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趙盈注視著李北風的眼睛，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茫然。
隨即，她仿佛意識到什麽。
“誰？”
她重複問了一遍。這一次，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信。
顯然，她已經猜到了身份。
李北風嘴裏的那個她，就隻有一個人。
隻不過，這對於她來說恐怕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因此，她不確信。
隻是,在對視上李北風的眼眸時，她逐漸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答案。
沒錯。
這一刻，趙盈突然沉默了。
房間的氣氛陷入了詭異之中。
趙盈盯著李北風，眼神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複雜。
無數種情緒在她眼眸中不斷的交織著。
許久之後。
“她救了我？”
“嗯。”
“……”
又是一陣許久的沉默。
“她在哪裏？”
趙盈開口。
李北風搖搖頭，沒說話。
趙盈也沒繼續開口了。
她低頭，注視著自己身上的傷勢，又仿佛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
說不出來的情緒。
李北風看著她，心頭歎息了口氣。
她現在應該很糾結吧？
被自己的對手敵人給救下，該是一種怎麽樣的複雜心情？
很難形容。
此時的趙盈，正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緊接著，趙盈突然掙紮的坐了起來。
“你怎麽了？”
見狀，李北風走上前去。
“嗯……”
這時，趙盈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之色，原本掙紮著要起身，又因疼痛倒了下去。
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倒吸一口涼氣。
“你別亂動！”
李北風看了她一眼,搖頭：“你現在的傷勢很嚴重,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險。還有你……”
李北風停頓了一下,搖頭：“你身上的毒還沒解！”
聽到這，趙盈一頓。
她想了起來。
她中毒了！
五毒散！
趙盈微微皺眉，她低頭掀開自己的手臂，便瞧見手臂上的毒素蔓延。
沉默了一下，趙盈這一次的確沒有再動了。
“趙敬呢？”
半響後，她開口問道。
李北風搖了搖頭：“他現在……應該還在追殺你！”
趙盈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一次，趙敬對她痛下殺手。差一點，她就要隕落於此。
她大意了！
低估了趙敬，也高估了自己。
或許，她最沒想到的，恐怕是被自己身邊的人背叛，中了五毒散。
若不是這五毒散，那趙敬又豈能傷的了她？
想到這，趙盈眼神一凝，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
……
“你暫時現在這裏好好養傷休息，這裏目前來說還是安全的。”
李北風試圖開口，卻發現趙盈的目光並沒有看他。
許久之後，趙盈才突然扭頭看向他：“我要見她！”
很平靜的語氣。
平靜的讓李北風有些猝不及防。
見她？
她要見李素衣？
這可不興見啊？
她們兩個要是見麵了，李北風很難保證，她們不會一言不合吵起來然後動手……
不過，當對視上趙盈的眼眸時,李北風也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輕輕點頭。
“我盡量！”
……
李北風離開地下室後，地下室內隻剩下了趙盈，以及另一邊的李心意。
此時，趙盈躺在床上。
她的傷勢很嚴重，除了小腹上的傷勢之後，渾身上下的內力也早已潰散。
她的情況，比當初李素衣還藥嚴重不少。
因此，她此刻甚至連起身動彈都做不到。隻能躺在床上，目光仰望著天花板。
美眸中略有幾分潰散，帶著幾分虛弱，仿佛隨時都會要昏闕過去。
她就這樣平靜的注視著天花板，沉默著，空氣仿佛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李心意有些小心翼翼，提心吊膽。
她感覺此刻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很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抬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變化。
那位……就是大昭的長公主啊！
李心意對她並不陌生，以前在北州的時候，沒少聽過這位傳奇長公主的事跡。
欽天司有多威風，她的名頭就有多麽的響亮。
在李心意的眼裏，這位長公主儼然是傳說中的人物。
武功深不可測，美貌無雙，是天底下權勢最高的大人物。
這位長公主，幾乎滿足了李心意的所有幻想。
而當她第一次見到這位長公主時，也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因此，直到現在，李心意在麵對這位長公主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哪怕此時的趙盈虛弱無比，再沒了往日的氣勢。
但在李心意還是打心底的有些犯怵，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尤其是此時李公子出去找素衣姐姐了，留下她一個人跟長公主單獨相處……
這讓李心意惴惴不安。
正當李心意還在糾結當中時，原本沉默著的趙盈突然迴頭，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那雙冷眸上下打量著她，似乎要將她完全的看穿。
“你……”
李心意似乎想要開口，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有些不安。
她看自己幹什麽？
“你叫什麽？”
趙盈開口了，語氣很平靜。
李心意心頭微微鬆懈了口氣，輕聲道：“李心意！”
“李心意？”
聽到這個名字，趙盈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麽。
“你姓李？”
“嗯。”
李心意點了點頭。
趙盈沉默了一下：“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他？
應該指的就是李公子了？
“我們是朋友！”
“隻是朋友？”
“對呀！”
李心意點頭。
趙盈的眼眸已經盯著她，似乎有情緒在醞釀，但最終，情緒消散。
她緩緩的收迴了視線。
“你是北州人？”
趙盈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時，正好是在北州的夕陽鎮上。
“對呀！”
“那你……”
趙盈眼眸中閃過一絲鋒芒：“為何會出現在京城？”
這個問題，讓李心意有些猝不及防，她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她是跟著素衣姐姐來京城的，可是……
眼前這位長公主跟素衣姐姐之間有矛盾，這要是告訴她實話的話，豈不是……
趙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眸中的驚恐，頓時臉色一冷。
“我……”
李心意猶豫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咬牙道：“我，我是偷偷跟著來京城的。”
偷偷？
穀瘺</span> 正當趙盈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際，李心意小聲開口：“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北州，這一次李公子迴京城，我偷偷跟著過來了……”
她沒有說謊，也沒有將李素衣說出來。
聽到這，趙盈倒是信了幾分。
但不過，她目光盯著眼前這個姑娘，眼眸中依舊帶著幾分警惕。
這個小姑娘，來曆不明。
趙盈對她並沒有好感。
“趙盈姐姐……”
李心意小聲開口。
“嗯？”
趙盈下意識的應聲，但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冷：“不許叫我姐姐！”
“那，那我叫你什麽？”
“隨便你！”
趙盈冷瞥了她一眼：“不許叫我姐姐！”
李心意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點了點。
“那，趙姑娘……”
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唿眼前的趙盈。
不讓喊姐姐，但李心意也不好喊她公主。一時間，就隻能喊她姑娘了。
正當李心意琢磨著，打算說點什麽跟這位公主好好緩和一下關係，就突然聽到趙盈冷不丁的問道。
“你認識李素衣？”
李心意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即點了點頭。
“很熟？”
李心意又是一怔，這一次，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素衣姐姐她……對我很好！”
李心意猶豫了一下，又搖搖頭：“不過，我跟她認識並不久……”
“不熟？”
“算熟吧……”
李心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熟嗎？
素衣姐姐是姑姑的徒弟，對自己也很好。在北州的時候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以及這一次從北州來京城的路途上，也是素衣姐姐對自己頗多照顧，素衣姐姐對她很好。
她們應該很熟！
可是……
即便是相處很久，但李心意總覺得跟素衣姐姐之間的關係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說不上來很熟。
“你跟她是怎麽認識的？”
趙盈麵無表情的問道。
李心意不疑有他，跟趙盈解釋了起來。
不過，李心意畢竟不傻。
她知曉素衣姐姐跟眼前的趙盈之間的關係很不好，兩人之間處於敵對狀態。
因此，李心意並沒有完全交代。在解釋著她與素衣姐姐相識的過程中，將她姑姑的身份隱匿了過去，同時，也抹去了一些細節。
趙盈在聽完之後，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但略微能感覺到的是，在聽完李心意的解釋之後，她臉上的敵意和戒備少了許多。
她平靜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著什麽。
……
莊園。
莊園內早被趙敬的親軍控製起來。
不過，也正因如此，倒沒人懷疑莊園內有什麽問題。
那些搜查的官兵經過此，也並沒有過多的搜查。
李北風的身影在離開地下室和院落之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莊園外，迴到了小鎮上。
此刻小鎮上，依舊官兵把守，戒備森嚴。
任何過往的路人，都會被攔下了盤查。
瞧見這一幕，李北風略微覺得有些奇怪！
趙敬他這是瘋了嗎？
他今天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到時候他怎麽向皇帝交代？
怎麽向朝廷的群臣交代？
還是說，他早有準備，根本不怕這些？
可……
這也不應該！
趙敬哪怕膽子再打，也不可能跟朝廷群臣作對。除非，他早就有了後手準備。
這一點，讓李北風多留了一個心眼。
要提防趙敬的後手了！
李北風返迴小鎮沒多久，很快就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素衣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此刻，李素衣正出現在小鎮上某處屋簷之上，正靜靜的注視著小鎮。
“你在這裏幹什麽？”
李北風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李素衣沒有迴頭，隻是目光依舊靜靜的望著遠處。
李北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她在幹什麽？
“師傅剛剛來過！”
聽到這話，李北風一怔。
他這才想起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今天，他們是來殺趙敬的！
可現在……
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趙盈身受重傷，趙敬……
他死了嗎？
“她在哪？”
“走了！”
“走了？”
李素衣緩緩迴頭，瞥了他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
“師傅說，你為了救她，放棄了殺趙敬？”
沒有質問，也沒有灼灼的眼神。就這樣平靜的注視，已經讓李北風有些羞愧，有些無地自容。
他很清楚，他今天的行為對於道姑和李素衣來說，的確已經有些出格。他破壞了大家原本的計劃，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道姑很生氣！
李素衣她，應該也很生氣吧？
隻是……
李北風眼神堅定，如果可以重新來選擇的話，他依舊還是會這麽做。
他有非救不可的理由。
李北風開口：“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魯莽了！”
趙盈當時命懸一線，李北風明顯有些失了智，放棄了刺殺除掉趙敬的計劃。
如果重來的話，他一定會更加謹慎行事。
李素衣沒說話，依舊望著他。但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我必須救她！”
李北風望著李素衣，這一次，他沒有選擇迴避。而是很平靜的闡述著這件事情。
“她對我有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這是你救她的原因？”
“是。”
“隻是因為這個？”
李素衣的語氣多了一絲質問。
同時，看向李北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色。
李北風心頭一震。
話裏有話！
她這是在……試探自己？
李北風對視上李素衣的眼睛，心頭很鎮定。
她明顯就是在不經意的試探自己，這要是迴答的不好……要出大事！
李北風平靜開口：“是的，她對我有恩，於情於理，我不能見死不救。除此之外，並無別的原因了……”
這一次，她盯著他看了許久，才扭過頭，淡然道：“趙敬沒死！”
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一次殺不了他，下次就沒機會了！”
李素衣繼續開口：“師傅對你很失望！”
李北風沉默。
這一次，他的確辜負了道姑。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我知道！”
李北風緩緩開口，停頓了一下，他搖搖頭：“未必沒有機會！”
“嗯？”
“這一次殺不了他，還有下一次！”
李北風平靜道：“隻要他還活著，我就還有機會殺了他！”
李素衣愣神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一下子都沒再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李北風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微微歎息了口氣。
“她要見你！”
李素衣身形一頓，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她微微點頭，語氣很輕，很平靜。
“好！”
趙盈注視著李北風的眼睛，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茫然。
隨即，她仿佛意識到什麽。
“誰？”
她重複問了一遍。這一次，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信。
顯然，她已經猜到了身份。
李北風嘴裏的那個她，就隻有一個人。
隻不過，這對於她來說恐怕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因此，她不確信。
隻是,在對視上李北風的眼眸時，她逐漸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答案。
沒錯。
這一刻，趙盈突然沉默了。
房間的氣氛陷入了詭異之中。
趙盈盯著李北風，眼神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複雜。
無數種情緒在她眼眸中不斷的交織著。
許久之後。
“她救了我？”
“嗯。”
“……”
又是一陣許久的沉默。
“她在哪裏？”
趙盈開口。
李北風搖搖頭，沒說話。
趙盈也沒繼續開口了。
她低頭，注視著自己身上的傷勢，又仿佛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
說不出來的情緒。
李北風看著她，心頭歎息了口氣。
她現在應該很糾結吧？
被自己的對手敵人給救下，該是一種怎麽樣的複雜心情？
很難形容。
此時的趙盈，正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緊接著，趙盈突然掙紮的坐了起來。
“你怎麽了？”
見狀，李北風走上前去。
“嗯……”
這時，趙盈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之色，原本掙紮著要起身，又因疼痛倒了下去。
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倒吸一口涼氣。
“你別亂動！”
李北風看了她一眼,搖頭：“你現在的傷勢很嚴重,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險。還有你……”
李北風停頓了一下,搖頭：“你身上的毒還沒解！”
聽到這，趙盈一頓。
她想了起來。
她中毒了！
五毒散！
趙盈微微皺眉，她低頭掀開自己的手臂，便瞧見手臂上的毒素蔓延。
沉默了一下，趙盈這一次的確沒有再動了。
“趙敬呢？”
半響後，她開口問道。
李北風搖了搖頭：“他現在……應該還在追殺你！”
趙盈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一次，趙敬對她痛下殺手。差一點，她就要隕落於此。
她大意了！
低估了趙敬，也高估了自己。
或許，她最沒想到的，恐怕是被自己身邊的人背叛，中了五毒散。
若不是這五毒散，那趙敬又豈能傷的了她？
想到這，趙盈眼神一凝，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
……
“你暫時現在這裏好好養傷休息，這裏目前來說還是安全的。”
李北風試圖開口，卻發現趙盈的目光並沒有看他。
許久之後，趙盈才突然扭頭看向他：“我要見她！”
很平靜的語氣。
平靜的讓李北風有些猝不及防。
見她？
她要見李素衣？
這可不興見啊？
她們兩個要是見麵了，李北風很難保證，她們不會一言不合吵起來然後動手……
不過，當對視上趙盈的眼眸時,李北風也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輕輕點頭。
“我盡量！”
……
李北風離開地下室後，地下室內隻剩下了趙盈，以及另一邊的李心意。
此時，趙盈躺在床上。
她的傷勢很嚴重，除了小腹上的傷勢之後，渾身上下的內力也早已潰散。
她的情況，比當初李素衣還藥嚴重不少。
因此，她此刻甚至連起身動彈都做不到。隻能躺在床上，目光仰望著天花板。
美眸中略有幾分潰散，帶著幾分虛弱，仿佛隨時都會要昏闕過去。
她就這樣平靜的注視著天花板，沉默著，空氣仿佛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李心意有些小心翼翼，提心吊膽。
她感覺此刻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很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抬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變化。
那位……就是大昭的長公主啊！
李心意對她並不陌生，以前在北州的時候，沒少聽過這位傳奇長公主的事跡。
欽天司有多威風，她的名頭就有多麽的響亮。
在李心意的眼裏，這位長公主儼然是傳說中的人物。
武功深不可測，美貌無雙，是天底下權勢最高的大人物。
這位長公主，幾乎滿足了李心意的所有幻想。
而當她第一次見到這位長公主時，也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因此，直到現在，李心意在麵對這位長公主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哪怕此時的趙盈虛弱無比，再沒了往日的氣勢。
但在李心意還是打心底的有些犯怵，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尤其是此時李公子出去找素衣姐姐了，留下她一個人跟長公主單獨相處……
這讓李心意惴惴不安。
正當李心意還在糾結當中時，原本沉默著的趙盈突然迴頭，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那雙冷眸上下打量著她，似乎要將她完全的看穿。
“你……”
李心意似乎想要開口，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有些不安。
她看自己幹什麽？
“你叫什麽？”
趙盈開口了，語氣很平靜。
李心意心頭微微鬆懈了口氣，輕聲道：“李心意！”
“李心意？”
聽到這個名字，趙盈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麽。
“你姓李？”
“嗯。”
李心意點了點頭。
趙盈沉默了一下：“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他？
應該指的就是李公子了？
“我們是朋友！”
“隻是朋友？”
“對呀！”
李心意點頭。
趙盈的眼眸已經盯著她，似乎有情緒在醞釀，但最終，情緒消散。
她緩緩的收迴了視線。
“你是北州人？”
趙盈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時，正好是在北州的夕陽鎮上。
“對呀！”
“那你……”
趙盈眼眸中閃過一絲鋒芒：“為何會出現在京城？”
這個問題，讓李心意有些猝不及防，她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她是跟著素衣姐姐來京城的，可是……
眼前這位長公主跟素衣姐姐之間有矛盾，這要是告訴她實話的話，豈不是……
趙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眸中的驚恐，頓時臉色一冷。
“我……”
李心意猶豫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咬牙道：“我，我是偷偷跟著來京城的。”
偷偷？
穀瘺</span> 正當趙盈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際，李心意小聲開口：“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北州，這一次李公子迴京城，我偷偷跟著過來了……”
她沒有說謊，也沒有將李素衣說出來。
聽到這，趙盈倒是信了幾分。
但不過，她目光盯著眼前這個姑娘，眼眸中依舊帶著幾分警惕。
這個小姑娘，來曆不明。
趙盈對她並沒有好感。
“趙盈姐姐……”
李心意小聲開口。
“嗯？”
趙盈下意識的應聲，但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冷：“不許叫我姐姐！”
“那，那我叫你什麽？”
“隨便你！”
趙盈冷瞥了她一眼：“不許叫我姐姐！”
李心意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點了點。
“那，趙姑娘……”
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唿眼前的趙盈。
不讓喊姐姐，但李心意也不好喊她公主。一時間，就隻能喊她姑娘了。
正當李心意琢磨著，打算說點什麽跟這位公主好好緩和一下關係，就突然聽到趙盈冷不丁的問道。
“你認識李素衣？”
李心意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即點了點頭。
“很熟？”
李心意又是一怔，這一次，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素衣姐姐她……對我很好！”
李心意猶豫了一下，又搖搖頭：“不過，我跟她認識並不久……”
“不熟？”
“算熟吧……”
李心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熟嗎？
素衣姐姐是姑姑的徒弟，對自己也很好。在北州的時候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以及這一次從北州來京城的路途上，也是素衣姐姐對自己頗多照顧，素衣姐姐對她很好。
她們應該很熟！
可是……
即便是相處很久，但李心意總覺得跟素衣姐姐之間的關係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說不上來很熟。
“你跟她是怎麽認識的？”
趙盈麵無表情的問道。
李心意不疑有他，跟趙盈解釋了起來。
不過，李心意畢竟不傻。
她知曉素衣姐姐跟眼前的趙盈之間的關係很不好，兩人之間處於敵對狀態。
因此，李心意並沒有完全交代。在解釋著她與素衣姐姐相識的過程中，將她姑姑的身份隱匿了過去，同時，也抹去了一些細節。
趙盈在聽完之後，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但略微能感覺到的是，在聽完李心意的解釋之後，她臉上的敵意和戒備少了許多。
她平靜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著什麽。
……
莊園。
莊園內早被趙敬的親軍控製起來。
不過，也正因如此，倒沒人懷疑莊園內有什麽問題。
那些搜查的官兵經過此，也並沒有過多的搜查。
李北風的身影在離開地下室和院落之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莊園外，迴到了小鎮上。
此刻小鎮上，依舊官兵把守，戒備森嚴。
任何過往的路人，都會被攔下了盤查。
瞧見這一幕，李北風略微覺得有些奇怪！
趙敬他這是瘋了嗎？
他今天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到時候他怎麽向皇帝交代？
怎麽向朝廷的群臣交代？
還是說，他早有準備，根本不怕這些？
可……
這也不應該！
趙敬哪怕膽子再打，也不可能跟朝廷群臣作對。除非，他早就有了後手準備。
這一點，讓李北風多留了一個心眼。
要提防趙敬的後手了！
李北風返迴小鎮沒多久，很快就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素衣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此刻，李素衣正出現在小鎮上某處屋簷之上，正靜靜的注視著小鎮。
“你在這裏幹什麽？”
李北風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李素衣沒有迴頭，隻是目光依舊靜靜的望著遠處。
李北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她在幹什麽？
“師傅剛剛來過！”
聽到這話，李北風一怔。
他這才想起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今天，他們是來殺趙敬的！
可現在……
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趙盈身受重傷，趙敬……
他死了嗎？
“她在哪？”
“走了！”
“走了？”
李素衣緩緩迴頭，瞥了他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
“師傅說，你為了救她，放棄了殺趙敬？”
沒有質問，也沒有灼灼的眼神。就這樣平靜的注視，已經讓李北風有些羞愧，有些無地自容。
他很清楚，他今天的行為對於道姑和李素衣來說，的確已經有些出格。他破壞了大家原本的計劃，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道姑很生氣！
李素衣她，應該也很生氣吧？
隻是……
李北風眼神堅定，如果可以重新來選擇的話，他依舊還是會這麽做。
他有非救不可的理由。
李北風開口：“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魯莽了！”
趙盈當時命懸一線，李北風明顯有些失了智，放棄了刺殺除掉趙敬的計劃。
如果重來的話，他一定會更加謹慎行事。
李素衣沒說話，依舊望著他。但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我必須救她！”
李北風望著李素衣，這一次，他沒有選擇迴避。而是很平靜的闡述著這件事情。
“她對我有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這是你救她的原因？”
“是。”
“隻是因為這個？”
李素衣的語氣多了一絲質問。
同時，看向李北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色。
李北風心頭一震。
話裏有話！
她這是在……試探自己？
李北風對視上李素衣的眼睛，心頭很鎮定。
她明顯就是在不經意的試探自己，這要是迴答的不好……要出大事！
李北風平靜開口：“是的，她對我有恩，於情於理，我不能見死不救。除此之外，並無別的原因了……”
這一次，她盯著他看了許久，才扭過頭，淡然道：“趙敬沒死！”
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一次殺不了他，下次就沒機會了！”
李素衣繼續開口：“師傅對你很失望！”
李北風沉默。
這一次，他的確辜負了道姑。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我知道！”
李北風緩緩開口，停頓了一下，他搖搖頭：“未必沒有機會！”
“嗯？”
“這一次殺不了他，還有下一次！”
李北風平靜道：“隻要他還活著，我就還有機會殺了他！”
李素衣愣神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一下子都沒再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李北風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微微歎息了口氣。
“她要見你！”
李素衣身形一頓，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她微微點頭，語氣很輕，很平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