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你的髒手!”


    聲音未落,一把菜刀朝著山哥的手腕飛了過來。


    可惜,甩菜刀也是個技術活,要是沒練過還真不行。


    按說,菜刀丟出去應該刀刃在前,傷敵在先才行。


    可這把菜刀飛出去後刀刃朝後,反而是菜刀的刀柄砸在了山哥的手腕上。


    山哥手腕一哆嗦,盒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山哥顧不上盒子,抬頭看去,便瞧見那個痞裏痞氣的‘羅青山’衝了過來。


    山哥怒道:“羅青山,你想幹什麽?”


    薑綰怒吼道:“那盒子是我的,你敢動一根手指,老子剁碎了你!”


    話音未落,雙手拎著菜刀就到了。


    薑綰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打人不留手,砍人不手軟的。


    山哥還在屋子裏,身邊的人不少,讓他閃轉都受到了限製。


    眼看著菜刀就要砍到了,急忙抓住了身邊的一個兄弟往前拉扯,迎著菜刀給自己做了擋箭牌。


    薑綰一刀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薑綰拔刀朝著山哥再砍。


    山哥見狀轉頭再去抓人擋刀。


    但是,周圍的那些人也不傻,之前有了第一個被抓的冤大頭,誰也不樂意做第二個。


    幾乎是刹那之間,周圍人一窩蜂地衝出了屋子,一個沒剩。


    即便是山哥鐵粉的餘錢也沒了影子。


    山哥無奈,隻能拚著左臂被砍傷的代價,趁機抓住了放在桌子邊的棍子和鐮刀,揮手反擊。


    薑綰剛才也就是氣勢猛,招數不太行。


    如今山哥迴手了,她便有些吃力了。


    但她還是站在原地,將福伯留下的盒子踩在腳下,死死地保護著。


    兩人一轉眼打了五六個迴合。


    有兩次躲避不及時,她的手臂也受了一些劃傷。


    盡管不重,影響也是有的,若是再來幾次,保不齊可能就要輸了。


    就在這個時候,喬連成在山哥身後衝進來。


    其實他早就來了,隻不過外麵也圍了不少山哥的人。


    他為了掃清障礙,一直在門口卸胳膊來著。


    等把門口幾十個胳膊卸掉了,這才進屋支援。


    山哥察覺到身後有人,眼角餘光瞟見是那個女人,壓根不在意。


    心想一個女人能咋滴,也沒聽說妮娜會武啊!


    可他大意的心思剛起,就見那女人忽然飛身一腳踹過來,狠狠踹在了他的側腰上。


    直接將他從屋子裏狠狠踹出了屋外去。


    山哥落地,這一次摔斷了腰,硬是一下沒起來。


    等他緩了一會要爬起來的時候,薑綰衝出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上,抓過來他掉在旁邊的棍子,朝著他就是一頓狠砸。


    劈頭蓋臉,沒頭沒腦的砸,恨不得一口氣弄死他。


    薑綰此刻是真的瘋了,剛才那一刻,她衝進去看到山哥拿著那個盒子和已經被刨爛的炕時,她的整個人都要瘋癲了。


    那可是喬連成手臂最後的希望了。


    要是她再晚來一步,後果簡直不敢去想。


    所以,此刻的她就隻有一個念頭:殺了山哥。


    方才的憤怒,恐慌此刻全部化作了怒意,手裏的棍子發瘋般地砸向山哥的頭。


    好在山哥這會雖然身體不好動,雙手還是可以動的。


    他感覺羅青山要瘋了,盡管無力還擊,卻還知道用雙臂狠狠抱住了頭。


    棍子不要命般砸向了他的雙臂,硬是將他的雙臂骨頭都給砸碎了。


    就在薑綰失去理智打紅眼的時候,喬連成從屋子裏衝出來,一把抱住了她。


    “綰綰,綰綰乖,別打了,別打!”


    薑綰滿臉猙獰,瞠目欲裂,一雙眸子變得猩紅如血: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喬連成眸底暗沉地搖頭,用自己的頭頂住了她的頸窩,拚命地安撫:


    “不能殺,綰綰,我的綰綰前途無量,不能為了這個渣滓斷送了一輩子!”


    “再說,你不是還要給我治胳膊。”


    “福伯的藥拿到了,我還等著你學習針灸給我治療啊。”


    “綰綰,乖,別打了,別打了!”


    “他的雙臂已經被你砸爛了,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了!”


    聽到手臂和治療,薑綰的神情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眼底的猩紅也緩緩退卻。


    但人還在唿哧唿哧地喘氣。


    這是生平第一次如此憤怒,如此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隻要想到喬連成的手臂可能永遠治不好,腦子裏就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喬連成被截肢的畫麵。


    那一瞬間,怒氣便吞沒了所有的理智。


    村長帶著人到了,進門便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還有院子裏被打得廢掉了雙臂昏迷不醒的山哥。


    村長急忙讓人給那些胳膊脫臼的人聚集到一起。


    後續給不給治療就看喬連成的意思了。


    屋子裏,薑綰在喬連成的陪同下進來,坐在桌子邊看著盒子裏的東西發呆。


    喬連成站在身邊,神情清冷卻滿目擔憂地看著薑綰。


    見村長進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吭聲。


    村長歎了口氣,背著手站在門口沉默不語。


    好一會,薑綰迴神,拿起來那個牛皮紙綁起來的手劄翻開。


    這裏是福伯的筆記。


    裏麵是他從醫這麽多年來遇到的疑難雜症和應對方式。


    可以說,這本劄記的價值遠遠超越了那根百年人參。


    接著是他的一套銀針,那些瓶瓶罐罐下麵放著一本發黃的古書,上麵是古文和一些簡單的人體圖。


    這是他家祖傳的針灸術。


    再然後,盒子裏還有一封信。


    信是寫給薑綰的,意思是說:


    “我答應了給你男人治療手臂,但現在怕是要食言了。阿山逮著機會抓了村長,準備要借機除掉村長。”


    “我和有大山相交多年,我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要去救他了。”


    “我有預感,這一去怕是迴不來了,若是你有機會來此尋找藥物,便可看到我的這封信。”


    後麵便是他的交代,哪些藥是給喬連成的,如何使用都有說明。


    最後便是他臨死前交代的,要薑綰學習針灸之術,或者代師收徒。


    看完,薑綰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原來,福伯什麽都猜到了。


    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死,所以也早就安排好了後事。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要給喬連成治療手臂的事。


    這位老人辛苦了一輩子,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獵戶村的村民身上。


    如今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可悲可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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