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扶搖低頭看向中年男子攤開的手掌,卻見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珠。


    “寒玉心珠?”


    仔細打量片刻以後,趙扶搖的話脫口而出。


    他確定這就是寒玉心珠。


    因為這東西和王長生的那枚珠子是一模一樣的。


    但很快,趙扶搖就皺起眉頭,轉而安靜下來。


    哪怕不去接觸這枚珠子,他也能從這枚珠子裏感受到無窮的劍意。


    “這不是普通的寒玉心珠,這是已經集結萬千劍修心意的心珠。”


    “對於一個年輕的劍修來說,它既是寶物,也是危害之物。”


    白玉京開口。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自從這個中年男子將這枚珠子拿出來以後,他就立刻被它吸引。


    看了半天,見趙扶搖這樣說,他選擇直接道破真相。


    話音未落,白玉京又強迫自己低頭。


    他也是一個劍修,雖然修的路子不是心劍之道。


    但這枚珠子對他的誘惑也不小。


    那是萬千劍修的心意啊!


    若是能將這枚珠子拿在手中,在修行之際仔細參悟,定有大收獲。


    每一個劍修都有自己的路,若是能盡觀之,那自然是收益無限。


    當然,這僅僅隻是這枚珠子能帶來的好處之一。


    有好處就會有壞處。


    若是在參悟珠中劍意的過程中迷失了自我,那就慘了。


    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若是能在參悟的過程中堅守自己的劍道,便有希望步步登天。


    若是在參悟的過程中迷失,那參悟到最後就隻會毀了自己的劍道。


    所以說,這枚珠子,它是既珍貴又危險,極其難以掌控。


    白玉京對他自己的認知一直都是無比清晰的。


    他知道,這枚珠子若是在自己手中,定然能讓自己進步神速。


    但那隻是初期的效果。


    若是讓自己一直參悟下去,恐怕自己到頭來還是會迷失在其中。


    故而,哪怕有如此大的誘惑擺在眼前,白玉京還是選擇低頭。


    “好東西啊!”


    “好東西啊!”


    王長生和甄阿真也紛紛開口。


    即便他們兩人都不修劍道,他們也能看出這枚寒玉心珠的不凡。


    驚訝之餘,他們的眼中也有羨慕之色流露而出。


    這枚珠子無疑是極其珍貴的。


    但——


    如果是別人見了這種東西,那自然是要收下的。


    可在他們的印象中,趙扶搖一直都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同樣的珠子,王長生也不是沒有送過,被趙扶搖拒絕了。


    剩下的五大家族,也曾真真假假地說要招攬趙扶搖,也都被拒絕了。


    “他會收下這東西嗎?”


    白、王、甄三人的心頭齊齊有疑問衍生。


    他們一邊在心中暗自發問,一邊又看向趙扶搖。


    雖然組隊的時日不是很長,但他們已深知這個隊友的脾氣怪異。


    “謝謝。”


    趙扶搖微笑著道謝一聲,隨即伸手拿過那枚珠子。


    緊接著,他把珠子舉過頭頂,對著陽光仔細打量。


    驚訝、沉浸……平靜。


    一息的時間都沒有過去,趙扶搖的眼神就已經完成所有變化。


    論劍道造詣,他無疑是四人小隊之中最為出色的。


    就連白玉京在看了這珠子以後都很難自控。


    但趙扶搖卻做到了自控。


    就在剛剛,在這短短的一息都不到的時間裏,他從這枚寒玉心珠之中感受到了無數道劍意。


    這些劍意,有的無比鋒銳,有的大巧不工,有的輕若天穹落雪,有的重於山巒峰嶽……


    通過劍修的直覺,通過白玉京的話,他已經預想到這個結果了。


    可當他將東西握在手中時,他才能真正領略到那萬千劍意帶來的震撼。


    這珠子的東西是璀璨的,蘊藏著這世間最為精彩的劍之奧義。


    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沒有任何一個劍修能拒絕它。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劍修。


    年輕劍修的劍普遍很好,卻也有一個共有的不足之處。


    那就是……年輕劍修的劍,通常都不夠沉穩,不夠成熟。


    年輕代表了無限的可能,也代表著擁有它的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若是能合理地運用寒玉心珠,必然能少走很多冤路。


    “謝謝。”


    沉默片刻,趙扶搖微微抬頭,又鄭重地跟中年男子說了一聲謝謝。


    見狀,白玉京三人都有些不解。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過趙扶搖向人家道謝,怎麽現在又來第二次?


    “快些成長吧。”


    “我們確實是都有時間,但我也確實是更期待以後。”


    “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麵時可以有酣暢淋漓的一戰。”


    中年男子搖頭輕笑,無比灑脫。


    與趙扶搖的一戰似乎是讓他無比滿意。


    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絲毫不會掩飾眼中的渴望。


    “好。”


    趙扶搖麵帶笑容。


    相比於這個中年男子的沉穩,他就多了幾分輕浮。


    同樣都是展露自己對於對手的渴望,中年男子就要平靜些。


    而趙扶搖卻是眸光熾烈,仿佛眼裏有兩尊烈陽一般。


    “那我走了。”


    中年男子轉身,向四人擺擺手。


    “等一下。”


    突然,趙扶搖發聲。


    聞言中年男子也停住身形。


    “你叫什麽名字?”


    唿——


    寒風卷積著霜雪,拂動著眾人的衣衫。


    趙扶搖的聲音在廣闊無邊的冰原中迴蕩,久久不息。


    “寧軻。”


    中年男子還是消失了。


    但他還是如了趙扶搖的願,給趙扶搖留下一個名字。


    “寧軻……寧軻?”


    趙扶搖沉默,隻是默默打量著自己手中那枚寒玉冰珠。


    隻有白玉京,他在聽到那個名字以後就愣在原地,始終都沉默著。


    忽然,他抬起頭。


    當王長生和甄阿真還在研究趙扶搖手中的珠子時。


    他猛地望向中年男子離開時的方向,那一刻,他的神情中滿是震驚。


    直到許久以後,他才迴過頭,把目光放在趙扶搖的身上。


    他收斂了震驚的神色,但在看向趙扶搖的時候,他的目光中依舊還是會有震驚的情緒流露出來。


    他怎能不震驚?


    就在剛剛,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可是跟一位無上的存在打平了。那是打平了呀!


    “我們是不是應該給自己的小隊取個名字?”


    突然,王長生提出一個問題。


    “可以。”白玉京點頭。


    “隨便。”甄阿真笑笑。


    “鳴泣。”趙扶搖開口。


    “啥?”


    聽到白玉京和甄阿真的話,王長生隻是默默點頭。


    聽到趙扶搖的話,王長生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他本是想自己攬下這個差事的,但現在看來,好像是不用攬了。


    “我說,鳴泣,名字。”


    趙扶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


    他指向不遠處的那棵冰晶樹,然後繼續說道:


    “在那棵樹上,有一種荒獸,它的名字叫十七年凍土寒蟬。”


    “這種荒獸很弱小,一生之中隻有一天會蛻變成為成年體。”


    “沒蛻變之前,它們隻是一階荒獸,弱小至極。”


    “蛻變以後,它們的修為會突破四階,甚至是五階。”


    “我們和它差不多。”


    趙扶搖說著。


    他越說,這三人的麵色便越是鄭重。


    這一番話對他們的觸動很大。


    畢竟,他們有共同的目標,也都年輕。


    “為什麽不叫雀鳴?你知道,我們也是因為你才出名的。”


    白玉京笑問。


    “因為這支小隊是由王長生、白玉京、甄阿真和趙扶搖組成的。”


    趙扶搖說著,又伸手指向自己:


    “而不是四個趙扶搖。”


    說罷,四人皆是大笑。


    與此同時,冰原之上。


    “站住!”


    很多人影從四麵八方湧出,將名為寧軻的中年男子包圍。


    唿——


    寒風刺骨而凜冽,當它吹拂而過的時候,這些人就化成塵埃消失了。


    而他們,就連讓那個中年男子拔劍的資格都沒有。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雀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葬殘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葬殘花並收藏雀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