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預計要住院三天,牧野準備在這裏全程陪同三天。


    盡管還是一貫的嘴毒。


    但不管是去找護士,還是打飯接水這些伺候人的活,他都認真地做好。


    劉倩倩原本要留下,薑綰擔心這幾天剛上了電視,會有人想法子找到年華服裝廠談合作。


    劉倩倩不在肯定不行。


    於是便讓她迴去了,連帶著將何山海也給趕了迴去。


    “要是來人談合作,劉倩倩經驗不足,有你在能更好!”薑綰用了這樣的理由。


    何山海默了默,還是順從地跟著走了。


    “你是要撮合他們?”牧野似乎看出了什麽,疑惑地問。


    薑綰搖頭:“不,我沒有,劉倩倩還太嫩,對付不了那些商場的老油條。”


    這是實話,隻是牧野不信!


    眾人都猜測砍刀幫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這些家夥來得如此之快。


    還來得如此明目張膽。


    薑綰住院的第二天上午。


    這一天是周一,醫院裏來的病患一下子多了起來。


    薑綰的病房斜對麵是外科診室。


    因此不少來看病的患者會在門口經過,也有人因為好奇探頭探腦地瞅瞅。


    這時,一個老太太被兒子攙扶著到了病房門口,忽然停住不走了。


    老太太靠著牆壁聲音顫抖地說:“不行了,我,我走不動了!”


    她兒子有些焦急,左右看了看說道:


    “娘,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繳費!”


    說完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就看向了病房裏的薑綰:


    “這位同誌,我娘身體不舒服,我去給她繳費,你能不能讓她在屋子裏休息一下!”


    薑綰躺在床上正在想事情,聞言轉頭看過去。


    見那老太太滿臉皺紋還佝僂著腰,蹙了蹙眉頭。


    她很痛快地拒絕:“不行!”


    “外麵也有長椅,你們坐在那裏休息好了,這裏是病房,我有傳染病,你們還是不要進來的好!”


    薑綰的直言拒絕讓男子和老太太都愣怔了一下。


    這年頭的人心地都很善良,向來是秉持著與人方便與己也方便的原則。


    卻沒想到薑綰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哪裏知道,薑綰是擔心砍刀幫的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到時候連累了老太太。


    見人家拒絕了,兒子無奈地看向母親:


    “娘,咱們還是去外麵找個地方坐吧!”


    老太太卻不肯:“不要,我走不動了,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口還不行!”


    說著轉身一副很倔強的模樣,就在薑綰病房門口蹲下了。


    兒子無奈,隻能離開了。


    臨走還抱歉地朝著薑綰笑了笑,然後去繳費了。


    他剛走,薑綰身邊的一個保鏢過來了。


    這小子是山省的漢子,長得很高很壯。


    他去給薑綰接熱水了。


    剛迴來就瞧見了門口的老太太。


    “老太太你怎麽蹲在這裏?”他放下暖瓶詢問。


    老太太委屈地說:“我走不動了,在這裏蹲一會,我兒子去繳費了,一會就來接我!”


    小夥子愣了愣,想都不想地說:“那你進來坐吧,可別蹲在門口啊!”


    說著主動上前攙扶起老太太往屋子裏去。


    兩人剛邁步,另外一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栓子,不行!”


    被換做栓子的男人皺眉不悅地反懟:“大勇,你幹嘛啊!”


    大勇道:“栓子,咱們現在是被雇傭來保護薑同誌安全的,剛才薑同誌說了不讓老太太進來。”


    “你不能擅自做主!”


    栓子不樂意了:“你也說,我們是受雇保護她安全的,可我們不是奴隸啊!”


    “再說,這老太太多可憐,你有沒有一點尊老愛幼,我們隻是力所能及地幫幫老太太怎麽了?”


    大勇急了:“栓子,雇主不同意她進來必然是有緣由的,你先問問雇主啊!”


    栓子嫌棄地瞟了他一眼,扭頭看向了病床上的薑綰:


    “薑同誌,這老人太可憐了,就讓她進來吧!”


    嘴上這麽說著,已經將老太太攙扶到了屋子裏。


    當然,他還不算太蠢,就隻是讓老太太進屋,然後從旁邊拽了一個凳子給老太太坐。


    老太太一臉欣喜,似乎臉上的褶子都要笑開了。


    薑綰冷眼看著,笑吟吟地問大勇:


    “你們都是一起的?”


    她從高翔那邊知道給送來了四個保鏢的。


    不過因為她一直昏昏沉沉所以倒是沒注意這四個人。


    大勇嗯了一聲:“是的,我們是一個軍區退下來的,但不是一個連隊的,隻是平時見過!”


    薑綰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對大勇說:


    “你把門關上,外麵太吵了。”


    “順便守在門口,免得再有什麽大爺大媽進來!”


    大勇答應了一聲,起身到門口關門,順便就堵在了門邊。


    這時候老太太似乎感覺到不自在了,有些局促地道:


    “啊,是不是我老太婆給你惹麻煩了!”


    “對不住啊,我歲數大了不中用,走一會路就難受得不行了。”


    “要是麻煩了你,我現在就走!”


    說著老太太站起身顫顫巍巍往門口去。


    栓子急了,急忙轉頭替老太太說好話:


    “薑同誌,你看老太太這麽可憐,我們就應該發揚種花民族的傳統美德,要尊老愛幼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薑綰忽然打斷了她:


    “老太太,你的胸咋掉下來一個!”


    老太太微愣,本能地摸向了自己的胸部,發現兩個都在,直覺地迴答:


    “沒有啊,兩個都在!”


    隻是,這話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了,她身體僵硬地看向了身邊的大勇和栓子。


    栓子雖然同情心泛濫,可也不是傻子,立馬明白了什麽。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見自己暴露了,扭頭就要走。


    栓子惱羞成怒,伸手就去抓老太太的肩膀。


    老太太滑溜如泥鰍一般,抖著肩膀甩掉了栓子的手,忽然從袖子裏退出一把刀,抓住了刀柄狠狠刺向栓子。


    栓子側身避開,可老太太卻沒有一點要追擊的意思,反而飛快衝向了病床。


    一刀狠狠刺向了薑綰。


    她的速度太快,加上栓子將她帶進來後,她距離病床就隻有五步而已。


    這一衝刺幾乎眨眼便到了病床前。


    大勇還在門口,距離有點遠,栓子倒是近,可方才被逼退也落在了老太太的身後。


    再要馳援終究是慢了一步。


    於是,兩人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老太太手裏的刀子刺向他們的雇主薑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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