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父子倆焦急萬分的時候,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有什麽麻煩的。”


    “你們既然選擇要保高氏而放棄老爺子,那就隻有一種辦法:一路走到底。”


    父子倆轉頭看到高遠山的妻子劉翠娥站在門口。


    劉翠娥看了看兩人,邁步走近。


    關上房門坐到兩人麵前說道:“我不過出去打一天牌,迴來便聽說這事兒。”


    “你們可真行。”


    高翔沉默不語。


    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劉翠娥轉頭看了看病床上還在昏迷的江雪。


    她冷哼一聲說道:“行了,別裝了。”


    “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可能把你送出去,想想怎麽應對後麵的事。”


    江雪聽到這個聲音,睫毛顫動睜開眼睛迷茫地說道:“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接著她似乎想到什麽。手摸向腹部。


    轉頭淒涼地看著高鵬舉問:“鵬舉,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她把一個思念孩子茫然無措的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劉翠娥翻著白眼看向窗外。


    高鵬舉也沒有了往常心疼的表情。


    若是換在往常,江雪白著一張臉出現在他麵前,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他不定有多心疼。


    一定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麵前,捧給他的寶貝。


    就換她一個笑容。


    但是現在,他看著演得極像的江雪,心底忽然有些泛寒。


    他沒有忘記老爺子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她和陌生男人進入招待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小時以上。


    他想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麽?說什麽要兩個小時?


    就算是密謀什麽東西,也足以完成了。


    而偏偏她不是一次這樣做,爺爺必然是查到了更多的消息,卻沒來得及說出。


    江雪將他推倒的同時,或許不單單隻是一個誤會或者是沒站穩,極有可能就是想要殺爺爺滅口。


    想到這種可能性,高鵬舉的臉色就更加難看。


    但他還是安撫著道:“你好好休息。”


    “孩子沒了沒關係,咱們以後還會有的。”


    江雪默默地‘嗯’了一聲。


    高遠山看向劉翠娥說道:“你之前說的是什麽意思?”


    “一條路走到底是什麽意思?”


    劉翠娥冷哼道:“我當時沒在場,大概也知道情況。”


    “是不是爺爺要走,江雪不想讓他走,上前阻攔時把他推倒的。”


    眾人都沉默了。


    江雪拚命搖頭否認:“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隻是想要扶他一下,我不小心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拚命還要解釋,臉上還帶著一抹惶然。


    但此刻在場的三個人,誰也不信她說的話,看向她的眼神還帶著一抹嘲諷。


    江雪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歸於沉寂。


    她似乎強忍心底的悲傷,眼眶泛紅,低聲說道:


    “我知道我說什麽你們都不信,那就把我送出去吧。”


    “我寧可坐牢,也不能讓你們背負害父親的罪名。”


    高遠山這時說道:“行了。”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是想想怎麽辦吧。”


    接著問劉翠娥道:“你的意思是要弄死老爺子是嗎?”


    弄死老爺子!


    這5個字說出口居然沒那麽難。


    甚至在說出之後,高遠山還覺得心底的一塊大石一下就翻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打從當年他和劉翠娥害死了高翔的媳婦和女兒後,他總覺得胸口壓了一塊石頭。


    父親每每見到他的時候,表麵是向著他,但看到他的眼神裏帶著厭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若不是高翠娥生了高鵬舉,可能他們兩口子早就被老爺子推出去平息高翔的怒火了。


    這麽多年下來,他心裏很清楚,老爺子早就不要他了。


    也正是因為他做了那些錯事,他在老爺子麵前根本就沒有話語權,說什麽都是忐忑的。


    甚至總覺得矮了一頭,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這一切如今全部都不存在了,因為老爺子要死了。


    一旦他死了,在他頭頂壓著的那座大山也就搬開了。


    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想到這裏,他忽然意氣風發起來。


    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劉翠娥說:“你說要怎麽做?”


    劉春娥白了他一眼,哪裏不知道自己丈夫心底的想法。


    她冷哼一聲說道:“找個不認識的人,想辦法把老頭的氣管拔了。”


    “他現在昏迷中,靠著氣管維持生命。拔了氣管後,讓他死掉就算了。”


    “這還是自然醫療事故,一了百了。”


    眾人紛紛讚同,覺得這個主意好得很。


    於是眾人齊刷刷看向了高鵬舉。


    高鵬舉震驚地問道:“你們該不會讓我去做這事吧?我可幹不了。”


    幾人冷哼一聲。


    高遠山說道:“誰讓你去做了。”


    “就你這點本事,還沒等溜進病房就得被人發現了。”


    “你認識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挺多的,找一個肯辦這事兒的人,給點錢不就行了。”


    高遠山這麽一說,高鵬舉覺得也有道理,又看向了江雪。


    江雪朝著他點了點頭。


    高鵬舉當即點頭答應:“行,我現在就去辦。”


    說著轉頭離開了。


    轉頭再說喬連成。


    喬連成這兩天依然正常上學,但是總感覺心頭有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從何而來,他也說不清楚。


    他行事又萬分小心起來。


    甚至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會騎著自行車,但自行車也會前後檢查幾遍,尤其是刹車線,生怕中間會出現一點危險。


    沒多久,他那不好的感覺應驗了。


    這天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同學看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抹閃躲。


    有的人似乎私下裏偷偷議論著什麽。


    喬連成仔細聽了聽。


    “這就是那個喬連成嗎?”


    “就是他。”


    “不知道腦頂上戴了多少層綠帽子。估計一片青青大草原都有了。”


    “他還有臉到這來上課,丟人不丟人。”


    “我要是他恨不得找個對縫鑽進去。”


    喬連成眯了眯眼睛,不明白這些言論是從何而來的。


    眼看著下課了,喬連成收拾了書本要離開。


    忽然有人衝進來說道:“你就是喬連成嗎?”


    喬連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迴答:“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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