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又想溜出去玩,畢竟在香港的時候,我已經習慣了豐富多彩的生活,現在倒好,一到天黑,街上就看不到幾個人影,還真不習慣。

    不對,小玲姐姐給的指鬼羅盤有了動靜。我趕緊四處查看,指針跳動的厲害,難道客棧有厲鬼?我急忙往指針的方向走去,沒想到,就在離水竹居不遠的走廊上,躺著一個死去的女人,眼睛睜的大大的,也許死不瞑目吧,其實已經看不清楚她生前的模樣了,皮膚幹巴巴的,隻能從掌骨分辨出應該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許還十分清秀。我動了下她的脖子,有兩個類似於僵屍所咬的牙洞,體內的血被吸幹了,可是不對呀,剛才明明發現的是厲鬼,不是僵屍。

    我將她帶到月光處一照,果然身上沒有僵屍的屍氣,不過死的有些奇怪,她的身上混合了人和鬼的味道,我一時間倒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人殺還是鬼殺?打發了客棧掌櫃來處理此事,很明顯的,我想讓客棧裏的人都知道,人多嘴雜,消息也會增多,也許會對查她的死因有幫助。

    “姑娘,你安心去,我會替你找出兇手。”說完後,我便幫她合上了雙眼,沒心情出門,轉身迴了水竹居。至於跑掉的那隻厲鬼,不急,有我在,遲早他會落在我手裏,跑不掉的。

    “喝了5年的鮮血,從未咬過一人,也沒害死過一人,我不喜歡無辜的人枉死。”此時,我站在水竹居的花園旁,黑衣黑發,似乎就要跟這夜色融在一起。

    “傻丫頭。”重樓站在我身後,環抱住我的腰,他的紅發,我的青絲,早就被風吹亂,不斷攀扯、分開、糾纏。他不會問人是誰殺的?因為魔尊並不在乎人間,不在乎人是生還是死,可我不允許,不允許有人在我麵前無辜枉死,也不允許善良的人被欺負、折磨……。。

    “我自己來查。”我轉過身,迴抱他,久久不肯放,直到我睡倒在他的懷裏。

    清晨,陽光灑遍了水竹居的每個角落。嗬嗬,我不禁偷笑了起來,昨夜的重樓很溫柔,他學會安慰人了?不過,我估計他不會知道溫柔為何物?也許,隻是心情還不錯罷了。夠了,知足了北瑤光,反正你隻是喜歡他,又沒真正的愛上他,幹嘛還計較那麽多。

    先梳洗,再上妝。我將一束頭發綰成髻,餘下的青絲任其披在肩後,再戴上一支小巧精致的金步搖便可。不得不提的是小玲姐姐教我的化妝口訣:先遮瑕,後上粉,薄有三處,額頭、眼角、嘴周圍。裏穿純白色真絲長裙,外套依然是我的紫色風衣(在外層加了雪狐的皮毛做裝飾,配上白色的短靴,既禦寒,又華貴大方。

    然後,我推開房門,來到院子裏,當陽光照射在我身上,很舒服,也很愜意。

    “醒了?”重樓從外麵迴來,他的手中依然隻有酒壇。

    “我們吃早餐吧。”這段日子以來,他有些習慣我的用語了。

    我們在大堂裏隨意吃了點東西,大家還在討論昨天的命案,官府的衙役也來了,在隔壁的那桌吃吃喝喝,客棧眾人敢怒不敢言,誰不知道他們是打著查案的旗號來撈好處的。

    原來,那個女孩叫做春妮,是說書的,昨天早上剛到這客棧,傍晚就死了,還死的如此詭異。官府那裏在查?不過是有人報案,便想走走過場,撈點油水,至於春妮的冤屈,真的會有人過問嗎?不免自嘲了一下,如果她不是死在我路過的地方,我還會管嗎?原來,我也算不得是好人。

    “重樓,我出去轉轉。”他沒有答話,不過我知道他已經默許了。我特意繞到櫃台,問了春妮與昨天陪她一起來的男人的住處後,便出了門。

    春妮家在蘇州城外的百裏村,太遠了,我先去找那個叫青衣的男人,他住在離“有間客棧”不太遠的“長風客棧”裏,那裏要簡陋的多,價錢也便宜的多。

    歪歪斜斜的門匾上果然題的是:長風客棧。找對了,我推開木劄門,走了進去……

    “姑娘,你走錯門了吧?”嗑瓜子的大娘連忙站起來,走過來對我說,她瞄了瞄我,臉上已笑成了一朵花。也對,我這身華貴的打扮,在她眼裏已經等同於金主了吧。

    想我北瑤光,自從隨幹爹迴了香港後,身上就從來沒缺過錢,更何況在小玲姐姐的靈靈堂打工那麽久,練功,捉鬼,逛街,穿的、用的、吃的,哪一樣不是最好的。馬家女人,第一大本事是忍眼淚,而第二大本事是賺錢。何況現在與重樓在一起,堂堂魔尊會缺錢嗎?金子、珠寶,用之不盡,既然他早承諾負責我的花銷,那我自然不會虧待自己。

    “大娘,青衣在嗎?”我輕聲問道。

    “在,在啊。小姐,我領您去。”大娘連忙答道。

    我便隨她進入後院。“小姐,這地方怕是您從來沒來過吧……那青衣交了什麽好運,竟然讓您這樣的千金小姐來找他。”大娘嘮嘮叨叨的。

    “青衣,有位小姐找你。”剛走到房門外,大娘便扯開喉嚨吼了一聲。

    大門一開,他便走了出來,見到我顯得有些吃驚。“我為春妮而來。”我越過他,進了屋子。

    “小姐是官府的人?不會的,官府怎麽肯管這點小事。”青衣說著,請我入座。

    屋子簡陋卻幹淨,沒有異味。我坐下後,打量了他,30歲左右,穿件灰色布衣,雖說跟俊朗劃不上號,倒也五官端正,隻是身形瘦弱,像是個讀書人。

    “小姐,請喝水。”他將茶杯遞給我,水還很溫暖。

    “我姓北瑤,你坐下來,給我講講遇害前春妮發生的事兒。”我將杯子捧在掌心,暖著手。

    “北瑤小姐,春妮死的時候我不在啊,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有些驚慌。

    “你總該知道些什麽吧?卯時(7-9點)進門,戌時(21-23點)遇害,就這8個時辰內發生的事兒,你真的一無所知?”我冷冷的說道。

    “我也很奇怪呀,春妮本來是跟我一起說書的,我們一人打鼓一人說書,配合的很好,從來沒出過錯,也掙點小錢兒。可後來,她悄悄地說要去如廁,我就一個人說書了,有很多人可以為我作證的,掌櫃就可以為我作證,我離開大堂的時候,他還給我賞錢,兩吊錢呢。”他急忙辯解道。

    “春妮離開你是什麽時辰?沒再迴來過嗎?”我的語氣軟和了些。

    “沒,我還在琢磨呢,這孩子怎麽去了這麽久?她去的時候應該是酉(17-19點)時,而我離開客棧的時候正是戌(21-23點)時。”青衣說著,還不停的歎氣。

    “春妮家在那?”我想知道這個男人肯不肯說實話。

    “城外的百裏村。她家裏有一個奶奶,有個僅7歲的弟弟,家徒四壁的,春妮乖巧、孝順、懂事,跟我出來不就是為了說書能掙幾個錢,供她的弟弟讀書用。這孩子,村裏人都很喜歡,她家也很好找,就在村裏的最西邊,房子最破的就是了。”他慢慢解釋道,我聽著,也不再發一言。

    離開“長風客棧”後,我直接往水竹居走去。

    剛走到水竹居的的院外,就聽見有人嬌聲說話。怎麽會有別的女人,難道是紫萱?我心下一急,走得更快了。

    進了院子,看見她,橘黃色的裙衫,身材嬌小,倒是甜美可愛。心裏竟鬆了口氣。我也真是關心則亂了,紫萱的聲音那麽熟悉,怎會犯這種低級的錯?

    重樓坐在院裏喝酒。而石桌上則擺著幾壇烈酒、一盤點心、一壺碧螺春。隻是,見那黃衣女子坐在我的秋千上,晃啊晃的,不由得生出幾分惱意。

    “你是誰?”那女子不過二八年華,應該是位富家千金,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我們的水竹居?見我不願理她,她下了秋千,朝我走了過來,愚蠢,以為我看不見她手中的細針嗎?看來是會一點武功的。

    我微微一笑,等她走到麵前,她出手,我比她更快,等針刺進她的手掌,她才反應過來,隻叫疼………。

    “鳩占鵲巢,不自量力。”我北瑤光是這麽好欺負的嗎?笑話。我大大方方,坐在重樓右邊的石凳上,夾塊點心放進嘴裏,入口即化,香軟,甜而不膩,很不錯。

    “如何?”重樓問道。他一揮衣袖,秋千架便斷了。

    我懷疑錯了,不是青衣。”我咬了口點心才答道。

    “真不讓本座幫你。”重樓笑了,他丟了酒壇,轉而摸了摸我的頭,話說這樣像極了是在摸寵物的,不過不敢跟他提,因為一定是“重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嗬嗬,《天下無賊》裏九叔的台詞就借用了。

    “我自己查。這丫頭哪來的?”我用手一指。

    “哼……”重樓看都看她一眼,徑自夾一塊點心放進嘴裏,皺了下眉頭,還是吃了下去。

    “七寶齋的點心在這裏很出名的,很香甜對不對,好吃嗎?我讓他們每天送的點心都不一樣哦。”我嬌笑著,倒杯茶遞到他手裏。

    “哼……”他不肯再吃了,伸手過來,單手將我抱到他腿上坐著。

    “你們沒看見本小姐嗎?我可是蘇州知府的女兒,宋青蝶。”那黃毛丫頭生氣了,她本想坐下的,被我冷冷一瞪,隻得站在一旁。

    “小小知府,也敢猖狂。”重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北瑤光,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座放在眼裏,為了區區一個凡人,你已經出去了大半天。”他低下頭來,對我說。

    “有,不僅把你放在眼裏,還放在心口尖上呢,我是您罩的不是?”我柔聲說道,還不得不摟住他的脖子,誰叫他隻用一手抱我,我可不想掉在地上。

    “哎呀……”我叫了出來,該死的,幹嘛用那麽大勁兒,我的腰又不是鐵打的。

    “知府千金,你過來。”我對宋青蝶招了招手。

    “幹嘛聽你的?”看了看重樓,宋青蝶還是走到了我的麵前。

    “你叫小二來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換衣。去啊,不然我們就不去宋知府的府裏逛了。”我狡猾的笑笑,像是一隻小狐狸。

    “好,我去。”宋青蝶被支走了,一個16歲的小姑娘,我還鬥不過嗎?

    “想要本座明天陪你去百裏村,嗯?”重樓將我改成橫抱在懷,把玩著我的青絲。

    “咦,你同意了。”我很高興,魔尊多好呀,想什麽不說出口他也明白。

    “哼……羅嗦。你那點本事,別被人殺了,再給本座丟臉。”他的眼裏似乎有些笑意。

    “哼……我反正也死不了,大不了,我裝鬼再嚇迴去嘛。”說完,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學他的語氣說話很好玩耶,不過我怎麽說都沒他的氣勢。

    夜涼如水!我和重樓正在知府的花園裏賞花。宋青蝶的小女兒心態,我怎會不明白?重樓的魅力,在雷州就見識過了,不過算她倒黴好了,誰叫她偏偏在這個時候闖進我們的水竹居,還是知府的女兒呢。

    此時,就我和重樓坐在石凳上。知府宋灝早就故意告退,不過我設法把蠢蠢欲動的宋青蝶支出去買豆腐腦了。嗬嗬,這笨丫頭,還留下個小丫鬟給我,自然不用跟她客氣,我起身打暈了那小丫鬟,取了一葫蘆血喝完後,讓重樓治好了她手腕上的傷口,一點痕跡都沒有,她也不會知道。隨即將這丫頭藏在假山裏,不再理會。

    “這也是愛情?”重樓問道,此時,他正陪我逛著花園。

    “你喜歡她嗎?”我嘟著嘴。

    “哼……本座要是喜歡,能讓你這麽指使她。”重樓說道。

    “哎呀,別生氣嘛。皺眉又不好看。愛情的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說的:喜歡是淺淺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我挽住他的胳膊,隨手摘下一朵牡丹。牡丹不適合我,我隻愛曼珠沙華。

    “什麽樣可稱為喜歡?”重樓任我將全身重量掛在他身上,反正對魔尊來說,這算什麽問題?

    “總是想見她,見到她你就開心,離開她你就難過,記下了她的喜好厭惡,寵她,護她,陪她,更加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讓她流淚傷心。”我答道。

    “真是如此嗎?對紫萱,本座都沒做到過。”他微微一愣,顯然沒想過,就連做到喜歡都不容易。見我張了張嘴,沒有出聲,他摟住了我的腰,道:“為何不說了?”

    “你…你不是不準我講她壞話嘛。”我委屈的嘟著嘴。

    “你,本座是不是太縱容你了?哼……”他手臂一收緊,我的腰就像是套了個鐵箍一般。

    “對……”我還沒講呢,見他神色不善,趕緊捂嘴。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想說的是,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縱容,讓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束縛她。”

    “本座不喜歡那女人。”他說。我當然知道,要是喜歡,我還敢讓他來嗎?我家的重樓,一般的女子自然配不起的。

    “哼……本座什麽時候成你家的了?”重樓將我往懷裏一按,我隻能靠在他身上,耳邊傳來他的心跳聲,一樣的,魔尊的心跳與人沒有什麽區別?最多就是聲音大了那麽一點,強壯了那麽一點。

    “重樓,隻要心會跳、會痛,你就一定擁有真正的愛情。”我甜甜一笑,往更舒服的地方靠去。

    “重公子……你們?”宋青蝶迴來了。

    不用理她,反正我已經見到宋灝了,春妮的事情,官府手中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再說,反正她又沒法討重樓歡心,沒用了,所以呢,我給重樓上的第一場愛情課該劃句號了。

    “重樓,我們明天還要出門呢。”我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哼………”重樓隻好將我橫抱起,出了知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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