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的這個舉動讓李紅梅徹底懵了。


    她就那麽眼睜睜看著薑綰在麵前施施然離去,背影毅然決然。


    腳步還比平時加快了很多。


    這一刻,李紅梅明白了。


    眼見那道身影就要到門口的時候,李紅梅崩潰了。


    她憤怒地抓著牢門拚命搖晃:“死肥婆,你個殺千刀的賤人,你是故意不認識我的?”


    “賤人,賤人!”


    李紅梅從沒這般怨恨過一個人,以前對薑綰是鄙視,是壓根瞧不起!


    即便薑綰揍她時,也隻是憤怒生氣而已。


    那會遠遠沒有到恨不得活生生咬死對方的地步。


    唯有現在。


    她發瘋般地搖晃牢門,發瘋地怒罵,恨不得將所有能想到的髒話都拿出來罵那個肥婆。


    或許是她的怒罵有了作用,已經到了門口的薑綰去而複返。


    她又迴來了。


    李紅梅微愣,看到重新出現在視線裏,並且越走越近的薑綰。


    她欣喜地拚命搖晃牢門,將牢門給搖的哐當哐當響!


    “肥婆,你快把老娘弄出去,不然老娘出去就弄死你。”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李紅梅還是不肯服軟的。


    薑綰走到牢門前,滿眼嘲諷地看著淒慘狼狽的李紅梅,唇角勾起了一個邪邪的笑容。


    停頓片刻後開口:“你這女人不僅有病,還是個精神病。”


    “我隻是說我婆婆是個好人,就把你氣成了這幅樣子。我婆婆好不好和你有啥關係啊!”


    “罷了,我這人心好,一直謹記著婆婆的教誨:不能隨便為難女人。”


    “隻是……”


    說到這裏頓了頓,她又看了看監牢裏的那些女人說道:


    “我勸你還是消停一點吧,就你這麽鬧這麽吵,和你在同一個牢房的人哪裏受得了啊。”


    “也就是遇到了這些軟弱好欺負的獄友,才能這般容忍你。”


    “如果是我,我可忍不了你這樣的。”


    這一次說完,薑綰就在李紅梅那震驚的目光下,轉身揚長而去。


    都不帶迴頭看一眼的。


    李紅梅氣得咬牙切齒,忽然感覺後背一陣陣的冒涼氣,似乎有什麽危險在緩緩逼近。


    扭頭,驚然瞧見監牢裏的另外幾個女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刹那之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


    李紅梅艱難地吞了口口水,不等說話,有人率先上前抓住了她的衣領,一把將其扯了過去。


    而後眾人一擁而上。


    “不!”薑綰已經離開走廊區到了外麵大廳,還能聽到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門外大廳裏。


    喬連成一直在等待,見她出來了,往她身後看了看,發現沒有李紅梅和喬連業。


    他不解地問了一句:“人呢?”


    薑綰迴答:“搞錯了,我不認識那人!那人髒兮兮還兇巴巴的,哪裏可能是我那個溫婉而賢惠的婆婆啊!”


    喬連成:“……”


    剛才他沒有跟著進去,但裏麵牢房距離這裏不遠,李紅梅怒罵的聲音他在外麵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聲音,那氣勢,那罵人時熟悉的語句,不是李紅梅是誰。


    再看看薑綰的神情,喬連成很快便明白了什麽。


    薑綰身邊的午陽滿臉懷疑地擰緊了眉頭,喬連成見狀急忙附和道:


    “對,我母親是個很愛幹淨也很溫婉賢惠的女人,對綰綰極好,從來不會重罵一句的。”


    “剛才裏麵人罵得那麽難聽,還那麽兇,肯定不是我母親的。”


    午陽:“……”


    看著兩人幾乎一致否認並且要離開的架勢,他鬱悶地撫了撫額頭。


    心說:“你要是不這麽說,我還真不敢確定那個是不是李紅梅,現在看來妥妥是了!”


    不過話說迴來,這麽兇殘的婆婆,如果是他,他也不想認。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喬連成和薑綰已經並肩朝著外麵去了。


    眼見他們到了門口,再走就要離開拘留所時,午陽迴神,急忙衝過來阻攔:


    “等一等,胖姐你們等一等!”


    薑綰和喬連成看向他。


    午陽輕歎:“胖姐,若是平常,不是便不是吧!讓她在拘留所裏反省幾天也可。”


    “可現在!”


    “你剛才進去的時候也看到了,我們這裏在押人員飽合。”


    “原本一個牢房最多關六個人,現在,一個牢房最少是六個了。”


    “鎮子上丟了兩個孩子,派出所和拘留所抽調了大部分的警力出去調查此事,真的沒有多餘的力量再看管這些人了。”


    薑綰默了默,眼底深處劃過了一抹尷尬卻沉默不語。


    喬連成這時候問道:“午陽同誌,你的意思是?”


    午陽道:“要不,您二位再進去仔細的辨認一下,萬一認錯了呢!”


    見兩人沉默,午陽繼續道:“在裏麵呆的時間久了,弄的灰頭土臉肯定不好辨認,性情也更是容易偏激。”


    “不如再認認!”


    薑綰輕歎,對喬連成點頭道:“好吧,我就去再認認,這次我看得仔細一點。”


    喬連成掩蓋了眸底的笑意,很認真地道:


    “你說得對,還是仔細認認的好,要真是我母親和弟弟就趕緊帶走!免得給公安同誌添麻煩!”


    薑綰乖巧地答應一聲,跟著午陽又進去了。


    牢門前,兩人再次迴來時,監牢裏圍著的人一哄而散,露出了裏麵躺倒在地蜷縮成了一團的李紅梅。


    李紅梅聽到腳步聲,感覺落在身上的拳頭不見了。


    她有些瑟縮地爬起來,轉頭看向了牢門口。


    這一次再看到薑綰時,她忍不住還要怒罵。


    剛要張口,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原本要出口的怒罵又被她給生生吞了迴去。


    薑綰看到她的這幅樣子,心裏真是樂開了花。


    不過表麵還是一副很認真辨認的模樣:“那個女人,你過來我仔細看看。”


    李紅梅磨了磨牙,想到剛才薑綰的話,隻能咬著牙走過去,低眉順眼地站在她的麵前喊:


    “肥,綰綰,我是你婆婆啊!”


    李紅梅這輩子都沒這麽溫柔過,忽然溫柔起來,她感覺自己都不會說話了,麵部表情也跟著扭曲起來。


    薑綰忍著笑淡漠地嗯了一聲又問:“這性格倒是有些像我婆婆了,隻是,這臉怎麽看著不像啊!”


    李紅梅急忙喊道:“像,像的,我這是被人揍……”


    話沒說完,旁邊一個女人忽然咳嗽了一聲。


    李紅梅的身體抖了抖慌忙改口:“不是,你這幾天不在,我是想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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