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點點頭,嬌笑道:“紅袖明白了,房間都備好了,可以去歇息了。”


    姚無忌點點頭,對劉賜和柳詠絮說道:“那我便歇息去了,柳姑娘身子不好,這天已經這麽晚了,趕緊去歇息吧,別耽誤了。”


    柳詠絮自然已經是累得不行了,此時她仍是定定地看著門外的大雨,她仍是猜測著不知那嚴尚官有什麽圖謀。


    姚無忌見柳詠絮仍是這般思慮,他歎道:“柳姑娘,別想了,那些人的圖謀,不會讓你想得到的,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靜觀其變就是。”


    柳詠絮歎道:“我就是怕他們會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姚無忌說道:“真是這樣,也是我們力所不逮的,去歇息吧,身子要緊。”


    柳詠絮覺得姚無忌說得在理,那些江南權貴真有什麽圖謀,他們也是難以猜得到的,她點點頭,歎息一聲,站了起來,但是她腳下乏力,加上坐得久了腰身吃不住氣力,這一站起來竟站不穩,她腳步一個趔趄,腳下踢到腳邊正烤火的炭盆,那炭盆裏裝的都是燒紅的火炭,那火炭被柳詠絮這麽一踢都灑了出來,加上柳詠絮站不穩,眼看就要踩在那些燒紅的火炭上。


    劉賜眼疾手快,他一步搶上前去,扶住了柳詠絮的身子,柳詠絮也給嚇得一慌,還好被劉賜及時扶住了。


    柳詠絮身子虛軟著,眼中冒著金星,她禁不住倚在劉賜懷裏。


    紅袖連忙也趕過來,說道:“絮兒快去睡吧,這天都快亮了,你這身子著實是經不住折騰了,明天我再給你煎藥。”


    這時姚可貞也趕了過來,瞧著柳詠絮這樣子,她連忙走過來,問道:“絮兒怎麽了,又犯暈了嗎?”


    紅袖說道:“可貞,你快去烤兩盆炭火,把絮兒的房間燒暖和。”


    姚可貞說道:“我剛剛已經把炭火燒上了。”


    紅袖說道:“好,那絮兒快去歇息吧。”


    劉賜看著柳詠絮渾身乏力的模樣,他一把將柳詠絮攔腰抱起來,往裏頭走去。


    劉賜抱著柳詠絮轉過大廳的屏風,進到偏廳,然後又轉入偏廳左側,左側這裏有兩間廂房,外麵一間是上官惠子和白芷若住的,裏麵一間是柳詠絮住的。


    劉賜抱著柳詠絮進了她的房間,隻見房間不大,但是擺布的頗為雅致,除了床榻之外,還有一張雅致的書桌,書桌上高高地疊著各類書籍,放著各種筆墨紙硯,一看這房間就不難看出是柳詠絮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擺放著兩個大火盆,火盆裏麵緩緩地冒出著煙火,這房間裏頭已經被火盆烤得很熱。


    劉賜看著這兩個大火盆,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將柳詠絮細致地放到了床榻上,然後他看著這兩個火盆,又嗅了嗅這房間裏頭的空氣,他想要打開窗,紅袖說道:“別開窗,開了窗熱氣都跑掉了,就不暖和了。”


    劉賜苦笑道:“這裏麵烤的是火炭,這般烤著,又不開窗,把人給熏死了怎麽辦?”


    紅袖瞪了劉賜一眼,她已然不是那個一心要嫁給劉賜的小姑娘,她已是一個母親,而且是這“蓼風軒”的主事人,在外人麵前她自是尊著劉賜,眼下這房間裏頭隻有她們姐妹幾個,她對劉賜也不客氣,她走過去幫柳詠絮鋪著被褥,對劉賜說道:“烏鴉嘴,能說些吉利話嗎?”


    姚可貞也走過去幫柳詠絮鋪被褥,她們很是細致,柳詠絮身子虛弱,精神不振,也任她們擺布著,劉賜此前是難以想象柳詠絮會這般任人擺布,他印象中的以前的柳詠絮仍是極強硬的性格,對任何人都防著幾分,哪裏會這般被其他人在床榻上擺布。


    顯然柳詠絮和紅袖、姚可貞等“姐妹”的情誼已經很是深厚,大概是這一年來的考驗讓她們了解彼此,也彼此信賴,紅袖和姚可貞都知道柳詠絮雖然性情強硬冷酷,但其實心底很是善良,她們也佩服她的膽識和智慧。


    而柳詠絮也知道這兩個姐姐心地純良,她以往對紅袖還有些芥蒂,覺得紅袖是個憑樣貌取悅男人的女子,但是慢慢的她也看出了紅袖的大度和寬厚,她佩服紅袖八麵玲瓏的待人接物的本事,所謂“洞察世事,人情練達”也是一種天賦,紅袖這般洞悉生活和人心的本事是她所不及的。


    而姚可貞的柔善細致,還有她那天下無雙的織造技藝更是讓柳詠絮佩服,所以柳詠絮對這兩個姐姐充滿了信任,可以說自從她八歲目睹親族被滅門之後,她就從未對其他人付出過這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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