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張哲和安娜,千萬記得,要 通 知 安 娜 。“陳晨迴頭囑咐了一句,假裝無所謂的跟著警察離開。她怕的要命,心髒在胸腔裏胡亂抖動;心跳的頻率已經突破了常理,似乎變成了臨死前無意識的抽動。可是現在不是可以妥協的時候,死可以,輸給羅楊帆不可以。劉雅脫下外套蓋在了她帶著手銬的手上,陳晨點點頭假裝鎮定的跟著警察往外走。


    拘留室裏固定著一張桌子,她的手腕牢牢扣在桌子上的橫槓上。她已經很久沒空出去玩了,長期曬不到太陽的皮膚看起來不正常的慘白,冰冷的手銬在手腕處留下了紅色的瘀青,稍稍有點疼痛。她盯著手腕眯著眼睛,腦子裏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嘎吱…’


    門打開之後,拘留她的那名警察帶著另一個走了進來。如果是平時,陳晨也許會開心的調侃他很帥。五官深邃,帶著亞洲男人特有的英氣。


    “我會說中文,陳女士應該可以避免用‘我不會英語’這種藉口來應對我。”坐下之後他先發製人,打算給陳晨給下馬威可是似乎並沒有刺激到她,陳晨調整了下角度,直起腰正對著他,並沒有開口說話。


    “你如果早點交代給我們大家節省時間,隻要能提供對我們有益的線索,我是可以和檢察官幫你求情的。“陳晨低下頭不在看他,表情上古井無波,卻帶著無所謂的叛逆。其實她心裏怕得要死,隻是早就不習慣在外人麵前示弱了。


    “我看你身體瘦弱,你知道經濟犯在監獄裏是會很辛苦的吧?“沉默。


    “你要知道你的案件特殊性,是不能保釋候審的,你要被關在監獄裏一起等著庭審。至於在哪裏我還是可以提供一些幫助的:是有單獨大區,每天兩次放風,還有外出機會、獄友都是文明人的地方;還是是牢房狹小,放風時間短暫,獄友都是毒販幫派混子的地方;這個選擇權在你手裏。“他有意無意的開始威脅。陳晨卻還是不打算開口,沒有律師在身邊,她並不能完全確定自己那句話會踩雷。現在什麽都不做對張哲來說是最好的。


    她不停的調整坐姿,兩條腿輪換著交疊,鐵了心不打算說話。


    眼看讓她開口無望,警察收起了本子關掉錄音機帶著同伴走了出去。十分鍾後,他走進來解開了手銬固定在桌子上的那端,扣在了她另一隻手上。


    關押的小房間很狹窄,桔黃色的囚服讓陳晨在隻剩下自己的小房間裏啞然失笑,牢獄之災這個詞竟然真的攤在了自己身上。她一項很討厭桔黃色,因為她穿橘色很難看,會顯得皮膚很暗,沒有精神。但是現在由不得她來挑,如果真的無法勝訴,按照他們的法律,陳晨大概要穿著這套衣服度過十年甚至二十年。早知道那天不真的砸爛羅楊帆的頭,好歹能拉著他給自己作伴送死。她抬起頭望向鐵欄隔絕的外麵的世界,高高的小窗隻有巴掌大,她得忍迴眼淚,這場仗才開始,她還得撐下去。


    她開始後悔離開張哲,一個人來這裏,追求自己所謂的狗屁夢想。


    張哲反覆在電話裏確認王強說的是什麽,現在的狀況超出了他的所有預測。確認幾次之後,張哲才確定王強說的是真的。


    陳晨入獄了,涉嫌內幕交易。


    分割兩地的無助感第一時間讓張哲覺得挫敗,緊接著生出的恐懼馬上就要衝破了胸腔。陳晨在美國被抓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她在紅杉基金的風險操盤還沒有被遺忘,此時此刻,堵在深藍集團門口的記者像一群蝗蟲,恨不得能把張哲生吞活剝好好剖析出能有利可圖的賣點。


    “你去幫她,公司有我在不需要你擔心。”張軒第一時間站出來做好後盾:“你帶著周子昂過去,家裏……”


    “鈴~~~~”電話鈴打斷了張軒的話。張哲拿起電話,安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接通電話,安娜的聲音從另一頭劈頭蓋臉的傳了出來。


    “我同學裏有國際訴訟律師,我已經聯繫好了,現在就走,我們目的地機場見。“不等他迴答,安娜掛了電話。


    “子昂留下幫你,有需要我會聯繫你們。記者這邊千萬記著別亂迴答問題,現在原因和狀況全都不明朗,別讓別人抓住我們的問題。深藍安然無恙也能讓我們在那邊有所依仗。“張哲交代完就拎起西裝直奔機場,並不準備拿行李。


    見到安娜的時候,已經是十八個小時之後了。她矗在門口對著電話大聲喊叫,見到張哲之後示意他等一下。


    掛掉電話安娜靠過來開:“我聯繫了兩個律師,都是我一起畢業的同學,頂尖的訴訟專家,他們已經提好申請了,我們現在去就可以看她。“這是張哲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這件。他租了車在安娜的指揮下一路開了過去。張哲很緊張,失了主心骨一樣心神不寧,他擔心自己現在沒辦法清醒理智的說話,隻能讓安娜去和獄警交涉。可是才不過兩分鍾,她就看起來狂躁的想要咬人衝著獄警大聲的開始爆粗口。陳晨還在裏麵,現在不能得罪這裏的任何人,張哲趕緊穩了下心神走上前去拉住了安娜。


    “他說探視取消了,陳晨在裏麵鬥毆被關禁閉了。“安娜喘著粗氣還死死的盯著獄警。


    張哲心裏一顫,陳晨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人,所謂的鬥毆多半是被欺負了。越見不到越焦躁,張哲拚命克製自己冷靜下來。陳晨現在能指望的人隻有他和安娜,安娜性格衝動,他如果不能理智計算就前功盡棄了。張哲壓著焦躁的情緒給獄警道了歉,態度恭敬簡單的問了幾句,解釋了一下自己和陳晨的關係。工作人員也沒有不通情達理,催促他們離開下次在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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