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親便同意了離婚,兩人扯了離婚證之後,劉路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我去找了他幾次,其實就是想看看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我願意給他養老送終,但他卻不肯見我。”


    “一直到我出事那會兒。”


    頓了頓他看向薑綰說道:“想必你從梁建國那邊也知道我發生過什麽事。”


    “我警校畢業後。進了刑警隊,因為表現良好,沒幾年便做了刑警隊的隊長,也就是現在梁建國的那個職務。”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在查案的時候發現劉路已經病入膏肓,需要一筆錢治病。”


    “但是他沒有親人,沒有孩子,也沒有朋友幫他。”


    “再加上沒有錢,處境很是淒慘。”


    “我實在忍不住便將此事告訴了母親,母親知道後第一時間去找他。”


    “想要力所能及地幫幫他,並且把他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除非換腎,但是那需要很多很多錢!”


    “就在這時,我正在偵辦一個案件。那個案件裏的涉事人知道母親缺錢後,就把一筆錢送到了她的麵前,母親當時猶豫萬分,最終還是接下了。”


    “她拿著那筆錢去救劉路,但終究還是晚了。”


    “劉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趁著清醒的時候離開了醫院。”


    “等找到劉路的時候,劉路已經死了。”


    “母親這才知道,當初他逼著母親和他離婚是因為他已經生了病,而且這病不好治。”


    “就是熬年頭。”


    “熬幾年就死了。”


    “據說,快要死的那幾年還特別的痛苦!”


    “不僅如此,這病需要很多錢去醫治。”


    \"他不想拖累母親、也不想拖累我、才會那般決絕地離去。”


    “母親知道前因後果後特別的難過,但這個時候她收受賄賂這件事也暴露出來,影響了我的前途。”


    “我被一擼到底,到了這小派出所來當民警,媽媽知道此事之後更加難過,一病不起。”


    劉文說到這兒,忍不住痛哭起來。


    他哭著說道:“我並不是想要抓李有三,我就是想問問他,他怎麽能如此黑心幹?”


    “就算他當初想要逃走,迴來以後就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地砍傷劉路。”


    “他什麽都不知道,一門心思就想著要為了他自己。也正是因為他的自私才害慘了我們。”


    “如果不是因為他,劉路不會頂著那麽大的壓力救母親,他們也就不會結婚。”


    “那個時候劉文要是不承認他們之間的已經有了關係,革委會的人就不會放過母親的。”


    “到那時,母親會被活活曬死!”


    “如果不是他砍斷了劉路一隻手,讓他鬱鬱寡歡,以至於得了重病。”


    “母親便不會為了救他收受賄賂,害得我從前途遠大的刑警隊隊長變成如今這派出所的一個小民警。”


    “這麽多年,我們母子兩個吃了這麽多的苦,憑什麽他一個人逍遙自在?”


    “現在事過境遷,當年他砍了劉路這件事也沒有人再追究,因為劉路已經死了,派出所那邊也沒有立案。”


    “所以他又想迴來了是嗎?”


    “可是,憑什麽?憑什麽在攪和了我的生活之後還能安然地迴來,難道還要讓我給他養老送終嗎?”


    “他做夢!”


    說到這裏,劉文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嗚嗚痛哭起來。


    這一瞬間薑綰的心裏忍不住地歎息,沒想到事情居然這般的曲折。


    尤其看到劉文那滿臉淚痕,一個大小夥子哭得如同孩子一般的樣子,薑綰也一陣的難過。


    她不知道該勸還是該看著,張了張嘴還是把所有要勸說的話都吞了迴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從背包裏拿出手帕遞給了劉文。


    劉文接過來,把糊在臉上的眼淚擦了擦,又狠狠擤了***。


    薑綰咧嘴,這手絹是肯定不能要了。


    她轉移話題安撫道:“都過去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磨難,現在不是都好了嗎?”


    “劉路之前幫了你們很多,盡管後來不在了,但他也算是解脫了,下輩子一定能夠投個好胎。”


    劉文抬起頭看了看薑綰,默了默說道:“你這是勸人的法子嗎?”


    薑綰笑了笑說道:“生而為人,就是來吃苦受累的。”


    “苦吃過了,就迴去享福了。”


    “你想:來人間走這一遭,本就是經曆磨難,經曆人生的不圓滿。”


    “既然這一切都熬完了,以後就都是坦途了!”


    劉文忽然無話可說了,雖然她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又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究竟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清楚!


    他抬頭看向薑綰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裏了吧?”


    薑綰默了默,輕歎一聲無奈地說:“我先告訴你我為什麽要找他吧?”


    劉文蹙眉。


    想不通為什麽她忽然轉移了方向!


    她為什麽要管李有三的事,這問題和他在哪裏重要嗎?


    他隻想知道李有三在哪裏!


    怎麽就不能直接告訴他。


    薑綰不管他的疑惑,將自己接了一個活,準備要給某個地方做安保這件事說了。


    但她沒有說出博物館,也沒說和官方的合作。


    隻是說他們公司接的一份委托,而這個委托很重要,在工作的時候也會有危險。


    接著她講述了去找李有三的經過,最後她說道:“師伯介紹我認識他,他的聽力可以幫我的忙。”


    “所以我才會問當年那個案件的情況!”


    “隻有我給他解決了麻煩,他才肯出山幫我!”


    劉文皺了皺眉頭說道:“以前沒聽說他的聽力特別棒啊!”


    薑綰搖頭,表示她也不懂怎麽迴事。


    劉文想了想說道:


    “那你如何打算,他當年砍傷了人的事,現在基本不會有人追究!”


    “除非,我以劉路兒子的身份起訴他,讓他去坐牢!”


    “但這案子要調查也有些麻煩,主要是人已經死了,沒地方取證!”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他的麻煩!”


    薑綰一陣無語,心說:“你連取證問題都考慮到了,還說不會起訴他!”


    “看樣子,這小子是早就準備好要收拾李有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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