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龍的鱗片一樣排列,齊整向前,在陽光下流動著一層層耀眼的光澤。


    他們進入戰場的速度不快,不可能在現在這個距離就開始衝鋒。


    不過此時戰場的主動權已經被宋軍掌握,不需要急。


    倒是完顏拔離速著急起來。


    前鋒崩潰,硬軍被擋住,拐子馬無法脫身。


    他隻能讓主力加強防禦,以觀察戰場動向。


    目前來說,金軍的拐子馬沒有找到損失。


    如果拐子馬掙脫宋軍騎兵的糾纏,進入正麵戰場,徹底擊敗宋軍前鋒,是可以扭轉局麵的。


    畢竟金軍的兵力是宋軍的三倍。


    然而,當楊再興統帥重騎兵進場的那一刻,完顏拔離速沒有機會了。


    背嵬軍沒有加入前鋒作戰,更沒有理會拐子馬,而是直接衝向金軍的主力部隊。


    當完顏拔離速得知宋軍有一路騎兵朝自己奔襲而來,他沒有宣布撤離,而是加強防禦。


    他即便想撤離也無法撤離了。


    金軍的主力防禦還是很強的,依然有許多鐵甲步兵,還有弩箭手。


    “宋軍膽敢主動攻我主力,找死!”完顏拔離速大聲吼道,以傾瀉自己的怒火,“讓這路宋軍有來無迴!”


    很快,他就能用肉眼看見背嵬軍的身影。


    金軍防禦十足。


    楊再興卻誌在必勝。


    背嵬軍離金軍主力越來越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當進入三百米範圍,背嵬軍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當進入兩百米範圍,戰馬開始狂衝,氣勢如虹。


    等進入一百米,戰馬便如同奔騰的洪流。


    這時,前方箭雨唿嘯而來,衝擊在背嵬軍之間,發出無數尖銳的聲音。


    那箭雨根本無法擋住背嵬軍!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


    金軍也感到地麵在顫抖,在下沉。


    距離越來越近,金軍感覺似山嶽傾塌而下,那種恐怖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現在輪到宋軍反擊了。


    一瞬間,背嵬軍便似驚濤駭浪,衝擊在了金軍主力最前麵。


    那堅固的防禦竟然被撕碎!


    最前麵的鐵甲步兵如同蒲公英一樣飄飛出去。


    無數兵器碰撞在一起,廝殺聲中,鐵與血燃燒起來。


    在背嵬軍那可怕的衝勢,金軍如同被狂風吹過的麥子,一排一排的倒下。


    有些人想要拚死抵抗,但身體被折斷,血肉之軀被踏成肉泥!


    完顏拔離速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宋軍居然有如此可怕的鐵騎。


    無數慘叫聲中,金軍的防禦崩潰,中軍更是嘩的一下散開。


    如此,背嵬軍的進攻阻力大減,更是如摧枯拉朽般。


    “快逃!”


    “等等我!我不想死!”


    “……”


    那些鐵甲步兵丟盔卸甲,如同山嶽倒塌,滾落下來,四處亂竄的石頭一樣。


    完顏拔離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遭遇如此慘敗。


    他從主將台上跑下來,翻身上馬,調頭就跑。


    戰局已經徹底明朗。


    三萬金軍大崩潰。


    時間推移到下午,拐子馬已經不知去向,硬軍死的死逃的逃。


    前麵十裏,一路到處都是金軍的屍體。


    這是一次以少勝多,而且沒有用計謀,是正麵作戰。


    這說明嶽飛的部隊,在硬實力方麵,已經開始超越金軍。


    可能必須金兀術的親衛軍來,才能抵擋住背嵬軍這樣的衝鋒了。


    完顏拔離速敗了,敗得一塌糊塗,幾乎全軍覆沒,他本人已經不知所蹤。


    七月初七,正在北邊數十裏的李成突然接到了完顏拔離速戰敗的消息。


    “你是說,完顏拔離速被一萬宋軍打得全軍覆沒!”李成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情報。


    “是的,李都監!”


    “這個消息可靠嗎?”


    “我們核實過好幾遍。”


    李成的臉色從震驚,到疑惑,到陰沉,再到高興。


    “韓世忠居然有如此強悍的部隊,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李成說道,“一萬人正麵迎戰完顏拔離速三萬人,而且打得完顏拔離速幾乎全軍覆沒,換做我,我未必做得到。”


    王合說道:“李都監,這是大好的機會,這路宋軍雖然擊敗了完顏拔離速,但也必然是疲憊之師,我軍即可南下,可全殲這路宋軍!”


    “你說的沒錯,我也正有此意!”李成大笑,“完顏拔離速貪功冒進,沒想到自己不但未立寸功,還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現在我李成來收拾局麵!”


    若李成擊敗楊再興,金兀術必然再賞賜他。


    “傳我命令,全軍即刻南下,剿滅宋軍!”


    “是!”


    此時,已經穿過鞍子寺的趙諶部,正向鼎山挺進。


    中午的時候,趙諶一個人坐在不遠處吃飯。


    與其說是吃飯,不如說是在發呆。


    與其說是發呆,倒不如說是在想事情。


    他迴想起之前進京,見到趙官家的場景,想起見到嶽飛的場景。


    也想起當年在朝堂上,被秦檜下套,被廢除太子的場景。


    腦海中還浮現出這些年在遼東的無數畫麵。


    他取出趙寧給自己寫的信。


    這信是前一段時間寫的。


    他已經看了無數遍。


    趙寧在信中多次提到趙諶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多次叮囑他在遼東要注意安全。


    這是一封父親關心兒子的信。


    雖然趙諶在趙寧穿越前就出生了,雖然從靈魂的角度來看,與趙寧沒什麽關係。


    可是畢竟名義上父子了那麽多年。


    趙諶歎了口氣。


    他從小接受的是正兒八經的儒家教育,而且他的性格其實隨他母親朱璉,比較柔和,心地善良,沒什麽壞心眼。


    從小對待宮裏的內侍和宮女也都很好。


    他覺得自己長這麽大,至少沒有刻意去害過別人。


    年少的時候無知,也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代價。


    其實他也繼承了他母親堅強的一麵,至少他被廢了太子後,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在遼東重新成長。


    現在有了家庭,心中更多了一些牽掛。


    他看著前方發呆,但是手裏卻在不停地揪著草,一根又一根被他折斷,地上散落了一堆。


    他又想起蔡懋跟自己說的話。


    他知道蔡懋是為了他,他曾經辜負過蔡懋,心中對蔡懋始終有愧。


    “我到底該怎麽辦?”


    就在趙諶糾結的時候,張青飛奔而來,喊道:“殿下,有緊急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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