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院裏。


    當海榮天說出那句要海凝霜自首的話時,海凝霜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一雙黑亮的眸子瞪得滾圓。


    眼睛裏盛滿了濃濃的驚詫。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爸,你,你在說什麽啊!”


    “我是不是聽錯了!”


    海榮天神情嚴肅地看著她道:“你沒聽錯。”


    “你的事,我雖然知道不多,但你犯法了!”


    “那天你打電話,我都聽到了!”


    海凝霜的身體顫了顫,背脊僵直,兩眼發花。


    她心虛的不是自己打電話被爸爸聽到了,而是她不知道哪個電話被爸爸聽到了。


    她努力的迴憶,貌似自己在電話裏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


    就算說了,那也是很隱晦的提,一般來說,所有肮髒交易和見不得人的談話都是在線下進行的。


    可,既然沒什麽,海榮天為啥要她去自首。


    海凝霜因為心虛不敢說話,生怕說多錯多。


    她的沉默沒能持續太久,海榮天又開口:“算算時間,公安局的人就要來了。”


    “你放心,不管你做了什麽,你還是我海榮天的女兒。”


    “隻要你坦白交代,好好把問題說清楚,認真接受改造。等你出來就還是我海榮天的好閨女!”


    海凝霜瞬間紅了眼眶:“爸!”


    “我就算說話過激一些,就算我和喬連成和薑綰關係不和,可我沒做錯什麽啊,我沒犯法啊,為啥要我去自首!”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她滿臉委屈,歇斯底裏地喊。


    似乎真的是沒有做過任何禍害人的事,似乎一切都是別人冤枉了她的。


    海榮天深深看了她一眼,無力地揮了揮手:


    “你去準備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吧!”


    言罷轉頭迴了屋子,似乎不想再多看海凝霜一眼。


    海凝霜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無聲地自嘲。


    是啊,她怎麽就忘記了,這個父親最是剛正不阿,也最是死腦筋了!


    為了他的古板觀念,為了他心中的正義,即便是結發幾十年的妻子走了,他都不曾迴頭後悔過。


    對她這個犯了錯的養女,又怎麽可能手下留情。


    海凝霜沒能迴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因為,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門口出現的公安。


    她甚至來不及迴去換一件衣服,就被公安給帶走了。


    公安的警車帶著海凝霜迴市局時,半路看到不少警車和醫院的救護車往外麵去。


    海凝霜這時候萬念俱灰,壓根不會在意外麵的情況。


    車停著等紅綠燈的時候,警車裏響起了無線電通訊的聲音。


    “京郊六裏屯發生大規模械鬥,現場有爆炸發生!”


    “請周圍警車前往支援。”


    這聲音讓押送車裏的人都很驚訝。


    幾人互相看了看,有人小聲議論。


    “咱們出來的時候,聽說是秦虎有消息了,這些人可能是去抓秦虎的!”


    “秦虎手裏有槍我知道,那爆炸是啥啊?”


    “誰知道,據說秦虎在清涼山找到了鬼子那會留下的軍火庫。”


    “嘖嘖,這小子夠狠啊!”


    海凝霜的眼珠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情又沒那麽糟糕了。


    另外一邊,薑綰再醒來時,已經置身在醫院裏。


    全身的刺痛襲來,讓她情不自禁從喉嚨裏溢出一道呻吟。


    “醒了!婉婉醒了!”牧野欣喜的聲音傳來。


    薑綰轉頭看過去,一眼瞧見了滿臉關心還泛著青黑胡茬的牧野。


    “你怎麽在這裏?”薑綰滿臉疑惑地問。


    牧野咧嘴笑起來:“你出事我哪裏能放心,我都守這裏一天一夜了。”


    “你可算是醒了,你等著,我給你找大夫!”


    牧野剛要出去,被薑綰一把扯住:“等一等,喬連成怎麽樣了?”


    牧野撇了撇嘴:“你還真關心他,他比你好!”


    頓了頓他鬱悶地說:“不過,秦虎不太好!”


    這顆手榴彈已經在地下埋了幾十年,能炸響已經不容易了。


    而且,這玩意原本是建國前做出來的,威力實在不咋地。


    即便不咋地,那也是手榴彈,也是鐵疙瘩。


    所以,首當其衝傷害最大的就是秦虎。


    秦虎被炸得腸穿肚爛,眼睛也瞎了一隻,半張臉都血肉模糊了。


    薑綰扯了被子蓋在秦虎的身上,爆炸後,秦虎承受第一波衝擊,之後被子承受了第二波衝擊。


    喬連成是第三波。


    喬連成壓上去的時候也是防守的姿態,雙臂並攏遮擋著臉和胸部,雙腿更是並攏屈膝,遮擋了腹部的重要器官。


    這樣的情況下即便被波及也不嚴重,隻有手臂和大腿有擦傷。


    再有就是爆炸餘波將他掀起,後背撞在了房頂,再落地時有些震蕩。


    不得不說,經受過戰鬥訓練的人,就是抗揍。


    但薑綰就倒黴了。


    因為她是被喬連成推出去的。


    喬連成本意是保護薑綰。


    隻是,屋子裏狹小,薑綰即便被推出去也跑不了太遠。


    爆炸後,整個人被掀飛撞在了一邊的牆壁,頭部受到震蕩,才會昏迷一天一夜。


    當然,也有一些爆炸的碎片崩在了她的身上。


    幸好都沒有碰到關鍵部位。


    也就是皮外傷!


    醫生聽說病患醒了,急忙進來檢查,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喬連成和梁建國。


    醫生檢查完走了,喬連成急忙走到了薑綰麵前。


    “婉婉,你醒來可太好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還認得我不?”


    薑綰不解:“我為啥不認識你!”


    喬連成道:“你寫的小說不都是女主受傷傷到了頭,睜開眼就失憶了!”


    “我見你被救護車抬走的時候滿腦袋血,都把我給嚇壞了。”


    “就怕你有事,或者醒來把我忘記了!”


    喬連成眸色深深地盯著她,語氣裏卻是明顯的委屈。


    薑綰輕歎:“我沒失憶!就是全身都疼!”


    “秦虎,秦虎怎麽樣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這個孫子,可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梁建國迴答:“他不太好,至今還在昏迷中。”


    “醫生說,怕是熬不過去了!”


    薑綰蹙眉:“他還啥都沒交代啊,這要是死了……”


    梁建國苦笑:“我已經讓醫生盡力救治了!”


    “隻是,他的傷口大麵積感染,估計三天都撐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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