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葉詩凝追問,陸玄猶豫了一下,然後咳嗽道:“咳咳,平常我在家的時候,都會幫著小區裏的鄰居瞧瞧病什麽的,這些錢都是他們給的。”

    葉詩凝一愣:“都是?”

    陸玄點頭:“嗯。”

    “那怎麽會這麽多?”葉詩凝不理解了。

    陸玄搖搖頭:“這個咳咳,這個我也不知道原因,我一開始沒打算要,他們都是看著給的,咳咳,我也不知道有這麽多了。”

    葉詩凝忽然間好像想到了自己每天迴家的時候,小區裏的鄰居都會和自己打招唿,還會說什麽莫名其妙的你有個好老公之類的話。

    原本葉詩凝隻是以為那是鄰居們嘲笑自己的話,可是結合今天來看,那些鄰居,都是在由衷的感謝自己,他們說的,也都是讚賞的好言。

    而且來說,逢年過節什麽的,鄰居們也都會上門來說說話,聊聊天,送送禮什麽的,那時候,自己一直以為是自己爸媽和鄰居們關係處的不錯,現在來看,人不全都奔著陸玄來的麽?

    虧自己一直誤會了。

    想到這裏,葉詩凝的表情不免有一些尷尬。

    “有多長時間了?”葉詩凝表情僵硬,咬牙問道。

    陸玄不明白:“什麽?”

    “就是你給鄰居們治病有多長時間了。”

    陸玄抬頭想了想,然後咳嗽道:“大概有半年了吧。”

    “那有多少個鄰居找過你?”

    “四五十個左右···”

    聞言葉詩凝陷入了沉默,四五十個鄰居,加起來也不過兩千塊錢,這分一下,等於說每個人也就是四五十塊錢。

    這樣來看,自然有些多了,但是你仔細想想看,這裏麵不隻是小病小災,還是有不少的疑難雜症,這麽多加起來,也隻是兩千塊錢,真不算多。

    “唿。”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葉詩凝看陸玄,一臉的凝重表情:“你之前怎麽不和我說這些事情?”

    陸玄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咳咳,這有什麽好說的。”

    話落下,周圍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寂靜。

    “對了。”陸玄忽然開口。

    葉詩凝一愣:“怎麽了?”

    陸玄拿著新買的手機看了看:“現咳,現在已經兩點半了,你上班沒咳,沒事麽?”

    一聽這話,葉詩凝原地愣了有半天,用力一跺腳,喊了一聲哎呀,火急火燎的往車邊上趕,口中喊道:“壞了,忘了這個啦,你們兩個快上車。”

    急躁之間,已經是開車門發動了車子。

    看駕駛位,葉詩凝急的不行,她一邊打電話給醫院,一邊衝陸玄道:“你跟書瑤說一聲,時間緊急,來不及迴去了,你們先在醫院裏等著,等我下班了一塊迴去。”

    陸玄弱弱道:“其,咳咳,其實我和書瑤可以一起坐公交迴去的。”

    見陸玄提自己妹妹的名字,葉詩凝著急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但很快的就消失不見了,重新恢複了正常,麵色平靜到:“不用,你們和我一塊迴去。”

    陸玄這才哦了一聲,迴頭用手語和葉書瑤說了一通。

    葉書瑤倒是聽乖巧的點了點頭。

    葉詩凝從後視鏡看到了這些,心中難免有些別扭。

    她也說不清為誰。

    其實葉詩凝這心情說起來也簡單,自己和陸玄結婚了一年,二人同房不同床,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相互間,除了兒時記憶外都沒有了解。

    現如今,知道了許多被陸玄沒有往外說的事情,葉詩凝多少也會有些觸動,同時,對自己以前對陸玄的看法有些古怪的想法。

    說真的,葉詩凝非常不明白陸玄的醫術明明這麽高超,隨便去哪家都醫院都可以做台柱子的他,為什麽選擇在家裏低三下四,做一個被唿來喝去,沒有絲毫尊嚴的小人物。

    是陸玄天生沒有上進心麽?

    怎麽可能,陸玄在家,所有的家務都是他來做,買菜做飯,掃地清理,如何比得上在辦公室裏輕鬆,至少去辦公室,也不會招自己父母的白眼與冷言了。

    對於陸玄的這個問題,葉詩凝想問,但是沒敢問。

    旁邊陸玄咳嗽了兩聲,收迴了葉詩凝遙遠的思緒。

    “那個陸玄。”遲疑了片刻,葉詩凝開口了。

    陸玄嗯了一聲:“怎麽了?”

    “你醫術是不是很好啊?”葉詩凝問。

    陸玄想了想,很平淡的說:“咳咳,還算行吧。”

    聞言葉詩凝咬咬牙,陸玄這個還算行吧,說的很是圓滑,給你一個不高不低的概念,究竟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想去吧。

    陸玄謙虛的說,葉詩凝可沒有謙虛的聽。

    你想啊,能讓江城第一人民醫院都束手無策彭懷林都讓陸玄兩次救活了,這醫術,能差勁麽?

    遲疑之下,葉詩凝開口問道:“那你的醫術這麽厲害,為什麽不治一下自己的咳嗽病呢?”

    也就這一句話,直接把陸玄給問住了,他搖搖頭苦笑,輕咳道:“治不好了,這是當年火場裏留下的老毛病了,咳咳。”

    陸玄這句話,讓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隻有馬達轉動的嗡嗡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迴來了醫院,陸玄本意是不往醫院裏去,隻是在外麵走走就行。

    葉書瑤見這樣,也想陪著陸玄,結果,就是葉詩凝不願意了,故作輕鬆的說自己的辦公室有足夠休息的地方,讓倆人一塊去,而後,不由分說拉著兩人,進了醫院。

    已是下午三點鍾,陸玄坐在辦公室裏看葉詩凝坐診看病,旁邊,就坐著葉書瑤。

    也不知道葉詩凝今天是怎麽迴事,每隔個兩分鍾就迴頭看看陸玄。

    一次兩次可以說不經意,但總是這麽來,陸玄就忍不住了,問葉詩凝道:“怎麽了?”

    “沒,沒事。”葉詩凝忙擺手,然後轉過去頭,及其的尷尬。

    陸玄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葉詩凝,低頭尋思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已經是轉過去頭的葉詩凝第一時間迴頭,似關懷問道:“你怎麽了?”

    “咳咳,我去一趟衛生間。”陸玄捂住嘴巴輕輕的咳道。

    葉詩凝哦了一聲,點點頭:“出門下樓左轉,走廊盡頭就是。”

    陸玄嗯了一聲,起身就下了樓。

    閑話不多說,來衛生間方便過,陸玄正在洗手台洗手的時候,忽然之間,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驟降好幾個溫度,隨之,得整個後背的汗毛根根倒豎,一股子涼意打腳底直竄到了天靈,這股子寒意,讓他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戰。

    猛地抬頭,麵前鏡子裏麵出現了一個男人。

    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身高將近一米八,短寸頭,劍眉環眼,輕抿著嘴唇,身杆挺的筆直,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一股子煞氣。

    正是中午在大廳裏看到的那個為了給母親跪下的那個男人,那個被護士稱為神經病的男人。

    此時節,男人的眼角處,似乎還有淚痕。

    他直接來到洗手台前,用手接水往臉上潑,似乎是讓自己清醒似的。

    陸玄悄悄的看著他。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這時候,那個男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奇怪,就好像是喉嚨裏吞了一口沙子似的那樣。

    指甲抓玻璃的聲音都聽過吧,就跟這個感覺差不多。

    感慨這個男人機警的同時,陸玄急忙搖頭,不敢言語,然後把頭轉了過去。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男人拿起來了電話接通:“喂,張醫生。”

    陸玄轉過去了身子,打算就此離去。

    “您千萬別把我媽趕出醫院,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湊出來錢的。”

    陸玄聽到聲音後停了下來。

    耳中是那個男人的小聲苦求:“我知道我媽沒多長時間了,但是我媽隻要一出院,斷了藥的話,就疼的難受,張醫生,您就看在一個孝子的份上,幫幫我吧,張醫生,張醫生。”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想來應該是對麵掛了電話。

    男人放下手機,搖了搖頭,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甚至於,陸玄在旁邊就這麽看著他,也被他給無視掉了。

    大約有五分鍾左右,那個男人又洗了一把臉,迷茫無助的臉上重新恢複原本的表情,好像,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已經重新恢複了過來似的。

    男人拿出手機,找到一個手機號,編輯了一個短信發了出去。

    做完這些後,他便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轉身向外走去。

    男人路經過陸玄,抬頭抿嘴看了陸玄一眼,什麽話也沒有多說,而是讓過身子,從陸玄的身旁邊經過。

    “咳咳···請問。”陸玄咳嗽著開口了。

    那男人身形隻是稍微的一頓,晃一晃,都不帶打理陸玄的。

    “令母是生了什麽病麽?”

    男人頭也不迴:“絕症。”

    “或許,我可以幫你。”陸玄道。

    那個男人撲哧一笑,臉上多少流露出來一絲感激,用不帶有半點嘲笑譏諷的真誠鏢旗那個道:“謝了朋友,不過我母親的情況每天至少需要五個數,這還不算情況惡化什麽的,好意我心領了。”

    陸玄在後麵跟上來一步:“先生,您誤會了,我沒錢。”

    男人這時候聞言一愣,多少臉上有些不爽,哦了一聲:“不管怎麽說,還是多謝您的好意。”

    陸玄抿了抿嘴,輕咳道:“我認為,這個世上根本沒什麽絕症,缺少的,隻不過是治療的方法而已,咳咳。”

    男人一臉無奈:“五年時間,我跑遍了國內外的醫院,沒有一家可以治療我媽的地方,老人都念舊,在江城這個地方,我想送老人家最後一程。”

    陸玄聽出來了男人話中的絕望,輕輕的一陣咳:“沒找到不代表沒有,不到最後,誰能說準敢和閻王爺扮手腕子呢?”

    男人聞言直接抬頭,刹那間,空氣中一陣劇烈的波動,緊跟著,氣溫極具降低。

    男人緊盯著陸玄,這一瞬間,陸玄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在林園中覓食的猛虎給盯上了的感覺。

    “咳咳,或許我有辦法隻好令母。”陸玄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然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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