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詠絮聽見婉兒這般說,她點頭道:“好,難得伺候姐姐一次。”


    婉兒微笑地看了看劉賜,和柳詠絮走進房間了。


    劉賜愣愣地站在偏廳,他傻愣地站了片刻,驟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心緒龐雜著,這時他抬眼看見那大廳的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影,那人影大搖大擺的,顯然是個訪客。


    劉賜心煩著,他登時走到屏風前,對著大廳外頭怒吼一聲:“老子沒讓你進來,滾!”


    劉賜話音剛落,卻聽見一個熟悉的、渾厚的聲音,笑道:“喲,姚公子怎麽這麽大脾氣?”


    門外的細雨仍是淅淅瀝瀝地下著,暗淡的日光從大門口透進來,掩映著來人的身影,此人正是黃錦。


    劉賜看見是黃錦,登時又是愣了愣,但他仍是冷著臉,他覺著是黃錦把他折騰到這份上的,要不是黃錦把他抓來,他恐怕已經和婉兒成了親,在金陵的鄉間找了間小房屋住下了,所以此時他對黃錦自然是沒好臉色。


    黃錦踱著步子走進來,左右看看,問道:“怎麽,還好嗎?”


    劉賜冷冷地說道:“托祖宗的福,好得很。”


    黃錦眯著他的小眼睛,瞪了劉賜一眼,說道:“臭小子……”


    劉賜也是冷著臉,一副“本公子怕誰”的樣子。


    黃錦瞧著劉賜的姿態,他收住了脾氣,說道:“真把自己當‘姚公子’了?這倒是好事,這些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幹得不錯,這事情照著眼下這麽辦,路子就對了。”


    黃錦大著聲量,大咧咧地說著話,好像絲毫不怕別人聽到,劉賜皺了皺眉頭,不禁看了看外頭。


    黃錦眯著小眼睛,笑道:“放心罷,錦衣衛把這‘寥風軒’圍住了,蒼蠅都飛不進來。”


    說著,黃錦顧自拿起桌上的茶碗,想要抿一口茶,看見裏頭的茶水是涼的,他咳嗽了一聲,門外的陰影背後隨即轉出一個錦衣衛,錦衣衛如風一般來到黃錦麵前,端起茶碗就進了偏廳。


    黃錦說道:“你找了同濟會,讓同濟會和我們司禮監勾連上,這樣一來錢就有了,這一百七十萬兩銀子你安排得也挺妥當,先分給了那些織女,讓姚家的織造先動起來了,眼下過去三天,第一批三萬匹絲綢已經完工半數,這著實是辦得好……”


    說著,黃錦又說了一堆數字,是這兩天辦織造的數字,織造的事情劉賜是委托上官惠子和紅袖去辦的,具體辦得如何,他並不清楚,黃錦對於姚家眼下的狀況顯然了解得比劉賜還要清楚得多,可見錦衣衛的眼線是有多厲害。


    劉賜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惠子姐姐她們辦事情辦得穩妥。”


    黃錦說道:“這也是你用人得當,當時你說要上官惠子和柳詠絮來幫忙,我還覺著不太著調,如今看來,這幾個女子著實能辦好事情。”


    黃錦又問道:“姚老太爺的狀況如何?”


    劉賜說道:“婉兒姐姐看著呢……”


    黃錦說道:“我知道,看得如何了?”


    劉賜對這個狀況自是也不太了解的,他沒好氣地說道:“死不了。”


    黃錦皺了皺眉頭,又瞪了劉賜一眼,但他仍是不好發作,畢竟眼下這個事情的要害在劉賜受傷捏著,他不敢輕易得罪劉賜,他說道:“婉兒得的是李時珍的真傳,想來是沒什麽問題。”


    這時,婉兒和柳詠絮從房門走出來了,她們已經聽到外頭有人來了,一出來看見是黃錦,她們不禁都愣住了,她們愣怔片刻,馬上微微躬身蹲拜,作出宮裏頭宮女拜見大太監的姿態,說道:“見過黃祖宗。”


    她們的姿態謹慎又恭敬,畢竟她們在宮裏麵多年,對黃錦這位“司禮監祖宗”有著本能般的恐懼。


    那錦衣衛泡好了茶水,從屏風後頭轉出來,將茶碗呈給黃錦。


    黃錦端起茶碗聞了一下裏頭的茶,說道:“老茶,給換點新的銀毫。”


    錦衣衛要接過茶碗,黃錦說道:“不必了,讓她們來。”


    婉兒連忙迎上前去,接過黃錦手上的茶碗,柳詠絮則是轉眼間已經在偏廳裏頭翻出了一罐新的銀毫茶葉,婉兒端著茶碗進偏廳洗淨了,柳詠絮將銀毫茶葉泡進去,很快她們就泡好了一碗茶葉,給黃錦呈上了。


    黃錦品了一口茶,坐下來,對婉兒和柳詠絮說道:“你們這一趟事情辦得不錯……”


    婉兒和柳詠絮自是恭恭敬敬地站著,劉賜在一旁看著卻是心中不痛快了,他冷冷地說道:“祖宗,這可不是在宮裏頭,你拿著宮裏頭的規矩,日後她們辦事可就未必辦得這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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