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密室之外,鮮血教皇和貴族特派員正通過一麵魔法鏡觀看密室中的情況。


    當他們看到瘋狂的年輕貴族後,紛紛變了臉色。


    “他這是怎麽了?他還沒有服下真實之血,為什麽就如此狂躁了?”貴族特派員看得心有餘悸,看來貴族方麵的小心還是有必要的。


    而鮮血教皇的臉色也非常難看,他有些懷疑是不是提取出來的這些鮮血還有雜質?他不相信真實之血會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咳咳……先別著急,也許隻是他的意誌力太過於薄弱而已。說實話,你們找的這個人真的靠譜嗎?”鮮血教皇下意識甩鍋。


    貴族特派員聞言卻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躊躇的表情。他也有些懷疑這次選的人不夠好。畢竟這位年輕貴族在貴族圈中也算鼎鼎有名了。


    一名貴族可以笨可以壞,但卻不能憨。眼前這名年輕貴族空有年歲,但卻沒有任何智慧。而且他以前身為褪色者,武力值卻非常平庸。他沒什麽變強的欲望,整日渾渾噩噩,沉迷陶藝。


    這樣的人物或許還真承受不了真實之血。


    就在門外兩人糾結的時候,年輕貴族總算不再嚎叫了。


    他變得非常安靜,整個人跪坐在那裏,宛如雕塑一般。


    “這是暈了嗎?”鮮血教皇嘀咕道。


    “真是廢物!連簡單的吃藥動作都完成不了嗎?”貴族特派員一陣膩歪。


    就在兩人準備打開門的時候,跪坐在地上的年輕貴族突然伸手將眼前的真實之血拿了起來。


    “有動作了!”門外兩人瞬間聚精會神觀察裏麵的年輕貴族。


    哢叭~


    一聲脆響過後,真實之血的外皮被咬破,濃鬱粘稠的液體,鑽入了年輕貴族的喉嚨。


    他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了一種黑色的氣,這種氣將密室中的空氣都扭曲了。


    在門外的兩人突然感受到一陣心悸,雖然密室中的年輕貴族正背對著他們。但他們兩人卻覺得自己被對方盯上了。


    “門鎖好了嗎?”貴族特派員幹澀地說道。


    “鎖好了!你放心這種門是特製的,而且光憑這種劑量的真實之血,是無法讓他變得太強的,他不可能……”鮮血教皇還沒有說完,然後他們就驚駭地發現,密室中的年輕貴族突然消失了。


    他們急忙切換鏡頭尋找消失的年輕貴族,但卻沒有任何發現。整個密室已經空了。


    “隱身了?”兩人不蠢,瞬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此處並非安全之地,我們退後一些吧。”鮮血教皇毫無尊嚴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沒問題,尊貴之人不能立於危牆之下。”貴族特派員一邊說一邊開始跑路。


    不過兩人還沒跑幾步,貴族特派員就感覺脖頸一涼。


    一道比頭發絲還要細的血線橫亙在他逃跑的路上,因為周圍的光線比較昏暗,他毫無所覺地就撞上了。


    “呃……”他悶哼一聲頓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的脖頸就像噴泉一般,向外噴吐著鮮血。鮮血在心髒強力的泵動下,飛到了天花板之上。


    “救……救……”貴族特派員含混幾聲後便摔倒在地抽搐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就冰涼了下來。鮮血在他的身下形成了大大的血泊。


    鮮血教皇看到這一幕,瞬間停下了身形,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滲出。恐怖的威脅,正喚起他的生存本能。


    他噤聲凝氣,觀看著周圍的情況,果然他在前方發現了一些細小的血絲。這些血絲正是從密室門縫底下伸出來的。


    “好陰險的算計。”鮮血教皇的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


    “故意消失,給我們製造壓力。利用我們謹慎的習慣想法,讓我們踏進陷阱嗎?不過他現在能做的也應該隻有這些了吧?否則我不可能現在還活著。”鮮血教皇此時異常冷靜。


    他感覺密室裏的人,應該是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的。那麽隻要自己保持安靜,對方應該就無法對自己出手了。


    似乎印證了他的猜想,從門縫下伸出的血絲開始胡亂飄舞起來,它們似乎正在尋找周圍的獵物。


    有幾道血絲拍打到了教皇這裏,教皇悄無聲息地進行躲避。雖然他的鮮血禱告已經無法使用,但他身體素質還是比較強的,這種程度的攻擊,他應付的並不算艱難。


    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如果他胡亂唿救,葬送的恐怕隻會是自己。


    血絲拍打了一會兒後沒有發現目標,便緩緩收迴了。


    正當鮮血教皇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他驚駭地發現血絲開始升到密室的鑰匙孔中來迴轉動……


    教皇強行冷靜下來,他緩緩邁動著步伐,向外走去。


    可能是血絲的開鎖技巧並不強,它開了很久也沒有打開,這讓教皇鬆了口氣。


    不過我就在他要跨過貴族屍體之時,早已死去的貴族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球通紅,充滿了嗜血的渴望。


    “呃呃呃~”貴族的屍體發出了陣陣的氣泡音。


    “可惡!!!”教皇終於繃不住了,他用盡全力向前奔跑。


    下一瞬間,幾道細密的血絲穿過他的身體,將他分為了七八段。


    “不……我可是要成為神的男人……”這是教皇最後的念想。


    吱扭扭~


    密室的門被打開了,一臉平靜的年輕貴族走了出來。


    而變成食屍鬼的貴族特派員急忙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年輕貴族沒有理會他,而是在路過他的時候,將他的頭顱順腳踩碎了。


    幾道血絲從年輕貴族的體內伸出,沒入了食屍鬼體內。食屍鬼體內的真實之血被抽幹了。而他也變成了真正的屍體再也不動了。


    年輕貴族在教皇的頭顱前停了下來,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頭顱。


    幾道血絲從年輕貴族的耳鼻中伸了出來,這些血絲來迴觸碰,插入了教皇的頭顱之中。


    下一刻,教皇腦海中各種各樣殘忍的記憶被年輕貴族翻閱了出來。


    “真實之血……這就是你們所追求的嗎?”


    砰!年輕貴族隨手將頭顱按碎在了牆上。


    年輕貴族行走幾步,身形緩緩消失,融入了黑暗之中。


    踏踏踏~


    秘密實驗室中走廊燈忽明忽暗,這讓守衛們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嗯?魔法燈故障了嗎?你去看看!”


    “是!”


    一名守衛受到隊長的指使,前去查看魔法燈的情況。


    “哈欠~”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從來了這個秘密實驗室,他就感覺自己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了。就算每天睡12個小時,也無法驅散那種疲憊感。


    聽說一些老人說,這裏正在做一些血腥的實驗,實驗所造成的怨氣會對人造成影響。長期待在這裏,心靈和身體都會受到傷害。


    所以這裏的守衛換得很勤,他算是新人了,隊長也沒比他多來幾天。


    他疲倦地來到魔法燈前查看魔法燈的情況。


    “魔力線路看起來是正常的,燈也沒有鬆動……這是怎麽迴事?”他正在疑惑之間,腦海中就浮現了無數殘酷的場景。


    如此可怕的場景,讓他瞬間陷入了恍惚。


    站在遠處的隊長見自己的隊員遲遲沒有迴來,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讓你看個燈也這麽麻煩?”


    “都死了……不……嗚嗚嗚~”隊長的話音剛落下,那名看燈的守衛就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


    “和我一起去複仇吧……”一道詭異的血線穿入了守衛的耳朵。守衛的眼神瞬間變得冷酷起來。


    遠處隊長察覺不妙迅速後退,但他的耳孔也被血線穿透了。


    就這樣,一路上的守衛都被控製了。他們集結起來,麵無表情地推進。


    他們破開實驗室的劣質大門,看到了裏麵慘無人道的場景。


    一名實驗室人員看到守衛突然進來,麵露不悅。


    “你們哪裏來的權限?怎麽可能進來這裏?快滾出去!”


    “去死!”守衛們丟出手中的長矛將這名實驗人員釘倒在地。


    其他實驗人員見到這一幕,慌慌張張地去拿取牆壁上的槍械。


    但他們的速度太慢了,被血線連接的守衛們爆發速度將那些實驗人員打倒在地,最後他們就開始對倒在地上的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啃咬。


    實驗室亂作一團,而年輕貴族則繞開混亂的人群來到了實驗室後方。


    在這裏有很多的籠子,裏麵裝滿了昏迷的人。


    這些人還沒有被注入孢子,還算有救。


    但實驗台上的一些人已經進入中級階段,他們已經沒救了。


    年輕貴族微微一歎,殺死了在實驗台上的人。


    隨後他挨個打開籠子大門……


    實驗室的混亂聲終於驚醒了昏迷的人們,他們看到打開的籠子,於是爭先恐後地向外逃跑。


    就這樣,幾百號實驗品浩浩蕩蕩地衝出了秘密實驗室,他們四散而逃,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直到此時,實驗室方麵才徹底反應過來,他們派出追兵去追擊逃跑的人。


    不過這些追擊者卻被年輕貴族狙擊了。


    被血線控製的守衛們與新來的守衛打成一團,但新來的守衛人數太多,漸漸地被血線控製的守衛們就被消滅幹淨了。


    年輕貴族又在密林之中布滿了血線,任何想要追擊的人都要考慮考慮會不會被血線一分為二。


    追擊的敵人在吃了一次虧後便瞬間停下來,開始穩步推進。雖然他們不再傷亡,但推進速度也被拖慢了很多。


    “可惡!那些家夥怎麽逃出來的?還有那些守衛,為什麽要幫助那些實驗品?”


    “唉……”眾位追兵沉默不語。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的同事叛變了。其實他們也能理解,畢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惡。


    不過眾人看到這些血線後,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這種武器我從來沒見過,它們看起來像鮮血。聽說實驗室研究的正是鮮血,難道他們搞出什麽可怕的東西了嗎?”有人隱隱猜中了真相。


    “……噤聲!集中精神!穩步推進!其他的事情不要管!”隊長大喝一聲,停止了眾人的騷亂。


    所有人都默契地放慢了腳步,如果真是實驗室跑出什麽鬼玩意兒,那他們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命隻有一條,何必去挑戰未知呢?


    他們磨磨蹭蹭地推進了很久,但這些血線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一直封鎖著他們前方的道路。


    當然現在的血線隻是樣子貨了,年輕貴族此時已經疲憊到了極致,釋放這種技能消耗很大,隱身在暗處的他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希望大家能跑快一點吧……”他默默祈禱。


    實驗室中還有很多實驗品沒有被拯救,但他已經力不從心了。畢竟現在的守衛都是新時代守衛,他們不僅配有鋒利的近戰武器,還配有強大的火器。如果正麵突進,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能救出一些人也算是不錯了,年輕貴族自我安慰道。


    不過隨著太陽的升起,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些血線在太陽的照射下漸漸消融,消失不見了。


    “呃……”躲在密林中的年輕貴族痛唿一聲,太陽照射在他身上,簡直就像火燒一般難受。


    而他發出的聲響被緊繃的守衛們聽到了,他們瞬間調轉槍口,朝著聲源方向進行了無情的掃射。


    年輕貴族狼狽逃竄,他靠著隱身總算是擺脫了密密麻麻的火力網。


    他一邊躲避著從樹梢之間射下的太陽光,一邊躲避著飛來的子彈,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密林的陰影之中。


    為了防止陽光的照射,年輕貴族選了一個山洞,在殺死裏麵的棕熊後便住了進去。一陣疲憊感襲上心頭,他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


    在夢中他一直做著可怕的噩夢,他看到了無數人的慘死,他們的屍體被丟在魔法陣上,無數的鮮血從他們的屍體中流出匯聚在一起……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鑽入了年輕貴族的鼻腔。


    然而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卻不會讓他生出任何的厭煩,他隻覺得這些味道……好香啊……


    “殺戮才是你存在的意義……”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在他的夢中響起。


    “不!不是的!”他下意識反駁。


    “殺人,你不是已經很熟練了嗎?”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年輕貴族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圍,被他殺死的棕熊依舊匍匐在地。但它身上的血液卻絲毫不剩。年輕貴族在無意識中吸收了這些血液。


    此時山洞雖然漆黑一片,但在他的視野中卻宛如白晝。


    他緩緩起身,來到了山洞之外。此時太陽剛剛落山,零星的星辰在天空中閃耀。


    “我要迴我的家族看一看,也不知道大家怎麽樣了。”這次他闖了這麽大的禍,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家族。


    於是他趁著夜色快速奔跑,去尋找自己的家人了。


    一段時間過後,當他返迴家族駐地之後,他驚訝地發現這裏已經被騎士們重重包圍了。


    年輕貴族心中一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此時家族內部已經亂作一團,人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打聽,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幾名族老拿著一些珍貴禮物去麵見了外麵的騎士長。


    “騎士長大人,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要把我們圍起來?我們做錯什麽事了嗎?”


    “哼!你們果然是火山官邸派來的奸細。你們的家主刺殺了鮮血教皇和一位尊貴的貴族,而且他還釋放了上百名實驗體,摧毀了無數的實驗設備。他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簡直難以估量!”


    騎士長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地蔑視著低聲下氣的族老們。


    幾名族老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真是廢物啊!就連做實驗體這種事情都無法做好嗎?”他們恨的咬牙切齒,但卻不敢當眾吐槽。


    他們定了定神後,才囁喏地說道:“大人,我們願意賠償家主造成的損失。另外家主的行為並不代表我們家族的立場,也許他是因為實驗失敗,失了智才會如此作為。”


    “是啊!是啊!”另外幾名族人急忙附和。


    騎士長眯著眼睛看了這幫鵪鶉一眼,主要是實驗室現場目擊證人都死了,其實他們到現在也沒什麽證據證明是家主殺了人。甚至他們連家主是否還存活都不太確定。


    而鮮血教派已經解散,他們已經沒有重現過去的能力了。


    這就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眾人不知道真相,也隻能瞎猜了。


    經過實驗室貴族們的一致商討後,他們決定將這口鍋丟在失蹤的家主身上,同時他們還趁此機會,故意損壞了一些實驗設備,以此來平複因為他們暗中貪汙而造成的賬目漏洞。畢竟如果不是實驗室的門太過劣質,也不會有那麽多實驗體逃跑了。


    現在是不是家主殺人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他們隻是想通過這件事榨取更多的利益。


    騎士長看到這些人唯唯諾諾的樣子後,就知道他們已經沒了反抗之心,接下來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掠奪他們了。


    “哼,既然你們願意賠償,那就太好了。這是賠償清單,你們看一看吧。”騎士長將一個卷軸丟在地上。


    幾名族老顫顫巍巍地撿起卷軸展開一看,然後就是一陣眩暈。這幾乎是要把大半個家族財產都搭進去啊!他們的臉色異常難看。


    “這位騎士長大人……這會不會有些太多了?”


    “嗬嗬,我隻負責收取債務。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償還,我們還會選擇另一種方式。但那種方式你們應該不想看到。”騎士長滿麵春風地笑道。


    而他周圍的騎士則配合地舉起了黑洞洞的槍口。


    見到這一幕,族老們徹底放棄僥幸心理了。一瞬間他們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


    “我們明白了,我們會準備賠償的。希望諸位騎士稍安勿躁……”


    “嗬嗬,那就快點兒吧,我還要迴去睡覺。”騎士長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看到自己的任務即將完成,騎士們微微鬆懈了一些。


    而年輕貴族就趁著這個檔口隱身潛入進了家族之中。


    此時族老們正聚集在一起開會,年輕貴族本想現身給他們一個驚喜。然而族老們的一席發言卻讓他陷入了沉默。


    “真是個廢物啊!那樣的人早就不應該當家主了!而且那樣的人之前怎麽有資格獲得不死賜福的?但凡他的哥哥或者姐姐獲得賜福,我們家族也早就騰飛了!”


    “是啊!本想著他剝掉賜福之後,就不會有臉待在家主的位置上了,但沒想到他對自己一點都看不清!甚至這次這麽簡單的一次事件,都被他搞砸了!真是廢的無可救藥啊!”


    “如果家族覆滅!他會是最大的罪人!”


    “……”


    眾人群情激憤地辱罵著自己的家主,隱身站在一旁的年輕貴族臉上浮現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眾人這副模樣。以往大家都對他畢恭畢敬,現在怎麽會成這樣呢?或者說這才是大家的真實想法?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自己哥哥和姐姐的身影。


    “確實,我的哥哥姐姐比我優秀的多,如果他們還沒有老死,家族應該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吧?”年輕貴族的心中升起了一陣悲涼。一種沉重的負罪感,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準備現身接受懲罰的時候,資格最老的族老突然拍著桌子說道:“好了!抱怨的話以後再說!現在我們該出血了!”


    “我們的家主現在下落不明,但我認為無論他是否活著,他都沒有資格再成為家主了。我想大家應該同意我的決定吧?”


    眾人聞言,紛紛讚同附和。他們早就受夠那個蠢貨了。雖然說家族裏的很多決策都不是家主做出的,但是讓一個傻子待在家主的位置上,眾人總會心有不服。於是現在有機會能讓家主下台,他們非常樂意。


    眾人進行一番投票之後,徹底擼掉了家主的位置,新任家主暫時由族老代替。


    接下來族老就命令大家去盤點家族產業,這次的危機不容小覷,他們要準備好好應對了。


    自己的家主位置沒了,年輕貴族沒有感覺悲傷,他隻是覺得一陣空虛與輕鬆。


    會議室中的眾人紛紛離去了,隻剩下了族老一人,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言。


    他思考了一陣後,便輕聲喝道:“來人!”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位仆人恭敬地走了進來。


    “您有什麽吩咐?”


    “把騎士長大人請過來,有一些事我需要和他單獨談談。”


    “是!”仆人領命而去。


    準備現身的年輕貴族又忍住了現身的衝動,他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族老臉上的皺紋。


    說實話,這位族老的壽命實在夠長,長得連年輕貴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聽聞族老似乎有一些秘法可以維持生命,但這種秘法到底是什麽他也不太清楚。他一直對長生沒什麽興趣,擁有不死賜福後,他對這就更加沒有興趣了。


    但現在想來,年輕一輩的哥哥姐姐都老死了,而一直老態龍鍾的族老卻苟活到了現在,這還真是一件令人感到不安的事。


    就在他認真思考的時候,會議門被大剌剌地推開了,全副武裝的騎士長走了進來。他冷冽的目光掃視了周圍,在沒有發現威脅後,神色便輕鬆了下來。


    “這麽快就準備好賠償了嗎?”騎士長抽出一張椅子,隨意地坐在了族老的旁邊。他這種不禮貌的行為,讓身後的仆人一陣皺眉。


    但族老隻是平靜地揮了揮手,示意仆人出去。仆人見狀識趣地出去並關上了門。


    “這位騎士長大人,不知道你是代表哪位貴族而來呢?”族老微笑著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騎士長皺眉。


    “很簡單,我希望和你身後的大人談一談。我有一些寶貴的技術,想要分享給大家。”


    “什麽技術?”


    “延長壽命的技術。”


    騎士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如果你說的是死眠教會遺留下來的技術,那我勸你就別費心思了。那種技術稍微有點底蘊的貴族都會使用吧?更何況是我家的主人呢?”


    “不,是另一種延壽技術。它比死眠教會的技術好用多了。”


    “嗬嗬……”騎士長不在意地笑了笑,已經有了一種延壽技術,何必再求其它的呢?他覺得這好像沒什麽用,但是他隻是個辦事的,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自己主人的手上。


    於是他想了想後便說道:“沒問題,我會幫你聯係我的主人的。另外提醒你一句,你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盯著你們的人可是有不少啊。”


    “多謝提醒,我知道了。”


    在將騎士長送走之後,族老再次迴到位置上閉目沉思。


    不一會兒,一位侍女不經同意就走了進來。


    躲在暗處的年輕貴族,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他認識這位侍女,這位侍女是幾年前來到家族裏的。她因為相貌美麗,被族老留在身邊。


    “看來你們現在遇到大麻煩了~”侍女調笑著坐到了族老的懷中。


    “唉……人算不如天算。我沒想到家主會在這種簡單的事上犯錯。我們現在的介入時機太不好了。以這種示弱的姿態去和對方談判,是不會得到多少尊重的。”


    “無所謂,就算他們不尊重你又有什麽關係?”


    “不尊重我沒關係,但不尊重我的家族,這是不行的!”族老堅定地說道。


    “哼!真是腐朽的貴族。到現在了還在思考為家族攫取利益。你應該睜開眼看看,這世道已經亂成什麽樣子了?你最該考慮的是自己!”侍女責備道。


    “……”族老沉默以對。


    “算了~真沒意思。”侍女從族老的懷中起身。


    “百智大人已經和我們合作了,自從菲雅小姐死後,我們都陷入了迷茫。亂世中的花朵,總會遭受蹂躪。但那位大人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


    “竊取他人的生命力實在太過於不道德了,很多姐妹都心有戚戚。”


    “嗤!”族老嗤笑一聲,他的目光有些嘲弄。“所以你們就去竊取黃金樹的生命了?”


    “這有什麽不妥嗎?反正他已經背叛了貴族,他是我們的敵人了!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保有對黃金樹的忠誠吧?”侍女不屑道。


    “怎麽可能。”族老扭過頭去。“我已經幫你們聯係其它貴族了,我想他們應該會喜歡你們的計劃。畢竟真實之血怎麽看都不像是正經路數。”


    “哼!因為這次的投名狀沒有成功,那些家夥對你們毫無信任可言。這恐怕會影響我們後續的計劃。”侍女不滿道。


    “信任?貴族之間有什麽信任?就算投名狀成功了,他們就不會針對我們了嗎?隻要你們給予他們利益足夠大,他們才不會在意這些。”


    “告訴百智大人,讓他盡管放心就好了。”族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侍女趕緊出去。


    侍女臉色有些難看,自己的美貌對於這些老家夥而言,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她有些懷念那個傻兮兮的家主了。


    她冷哼一聲後,便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她還賭氣,沒有把門關上。


    這一幕幕的連續劇,看得年輕貴族目接不暇。


    他以前還覺得讓這麽美麗的侍女去侍奉族老是一種浪費。但現在看來,族老根本不是因為她的美貌才選擇把她留在身邊的。


    看來家族暗中一直和其它勢力有所勾連,怪不得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脫離火山官邸。大概就是因為律法改變之後,他們這種齷齪之事再也隱瞞不下去了吧?


    想到這裏,年輕貴族感到一陣失望。


    他從來都沒有自己的思考,做事總喜歡聽取別人的意見。也許當他傻兮兮地剝離了黃金樹的賜福之後,就注定與正義無緣了。


    不過,年輕貴族現在非常好奇。他想知道這些家夥到底想如何盜取黃金樹的生命?


    於是他將目光從族老那醜巴巴的臉上移開,然後他悄無聲息地跟隨著侍女離開了。


    而侍女迴到自己的房間後,便梳洗一番睡下了。看她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擔心外麵的騎士會衝進來。光是這份心理素質,就遠超常人了。


    不過,那夥騎士隻是守到後半夜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他們還拉了很多結晶礦迴去。這次事件的風波暫時過去了,家族得到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隱身站在侍女身邊的年輕貴族,平靜地盯著熟睡的侍女。


    看著對方美麗的容顏,他的內心躁動起來。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之人似乎非常美味。


    “就像可口的小麵包,不知道吃一口會不會好一些?”


    侍女本能地哆嗦了幾下,她迷糊地睜開眼睛左右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剛才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打開一旁的煤油燈,然後去走廊看了看。在確定沒有人後,便再次迴到房間之中。


    她從床頭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枚項鏈,隨後她手握項鏈,朝項鏈中注入魔力。她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總部。


    很快項鏈開始發出隱隱的光芒,一陣細微的敲打聲從項鏈中傳了出來。


    侍女抓著項鏈,也開始以一種特定的頻率進行敲打。


    真正有節律的敲打聲,輕輕地響徹在靜謐的夜中……


    月光灑在侍女恬靜的臉蛋上,讓她仿佛蒙上了一層光輝。


    微風拂過,吹動了侍女臉頰上的絨毛。


    她皺了皺眉,看向了窗邊。但窗子是關著的。那麽這股風是從哪裏來的呢?


    侍女的手指僵硬了,她不再敲打項鏈,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了她的心頭。


    “誰……”她還沒來得及唿喊,然後就感覺自己的嘴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別說話。”一陣低沉的嗓音傳來,讓侍女的心如墮冰窟。


    年輕貴族為了防止對方認出自己,故意換了一副嗓音。


    “嗚嗚~”侍女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強迫自己冷靜。


    再僵持了一會兒後,後她不再嗚咽,就連唿吸也漸漸平穩了下來。她能感受到這隻大手冰涼的溫度,這種詭異的觸感讓她感覺有些刺激。


    “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年輕貴族小聲問道。


    他微微鬆開了一些手,給了侍女說話的權利。


    “我……我是一名女仆……”


    “該如何竊取黃金樹的生命呢?”年輕貴族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換了另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侍女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沒辦法隱瞞了。


    “你在我身邊待了多久?”侍女幹澀地問道。


    “請迴答我的問題。”年輕貴族再次詢問。


    侍女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無奈地開口道:“你好,透明人先生。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死眠教會的一員。”


    “我們和這個家族中的高層有一些合作。我們負責給他們延長壽命,而他們則負責給我們經費以及一些情報。”


    “這樣的關係我們維持了很久,直到菲雅小姐離世,我們失去庇護傘之後,我們的命運就變得可悲起來了。”


    “教會的遺產被瓜分,姐妹們流離失所,很多高階祭司轉投貴族成為了他們的玩物……”侍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但以前多愁善感的年輕貴族,此時聽聞這種悲慘遭遇後,卻顯得無動於衷。因為他好像不會對食物產生同情心了,這種詭異的變化,他現在還沒有深刻地體會到。


    見自己的感情牌沒有得到對方的迴應後,侍女便繼續說道:“在教會中還有一些姐妹並沒有放棄信仰,她們依舊堅守著教義維持著教會的最後存在。”


    “而她們的堅持是有用的,冥冥之中的神明再次給了我們希望!百智大人找上了我們!”


    “百智大人是一位天才!他發現了黃金樹的漏洞!他在結合了我們的吸取生命魔法之後,便創造出了一種可以吸食黃金樹生命的魔法!”


    “這是偉大的發現!”侍女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對百智充滿了崇拜。


    因為在她看來,神是不可能有漏洞的。但天才的百智卻發現了這種漏洞!這就證明百智的智慧在神之上!


    但她不知道的是,黃金樹的漏洞並非百智發現的,嚴格意義上來講,它是由葛瑞克發現的。不過,葛瑞克還沒來得及利用這些漏洞搞事就被梅林娜紮了一刀,心虛的他沒敢再研究下去了。


    而這項研究則由百智繼續進行,後來百智在實驗了上千萬隻老鼠之後,終於掌握了黃金樹的漏洞。


    不過試探黃金樹這種事太過於危險,於是他選擇與死眠教會合作,讓對方作為敢死隊。但死眠教會也不傻,她們又找貴族合作,希望貴族能夠帶頭衝鋒……


    “你會那種可以吸食黃金樹的魔法嗎?”


    “我……隻是一個低級成員……”侍女低聲說道。


    “……所以,你沒用了?”年輕貴族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侍女頓時僵在了原地,此時她仿佛就像被巨蟒盯上了青蛙一般恐懼。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四隻尖銳的牙齒抵在了她的喉嚨之上,無數的雞皮疙瘩瞬間從她的脖頸蔓延開來。熱淚從她的眼中流出,原來等待死亡是如此可怕的事。她想不通那些為愛獻身的姐妹,到底是有何等的勇氣,才能麵對如此的恐懼。


    但死亡終究沒有降臨,透明人先生移開了牙齒,隨後打開房門離開了。


    劫後餘生的侍女呆坐在原地,久久沒有迴過神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了她的心頭。


    離開之後的年輕貴族,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大街之上。


    他迴想著自己當時的情況,那種將人當成食物的自然感覺,讓他有些迷茫。


    如果以往他產生這種念頭,一定會對自己的內心進行譴責。但現在他卻生不出絲毫自責的念頭。就像是他的道德感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般。這種麻木的感覺,讓他感受到了恐懼。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為什麽要壓抑自己呢?作為一個生物,飲食是很正常的事。就像一隻老虎吃掉山羊,它不會為此感到任何愧疚。”一些詭異的念頭,從他的心底升了起來。


    “可是……我是人類。人怎麽能吃人呢?”


    “嘿嘿嘿嘿……但是作為貴族,你們不是一直在吃人嗎?隻是你們的吃人方式更加隱蔽而已。既然如此,為何不越過那種華而不實的步驟,直接觸摸其本質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食物鏈,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去吧~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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