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瞪眼:“你還要幹啥?”


    “你個潑婦,肥婆,你離我遠點,我告訴你,這裏也就是醫院,不然就剛才你打我那兩巴掌,我饒不了你!”


    見薑綰繼續朝著她逼近,她慌張地後退:


    “你,你想幹嘛,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她一邊喊一邊看向薑綰手裏拿著的水果刀。


    她的眼神亂飄,倒是提醒了薑綰,薑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還拿著水果刀的。


    她的眸底劃過了一抹笑意,故意抓著刀子晃了晃,兇巴巴地道:


    “拿錢,你兒子買煙不帶錢,是我兒子給付賬的!”


    “你說你們一家子要臉不,那麽大的人了,買煙還要騙一個五歲孩子的零花錢,我都替他臊得慌!”


    李紅梅一臉詫異,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本想梗著脖子不承認,瞧見薑綰手裏的刀子立馬改口:


    “先欠著,我沒錢!”


    話落扭頭一溜煙地跑了!


    眼見她跑得沒了影子,薑綰氣哼哼放下了手裏的刀子。


    平安跳起來往外衝:“我去看看他們滾蛋沒有!不能讓他們再接近病房!”


    不等薑綰阻攔也跟著一溜煙沒了影子。


    薑綰關了門,走到了病床邊伸手給喬連成解開手銬。


    “我今天揍你媽了!”薑綰一邊解手銬一邊說。


    喬連成默了默:“打得好,如果她不是我媽,我都要忍不住了!”


    這個母親與他而言,全然沒有一點親情可言,除了算計就隻剩下了算計。


    還是那種想要將他的骨頭砸碎,骨髓油都榨幹的那種。


    雖然薑綰揍了她,可喬連成不得不承認,看著母親挨揍的時候,他居然莫名感覺有點爽。


    因為媳婦幹了一件他一直想要幹,卻不敢下手的事。


    解開手銬,薑綰坐在床邊低聲詢問:“你母親說你父親的死,是怎麽迴事?”


    喬連成默了默,低聲道:“我這個媽,除了生了我,對我就沒有一點恩情了。”


    “她生下我卻不給我吃一口奶,因為她說奶水不足,我啃得她奶頭疼!”


    “之後更是抱都不肯抱我一次!”


    薑綰驚唿:“那你小時候吃什麽長大的?”


    喬連成道:“是奶奶,奶奶去要了羊奶迴來喂我,也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帶大!”


    “她總是不給奶奶吃飯,我好幾次看到她偷偷擰奶奶的腰和大腿!”


    “奶奶不讓我去找她算賬,說她好歹是家裏的女主人,要是真鬧翻了,讓鄰居笑話。”


    “今後父親和我們幾個孩子也無法在村子立足的,所以,奶奶一個人偷偷忍下了所有委屈!”


    “那年,因為奶奶迴下屋拿藥,結果房子塌了,她被砸在裏麵。”


    “大家將她給扒出來時,她頭破血流的,爸爸說要帶奶奶去鎮衛生院,可媽說衛生院要花錢的,家裏沒錢。”


    “無奈,奶奶隻能吃了一點止血消炎的藥,留在了下屋。”


    “那一晚,我就眼睜睜看著奶奶疼得死去活來,我要去找她,可奶奶不肯。”


    “她說:大孫啊,以後你要是有了媳婦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能讓那個惡毒的女人欺負了去。”


    喬連成說到這裏紅了眼眶,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好一會才將淚意逼走。


    “那一晚,奶奶折騰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我哭著去求她送奶奶去醫院,她把我給罵了出來!”


    “最終,奶奶還是……”


    “那之後,我便一個人住在下屋,對他們一家子也是不理不睬。”


    “奶奶活著時,是奶奶給我們一家子做飯,奶奶後來身體不好,就是我給他們做飯。奶奶死後,做飯洗衣服也都是我的活了!”


    “因為沒了奶奶的庇佑,我甚至連學都不能上了!”


    “他們一家子吃的是有油水有肉的飯菜,我吃的卻是菜湯子和一些米糠,甚至連米糠都吃不到。”


    “有一次,我做完飯看到盤子裏的肉實在饞得很,想偷偷吃一塊。”


    “結果被弟弟看到了,弟弟轉頭就告訴了媽媽,那晚,媽媽把我打了一頓,腿瘸了一周,又連著兩天沒給我吃飯!”


    “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動偷吃的心思!”


    薑綰聞言氣得臉色鐵青,一個勁後悔剛才打輕了!


    “你怎麽不早點給我說這些,要是我知道她那麽對你,剛才就應該使勁抽她嘴巴!”


    “她這樣的女人,壓根不配做母親!”


    不,那個女人對老二可是好得不行!


    薑綰很是想不通:“為什麽啊,她到底為什麽那麽恨你啊!”


    “你爸難道就不管麽?”


    喬連成苦笑:“管,可我爸說了不算,媽媽的理由是:我是奶奶帶大的,奶奶總說她壞話,所以,我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薑綰氣得七竅生煙,這特麽叫什麽渾蛋理由!


    得虧那個李紅梅跑得快,要是這會還在,薑綰沒準真能衝上去再狠揍她一頓!


    雖然憤憤不平,但心底便越發篤定喬連成肯定不是親生的。


    喬連成繼續道:“奶奶死後的幾年,我依然不和他們說話,但是需要我幹活,我還是要幹,不然不給我飯吃。”


    “那一天,家裏來了一個人,特別和我說了好半天的話,還問了好多問題。”


    “我不想理睬,心不在焉地應付。媽媽和爸爸看到那人似乎有些古怪,有興奮也有慌亂。”


    “他們和那人談了好久,把那人送走後,就爭吵了起來。”


    “我依稀聽到他們爭吵的內容,媽媽說要老二去,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爸爸卻說媽媽的心都壞透了。”


    “他們打起來,打得很兇,那晚爸爸在我屋子裏睡的。”


    “後半夜,我聽到外麵有人喊,說白天來的那個人遇到了狼,受了重傷!”


    “我爸跳起來就要衝出去幫忙,卻被我媽攔住了!”


    “我想到他們的慌亂和爭吵,直覺這事和我有關係,我爸被攔住,我便自己衝出去了。”


    “那一晚,我的記憶有些亂,我看到了狼,好多,村民見狼多,就要放棄那人。”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拿著火把衝出去,衝進了狼群裏。”


    “村民嚇壞了,站在遠處喊,可狼群似乎不肯離去,就在我很害怕的時候,爸爸拿著獵槍來了,他衝進了狼群救我,卻被狼咬爛了一條腿。”


    “村民拿了更多的獵槍,驅走了狼群,但是那個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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