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趙諶拜會了蔡懋。


    蔡懋喜開顏笑,他親自將趙諶迎接到府上。


    “殿下,好幾年沒見,您長大了。”


    趙諶很謙虛地說道:“蔡相公,當年若非您,就沒有小王的今天,請受小王一拜。”


    “殿下客氣了。”蔡懋立刻攙扶住趙諶,“當年沒能保住殿下的太子之位,也是我的失責啊。”


    “不,是小王當年太過魯莽。”


    “殿下此次迴來待多長時間?”


    “探望母親後,便要迴遼東。”


    “遼東戰況如何?”


    “一切照舊,我們與金人在複州殺得你死我活。”


    “不是說有海船攻打蓋州嗎?”


    “金人在蓋州也建造了大量的海船,而且金人的具裝騎兵越來越多,這場仗沒那麽好打。”


    “可有破局之策?”蔡懋問道。


    “暫時沒有良策。”


    蔡懋有些著急:“遼東關乎到殿下的未來,若是殿下能在遼東和高麗再建功立業,是能夠恢複太子位的。”


    “蔡相公,現在太子位對小王來說倒沒有那麽重要,能在遼東做一番事業,陪著家人,小王已經心滿意足。”


    “糊塗!”蔡懋說道,“殿下糊塗!殿下是舊太子,如今在遼東威望極大,又有遼東諸多將領支持,將來若不能做太子,難道還想著能有善終?”


    “蔡相公的意思是?”


    “殿下您想一想,若是其他任何一個皇子做了太子,會不會如李建成一樣呢?”


    趙諶大吃一驚,說道:“斷不至此,我與秦王之功比,相差甚遠,其他皇子性格溫和,也絕非李建成。”


    “這權力鬥爭豈是殿下說如何就如何的?”蔡懋有些著急了,“若是其他皇子成了太子,他們背後的勢力擔心殿下,終日唆使,又該如何?”


    “這……”趙諶心頭一震,他確實沒什麽野心,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被秦檜幹掉。


    “殿下,如今對您最有好處的就是打開遼東的局麵,殿下握有高麗,不僅僅可以在高麗大肆經略,還能依靠韓世忠在遼東立下軍功,如今朝中大多數人皆言殿下為賢王,尤其呂相公多次提及殿下。”


    “呂相公?”


    “你去遼東的這些年,秦檜野心膨脹,借著新政任人唯親,朝中多有人對他不滿,若是秦檜下野,屆時群臣一同上書,進言使陛下再次立殿下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秦檜老謀深算,人多勢眾,陛下也未必會輕易動他。”趙諶說道。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趙諶,他懂得了用人之道。


    用人之道,不是有用的時候就拿來用,沒用了就立刻能把人幹掉的。


    再說了,秦檜既沒做威脅皇帝的事,更沒做反對新政的事。


    皇帝為何要急著弄掉他呢?


    腦瓜子抽了嗎?


    這不符合政治遊戲原理。


    “秦檜是何時開始被慢慢削弱的?”蔡懋說道,“是康王被委派到西北去的時候開始的,秦檜發跡,多與康王有密切關聯,康王為何被委派到西北?”


    “為何?”


    “皆是因為陛下想要削弱秦檜,秦檜本人又多次被派出京師,也是陛下故意為之。”


    “這又如何?”趙諶說道,“我現在也覺得新政很好,當年的想法是錯的,秦檜做了對大宋有利的事而已,我不想因為私人恩怨再與他鬥下去。”


    “但是他卻沒有放過殿下的意思,我查過,殿下剛去登州的時候,有人刺殺過殿下,背後十分可能是秦檜所為。”


    “秦檜!”


    “沒錯!”


    趙諶沉默下來。


    他陷入左右矛盾中。


    他忽然之間覺得,自己一迴到東京,就如同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讓他充滿了無力感。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秦檜殺我,是擔心有朝一日我複太子位,對他報複?”


    “是的,殿下的功勞越大,對秦檜的威脅就越大,他就越不會放過你!”


    趙諶歎了口氣,說道:“遼東現在不是沒有破局之策,這是絕密。”


    “既然是絕密,殿下可不與老臣說便是,但殿下心中要清楚。”


    “蔡相公對小王恩重如山,小王信任蔡相公。”趙諶說道,“官家已經給嶽飛下令,讓神武軍委派一支精銳騎兵支援遼東。”


    蔡懋大吃了一驚,如此重要的事情,趙官家連宰執們都瞞著了。


    看來趙官家是擔心這事一旦說出來,宰執們要有爭吵,或有泄露之風險。


    “好!好!好!”蔡懋大喜,“目前來看,嶽飛部是我大宋最精銳之軍隊,有他的支援,殿下必能破局,不過……”


    “不過什麽?”


    “嶽飛與趙鼎交好,趙鼎不偏不倚,而嶽飛還與錢喻清交好,他還欠錢喻清一個恩情,錢喻清是五皇子的舅舅,朝中擁戴五皇子的聲音很大,嶽飛必然會站在錢喻清那一邊。”


    “那……”


    “若是嶽飛這支神武軍去了遼東,既能幫殿下打開局麵,又迴不來,就是最好的了。”


    趙諶愣了一下,說道:“蔡相公的意思是?”


    “沒錯,正是那個意思!”


    “不行!我絕不能做這種事!”


    “曹爽的心腹桓範建議曹爽挾魏帝去許昌,以對抗司馬家,曹爽卻並未如此,認為即便投降,也不失一個富家翁,結局呢?”


    趙諶再次陷入沉默中,他起身,作揖,然後說道:“蔡相公,小王先告辭。”


    “殿下慢走,殿下要記住老臣的話。”


    靖康十一年,四月二十一日,安北府,知府衙門。


    斥候飛奔而來,衝進了知府衙門。


    “報!在黃河北岸發現金軍騎兵的蹤跡,人數約在三千左右。”


    斥候將匯報呈遞了上來。


    虞允文接過來看完,他說道:“這段時間,金軍頻繁出現在黃河以北,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恐怕還沒有那麽簡單。”郭浩說道,“金人多次在我們斥候眼皮子地下行動,是要引我們主動出擊。”


    “然後設下埋伏?”


    “有這個可能。”郭浩又說道,“若是我們不主動出擊,他們頻繁過來,就會給我們造成一種他們來而不戰的假象,直到他們的精銳大軍突然出現!”


    “這一次金軍會出動多少兵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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