瑩剔透的道心依然呈現悲傷色彩,受界海感染太深,一時間無法恢複。

    即使是張喆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修行,真讓這莫大的悲傷感染了他的大道,他以後的修行都會走上歧路。

    想要繼續修行,必須將這悲傷清除,道心恢複完美無瑕,隻有正常的張喆才能修行的更遠。

    但張喆看著暗色的道心卻遲遲沒有動手。

    張喆在思考怎麽將這股悲傷收集起來,這可是承受了黑暗紀元界海無數生靈的絕望衝擊而凝聚的悲傷,連張喆都能被感染,如果能好好利用,不失為一宗殺器。

    如此想著,張喆心神與道心相融,意識直接與悲傷接觸,深層次感受這股悲傷。

    接觸的瞬間,張喆又感受到無盡悲意湧上心頭,仿佛再次迴到上古,聽到界海無盡生靈的哀鳴。

    這次,張喆沒有再被這悲傷奪取心神,無盡生靈的哀鳴衝擊他的心神,他卻穩如磐石,不再受一點影響。

    這當然不是張喆失去了對眾生的慈悲,而是選擇直麵眾生之痛,牢記他們的悲涼。

    張喆心神與道心相融,便是與無盡悲傷相融,並且放開心防,任由悲傷衝擊他的心靈。

    而張喆在心神與悲傷接觸的同時,同樣選擇反向滲入,心靈與悲傷相融,感受每一絲悲傷的含意。

    許久之後,張喆終於用心神將所有哀傷容納,竟然占據了他整整八分之一心神。

    然後張喆以心神做牽引,將所有悲傷向道心深處凝結,最終形成一顆慘白色念珠,被張喆從道心分離出來。

    念珠突兀的出現在張喆胸前,隻有指肚大小,慘白的色調充斥無盡淒涼,觀之便引發內心的無盡悲切,不能自拔。

    念珠出現的瞬間,天地便受到念珠影響,仿佛瞬間失去色調,隻剩下無盡淒涼。

    念珠融合張喆八分之一的心神,再加上界海無數生靈絕望的哀鳴,僅是無意間散發的一絲悲意,便不是真仙能承受的,如果將念珠的威力完全催發出來,仙王巨頭的心神也會瞬間受到影響。

    張喆當然不會任由他影響天地,無盡悲意還未散發出來,心神轉動,便將悲意吸納迴去,化成一顆平凡的珠子,但看著依然滲人。

    化為平凡的念珠一分為二,飛入張喆的雙眼,化為兩灘晶瑩的淚珠,存於張喆眼底,不時閃過一絲悲涼,讓張喆平添一番成熟,

    得此重寶,張喆卻未有多少欣喜之意,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

    收了傷之淚,張喆靜坐成仙地中心,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久久不能迴神。

    哀傷情緒太過龐大,張喆的心神又與其完全相融,自身被感染嚴重,需要時間恢複。

    這一靜坐便是三年,張喆終於從哀傷中走出來,雙目漸漸有神,心神終於恢複。

    迴過神來,張喆卻是輕歎一聲,歎息中蘊含道不盡的悲涼。

    雖然從哀傷中走出來,但張喆心緒依然沒有完全平複,不適合閉關,需要時間恢複。

    受哀傷感染,張喆現在心神暗淡,完全不想動彈,平躺在地上,靜靜的看著天空,思緒紛飛。

    張喆好像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想,就靜靜的躺著,感受和訊的微風吹過他的臉龐,溫暖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文藝氛圍。

    在這溫暖的氣氛中,張喆緩緩的閉上眼睛,最後竟然靜靜的睡著了。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躺在地上的張喆沒有一點氣息散發出來,也沒有一點醒來的樣子,安靜異常,蛇蟲鼠蟻從他身上地爬過,完全當作張喆不存在,卻也從未傷害過他。

    時間流逝,張喆這一睡就是一年。

    張喆從沉睡中醒來,身上壓抑悲傷的情緒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他又恢複成那個溫文爾雅,不慌不忙的無上仙王。

    一年沉眠,張喆終於將一切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心神恢複平淡自然,但他永遠也忘不了迴蕩在內心深處的遠古界海億萬生靈淒苦絕望的哀鳴。

    張喆的心已經恢複平靜,不再受悲傷情緒影響,隻是將這份悲痛存於心底,督促他修行。

    一切恢複正常,張喆重整心神,開始重新感悟仙劍波動。

    心神再次與仙劍波動融合,夢迴遠古,再次見到眾生凋零的淒慘景象,張喆已經能平靜視之,不再受其影響,專注感悟仙劍波動。

    此刻,張喆的心神仿佛是附著在什麽身上,而那東西正以他都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前行。

    不僅僅是反應不過來,而是以這個速度前行,他都無法看清兩邊的事物,隻知道前進,前進,再前進。

    一往無前,勢不可擋!

    不管前方是什麽,通通將其撕碎,穿透,衝殺而過。

    速度太快,張喆甚至看不清前方出現什麽,已經穿透而過,將其遠遠的拋在身後。

    而且無堅不摧,張喆根本感受不到撞擊感,鋒芒便將前方的物體擊穿。

    不過鋒芒再盛,終究隻是鋒芒,依然有無法穿透的東西。

    遇到鋒芒無法穿透的物體,張喆便與其發生接觸,但與張喆相融的東西實在太過鋒利了,不管前方出現什麽,都會被瞬間斬斷。

    隻有與物體接觸後,張喆才知道自己處在附身的東西最前端,而且隻是其中最微小的部分,小的幾乎不可視,不足其本體的億萬分之一。

    張喆嚐試將心神後移,去接觸附身之物的本體,但可能與他隻融合了這一段波動有關,心神被卡死在此處,無法進入後方。

    即使後方的大道與張喆融合的這部分波動是同一條大道,他也沒辦法滲透進去,接觸到後方的本體。

    這個情況弄的張喆頗為鬱悶,明明無上大道就在眼前,卻怎麽也不能接觸到,對他這樣的修行者來說,最殘忍的莫過於此。

    後方無法探索,張喆將目光轉向外界。

    本體的行進速度雖然奇快無比,張喆都無法看清周圍的事物,但他依然能捕捉到一些畫麵,對周圍的情況有個大概的認知。

    不出所料,這裏還是界海,不過是在界海之上。

    根據張喆的猜測,那道波動乃是一式仙劍波動所攜帶的一絲波動,而這式神通應該是荒天帝為戰強敵斬出,而戰場就是在界海之上。

    現在,張喆很期待前方出現的敵人,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能成為荒天帝的敵人,更想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時期,是荒天帝獨戰三位準仙帝還是與屍骸仙帝的最終決戰。

    可結果讓張喆失望了,他並未遇到任何敵人,仙劍也沒斬殺任何人,就是一直向前方刺去。

    沒遇到敵人,張喆有點失望,不過馬上又期待起來,既然不是對敵人,那這一劍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麽強大的一劍,張喆不知道除了對戰仙帝還有什麽作用,除了仙帝,整個界海都應該沒有配的上這一劍的存在。

    張喆附著於仙劍,不停的向前方飛行,以仙劍的極速,飛行了很長時間,依然沒飛出諸天界海,不得不說諸天界海無邊無際。

    就在張喆感覺有點無聊時,仙劍突然就停住了,由極靜轉變為極動,沒有一點預兆,也沒有一點時間間隔,停止的是那麽突兀,張喆都有點不能適應,感覺頭暈腦脹。

    “咦?”

    就在張喆適應突兀的轉折時,一聲輕咦聲傳到他耳中,張喆敢肯定,這聲輕咦是衝著他說的。

    被發現了!

    這怎麽可能!

    張喆大吃一驚,對方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這都能發現他的存在。

    要知道他現在雖然說是夢迴上古,附著在仙劍神通上,但真實情況並非如此,他現在隻是借助複製的仙劍波動,觀看真正仙劍波動的經曆而已,隻不過是超全息影像,仿佛他真的經曆一樣。

    但也不是他跨越了無盡時空,迴到上古,真正到達那個年代。

    但僅僅是這樣的情況下,荒天帝竟然發現了他!

    這是強大到何種地步!

    輕咦過後,張喆感受到了目光注視,不是那人看向仙劍神通的目光,而是一道目光跨越無盡時空,降臨在他身上!

    被這目光注視,張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更不用說與其對視,心神完全被攝取。

    “原來如此。”

    就在張喆在這恐怖的目光下戰栗時,這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聲音不大,卻有種震聾發聵的感覺,聲音傳入耳中,張喆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

    好在對方明顯沒有惡意,隻是看了張喆一眼,說了一句話後便再沒聲息,注視張喆的目光也直接收迴了。

    感受到身上的壓力消失,張喆暗鬆了一口氣,卻依然不敢動彈,又等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問道:“前輩,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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