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賜畫朱批時,嚴尚官已經走到劉賜身邊,他目睹著劉賜畫下朱批,他看著朱批準確無誤地畫下了,他立馬示意仆人收起卷宗,示意仆人退下,然後他笑對劉賜,說道:“姚公子辛苦了,快坐下喝兩杯薄酒吧。”


    劉賜微笑地看著嚴尚官,然後看向那諸多權貴,他的臉上若有若無地仍是帶著那幾分戲謔的神色。


    在場那眾多權貴人物眼看劉賜是畫下朱批了,他們自是也很配合,對劉賜青眼相待。


    嚴尚官看劉賜沒動,他又笑道:“姚公子,賞個臉吧,以後這些日子,大夥可就跟著你富貴了。”


    劉賜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本公子一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哪裏有本事帶大夥奔富貴。”


    嚴尚官笑道:“姚公子自謙了,眼下隻有你能做成這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劉賜依然笑著,說道:“不,這天底下的大生意,都是大夥做的,我姚家有些時候不樂意做。”


    嚴尚官一直留意著劉賜的表現,眼下聽見劉賜這話,他不免愣怔了片刻,心下自是拿捏這劉賜這話是什麽意思。


    劉賜卻好像沒理會那麽多,他顧自又笑道:“這朱批也畫了,拿給我們備上馬車,送我們走吧。”


    嚴尚官看著劉賜,思量片刻,覺得劉賜的表現沒什麽可指摘的,他於是笑道:“這是自然。”


    然後他對仆從喝了一聲,說道:“準備最好的車馬來,送姚公子歸西湖。”


    劉賜笑笑,沒再理會嚴尚官,顧自走到柳詠絮身邊,他再次握住柳詠絮的手,對柳詠絮說了聲:“辛苦你了。”


    柳詠絮捂著肚子,倚在姚可貞的身上,她看了劉賜一眼,說道:“我是為了江南百姓而已,這話輪不著你來說。”


    劉賜又笑了,他的笑顯出實在的真誠的意味,說道:“也是,那我就替江南百姓謝謝你。”


    柳詠絮看著劉賜,她歎息一聲,強撐著氣力,仍是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劉賜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柳詠絮思量片刻,她的眼睛看向劉賜的身後,她的視線越過劉賜的肩頭看去,正好看見坐在那另一側次席上的姚無忌,柳詠絮又思量片刻,問道:“同濟會?”


    劉賜握緊了柳詠絮的手,貼在臉上捂了捂,笑道:“我就說,你不比我笨,我想得到的,你必定想得到。”


    柳詠絮歎息一聲,冷眼看著劉賜,說道:“我沒力氣和你使勁,放開手。”


    劉賜忙鬆開手了,他不管對什麽女人輕佻,對於柳詠絮,他始終是保持尊重的,因為他知道柳詠絮的聰明和才情甚至高過他,而且柳詠絮的心地遠比這世上的大多數人要純粹,所以他對柳詠絮始終懷有一種敬重。


    柳詠絮又歎息一聲,說道:“你確定同濟會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嗎?”


    劉賜搖頭,說道:“不確定,但這是眼下最好的抉擇。”


    柳詠絮思量片刻,說道:“也是,可惜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劉賜忍不住又伸手撫了撫柳詠絮的發鬢,笑道:“你已經盡力了,交給我吧。”


    柳詠絮眯上了眼,也不知是她無力打掉劉賜的手,還是她已經不那麽和劉賜親近,她讓劉賜的手撫過了她的發鬢,這在以往是難以想象的。


    姚無忌一直在一旁看著劉賜的動作,此時這宴席的現場又繼續歡宴起來了,這些商人們紛紛慶賀著他們這“改稻為桑”的計策總算是推行下去了。


    姚無忌看著劉賜安撫柳詠絮,他品味著劉賜的舉動,他隱隱地歎息一聲,仍是走向劉賜,他來到劉賜身後,說道:“劉賜。”


    劉賜迴過頭,看向姚無忌。


    姚無忌說道:“我猜著,你是在我身上打主意?”


    劉賜站起來,看向姚無忌,原本他比姚無忌還要稍矮些,如今他已經比姚無忌高出了半個頭,劉賜沒有掩飾,坦誠地點頭,笑道:“是的。”


    姚無忌歎息一聲,說道:“你想怎麽著?你要掂量清楚,這裏坐著的全是我的貴客,同濟會的財產是依靠著他們撐起來的,這些人的身家財富加起來足夠蓋過大明的半壁江山。”


    劉賜看著姚無忌,笑道:“我仍是應該叫你一聲‘亞父’?”


    姚無忌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道:“你知道,從我見到你開始,我就把你視作我的繼承人。”


    劉賜說道:“好,那我更應當恭恭敬敬地遵照理解喊你一聲‘亞父’。亞父,我相信,他們的用以買那十個縣鎮的銀錢,大多數是來自你同濟會,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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