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告別了他可愛的雞雞,我轉身要迴雜貨鋪,轉身的一刹那,看到了地上一張紅通通的嘴,我被嚇了一跳,柿子嘴姐姐真特娘的執著,大公雞一路狂奔都沒把它給顛下去,竟然死咬著公雞毛跟到了這裏,不過,好像給顛懵了,在地上灰突突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轉身拽了秦時月和馬殺雞女士就往雜貨鋪跑,千萬別讓柿子嘴姐姐給糾纏上,其實柿子嘴姐姐沒啥本事,也不兇,更不惡,也沒啥怨氣,哥們要對付她就是分分鍾的事,但是我有點愧疚,五百年啊,等了她家少爺五百年,被我一巴掌拍扁了。

    秦時月被我拽著往雜貨鋪跑,還咦的一聲道:“魚兒,你雞屁股後麵的嘴掉了……”

    “去你大爺的!”我罵了一句,身後傳來虛弱的喊聲:“少爺,我的少爺……”

    我撒開了腿跑迴到了雜貨鋪,我把門關上了,這才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鬆完,秦時月道:“去林家路四十四號迴魂。”

    秦時月帶著我和馬殺雞出了雜貨鋪,掃了一輛共享電動車,朝著林家路快騎,天還是黑的,我問了一下時間,竟然是午夜的兩點多,也就是說,我在陰曹地府野鬼村待了那麽長的時間,人世間隻不過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風馳電掣的迴到了林家路四十四號,進去了宅子到了後園,我立刻看見自己保持了個驚訝的表情,傻乎乎的站在那一動不動,馬殺雞女士坐在地上,看上戲台子上,同樣也是傻乎乎的一動不動,失了魂的身體,可不就是這樣。

    李文娜焦急的等在一邊,戲台子上,一個青衣裝扮齊全的鬼還在唱戲,台下除了李文娜,孤魂野鬼都不見了,可甭管台下有沒有人,有沒有有鬼,仿佛唱戲就是它全部的生命,秦時月引導著我先迴魂,嘟嘟囔囔的念誦著迴魂咒,抓住我生魂往身體裏一推,哥們一個恍惚……迴魂了。

    我一迴魂,就不在是一動不動的狀態了,向前踉蹌下,摔在了地上,李文娜驚唿了一聲,喊道:“小魚,小魚,你怎麽了?”

    我特媽怎麽了?你倒是過來扶一把啊,光站在那喊,就關心了?我站起來揉了揉腰,對李文娜道:“娜姐啊,以後別嘚瑟了,我差點沒讓你把命給嘚瑟沒了。”

    “小魚,你迴來了,沒事吧?瑪姬呢?她是不是也迴來了。”

    我沒搭理她,去看馬殺雞女士,秦時月把她的生魂也送迴了身體,馬殺雞女士站了起來,看著我們幾個,感歎道::“這真是一次不可思議的驢行。”

    我忍不住道:“旅行,不是驢行,我們把你救迴來了,代價有多大,你也看到了,十萬塊錢不能少啊,命差點搭進去,十萬塊錢不多。”

    錢哥們肯定是要的,這一次太危險了,都被整到野鬼村去了,再不收她點錢,都對不起自己個,李文娜見馬殺雞女士迴魂了,急忙過去跟她說請我的這件事,秦時月對我道:“行了,沒事就走吧,待會謝七爺要是迴來了,還得沒完。”

    我驚訝的問道:“你知道是謝七爺幹的?”

    “嗯,我看到他了,除了他也沒人能這麽痛快的把人生魂說勾走就勾走了。”

    想起在野鬼村的經曆,我冷笑了聲道:“謝七爺暫時迴不來了,他自己的麻煩不小,紅鸞帶著,喪門,吊客,披麻,正在找他麻煩呢,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麽痛快迴來。”

    “臥槽,還有故事呢,迴去說。”秦時月要往迴走,哥們卻沒動,宅子裏的孤魂野鬼是沒有了,謝七爺暫時也迴不來了,可戲台子上還有個青衣在唱鬼戲呢,如果不是它唱鬼戲,也發生不了這麽多的事。

    哥們很有必要收拾了這個鬼戲子,我對秦時月道:“我看看這個唱鬼戲的是什麽路數,媽的,它要是個來路不正的,我就收拾了它。”

    我一個箭步衝上了戲台子,對那個唱青衣的鬼喊道:“別特媽唱了,老子來收你了。”

    那青衣看了我一眼,不在唱了,但是一點驚慌的意思也沒有,隻是冷靜的看著我問道:“你是法師嗎?”

    我冷笑了一聲道:“我法師的這麽不明顯嗎?”

    青衣鬼一點也不緊張,淡淡的道:“還有三句我就唱完了,等我唱完了你在收我吧。”說著又唱了起來,一板一眼,相當的認真,它畫的妝很濃,我也看不出來它是男是女,這是無視我的意思啊,我掏出張黃符剛要動手,秦時月一把抓住了我道:“讓人家唱完。”

    我看著秦時月道:“它是你基友?為什麽不讓我抓它?”

    秦時月呸的一聲道:“你才是他基友呢,什麽都不了解呢,你就抓鬼了?我知道你是在野鬼村受了憋屈,別在無辜的鬼身上撒法子啊。”

    我想了想問道:“有故事?”

    “等他唱完了問問,你在決定抓不住他,聽完了他的遭遇你要還想抓它,我幫你。”

    老秦都這麽說了,哥們還能說什麽?等著吧,等了會青衣鬼唱完了整出戲,那青衣鬼收了架勢,對我道:“現在你可以抓我了。”

    臥槽,我還真沒見過這麽淡定的鬼,搖搖頭道:“我是正規法師,有職業認證的白銀小法師,不幹缺德事,說出你的故事。”

    “你要聽,我就說給你聽!”青衣鬼緩緩的講出了它的故事,這是個一點也不悲傷,也不曲折離奇,甚至沒啥狗血的故事,青衣鬼叫程小菊,民國時期人,他打六歲拜師學藝,學習青衣,很努力很刻苦,很想成角,可是他卻一直被他的師兄張小蘭壓著,張小蘭是個天生唱戲的料子,嗓子好,身段好,出道不久就成了角,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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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菊隻能在戲班裏當一些配角,一些小角色,但他內心成角的渴望從來沒有減少過,每天仍然是苦苦練功,等待機會,但是機會真的不多,轉眼他已經快三十歲了,為了唱戲沒有結婚,沒有成家,一無所有,隻有一顆成角的心。

    程小菊多麽渴望自己能有一次唱主角的機會啊,那怕隻有一次也好,這個機會終於來了,戲班接到了一個堂會,去當時的李大帥家唱戲,一共是七天,程小菊依然是配角,可在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師兄來找他,說最後一天給他個機會,讓他唱主角青衣,裝扮好了登台就行。

    程小菊不是個傻子,他知道師兄張小蘭勾搭上了大帥的九姨太,就在這最後一天攜款潛逃,所以才讓他當主角,他師兄好金蟬脫殼,可是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呢?又不是程小菊拐走了九姨太,他隻想當一次主角,在觀眾麵前好好的唱一出戲。

    或許這是這輩子最後的機會,程小菊答應了張小蘭唱主角,在他看來我隻是個唱戲的,其它的跟我無關,後麵的事就順其自然了,人家大帥發現了這件事,九姨太跟張小蘭攜款跑了,剩下他還在台上唱戲,一生氣,掏出槍就給崩了,崩的特別利索。

    崩完了,在戲台子後麵挖了個坑就給埋了,大帥怕丟人,封了眾人的口,程小菊就死在了戲台子上,終於唱了一出戲,當了一迴主角。

    程小菊死了,一魂不滅,他也不恨師兄張小蘭,也不恨大帥,他就是想唱戲,於是他開始天天出來在戲台子上唱戲,雖然沒有人聽,沒有人看,但他還是在唱,漸漸的有孤魂野鬼被他唱戲吸引了過來,於是大帥家的後院子裏開始鬧鬼。

    大帥也請過法師來解決他,但來聽戲的孤魂野鬼越來越多,請來的法師本事都不大,被孤魂野鬼收拾的屁滾尿流,再也不敢來了,大帥家的鬧鬼卻越來越嚴重,最後無奈搬家,宅子也就荒廢了,程小菊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戲台子上唱戲。

    有鬼聽他唱,沒鬼聽,他也唱,唱戲就是他的生命,就是他的靈魂,就是他的全部一切,這就是林家路四十四號大宅鬧鬼的全部原因,那些旋風,全是來聽他唱戲的孤魂野鬼,他在人間沒當成角,但是在許多孤魂野鬼的眼裏,他就是個角,無與倫比的大角。

    連謝必安謝七爺都時常來聽戲,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聽完程小菊的故事,秦時月問我:“你還抓他嗎?”

    我以前聽說過唱戲的有一句話,叫做不瘋魔,不成活,意思是隻有達到癡迷的境界 ,才能將某事做到極致。程小菊做到了,他就是個戲瘋子,一個瘋魔了的典型代表,活著如此,死了還是如此。

    我是該佩服這樣的人,還是該可憐他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會抓他了,人家隻是在唱戲,從來不害人,看與不看是別人的事,唱與不唱是他的執著,隻要一靈不昧,程小菊還是會唱戲。

    這種執著和瘋魔,讓人感覺有些害怕,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但我很佩服這樣的人,我把黃符收迴了兜裏,對程小菊道:“繼續唱下去吧,我沒有資格和權利收了你,也許有一天,我也會來聽你唱戲。”

    我轉身就走,走出去沒多遠,身後響起了程小菊的戲:“自古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哎,人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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