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恭子一時仍是有點難以相信,說道:“你在哪裏找到這東西?”


    劉賜又輕蔑地瞥了豐臣恭子一眼,說道:“這你管得著嗎?”


    豐臣恭子不禁細細地看著那“司禮監”銅牌,她這麽仔細一看,發現這“司禮監”銅牌和那“同濟”銅牌果然生得一模一樣。


    劉賜又蔑笑道:“別看了,本公子告訴你,這東西貨真價實便是。”


    豐臣恭子仍是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如何證明這東西貨真價實?”


    劉賜蔑笑道:“做這東西的假,不止要搭上本公子的命,還得搭上我姚家全族老小幾百口人的命,還得累得我姚家祖宗十八代被掘墳鞭屍,這種蠢事我可不會幹。”


    豐臣恭子定定地看著劉賜的眼睛,她是知道這塊“司禮監”的令牌是什麽背景和意味的,她身為同濟會的高層,而且是派到濟南來,負責拓展同濟會在大明北境的勢力的頭目,她對大明朝廷的內部運作是有較清楚的認識的。


    她知道,這塊“司禮監”的令牌代表著大明內庭的最高權力,或者說代表著皇帝的權力,這種令牌和那“同濟”的令牌一樣,普天之下隻有七塊,這塊“司禮監”令牌所代表的權勢恐怕要蓋過大明首輔的印章。


    她確實覺得,不管天底下有多麽膽大包天的人,恐怕都不敢偽造這“司禮監”的令牌,因為這“司禮監”的令牌,因為這塊令牌代表皇權,偽造它,等於冒犯皇帝,這是要抄家滅族的,尤其是以這“姚公子”這般的身份,除非是瘋了,否則應當不會搭上全家的性命去偽造這東西。


    但豐臣恭子又覺得難以置信,“姚公子”這麽個紈絝公子,是怎麽得來這塊令牌的。


    豐臣恭子不免咽了口唾沫,她雖然心中仍是疑慮著,但氣勢已經收斂了許多,她說道:“還得請教公子,是如何得到這東西的?”


    劉賜仍是大咧咧地大張著腿,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們管不著,你們隻需知道,此刻敢動本公子一根毫毛,明天錦衣衛就把你們這清照樓平了。”


    豐臣恭子雖然是個商人,但聽見“錦衣衛”三個字,仍是不免顫了顫眉頭,這是普天下從達官貴人到平民百姓都最為恐懼的三個字。


    豐臣恭子更是緩和了口氣,說道:“姚公子見諒,恭子咋一看這東西,難免緩不過神來……”


    劉賜顧自冷冷地說道:“忘了昨天入夜前,這濟南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了嗎?”


    豐臣恭子愣了愣,她很快想起來,手下跟她稟報過,昨天入夜前,濟南城的城門要關閉了,這“姚公子”的車隊來到城門口,硬是要進城,把守城的戍衛營都給惹出來了,雙方還動起手來,這“姚公子”手下的一個鏢客把四個戍衛營的兵士給打趴下了,大夥正以為戍衛營要把這夥商客給平了呢,但沒想到這姚公子拋出了一塊物事,用那塊物事就把那戍衛營的軍官收買了,那戍衛營軍官還服服帖帖地將這姚公子送進城來,一直送到這清照樓。


    豐臣恭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沒怎麽細想,也沒怎麽細問,她覺著這姚公子可能是拋出了一錠大黃金,又碰巧這戍衛營軍官又是個貪財的主,或者和姚家本來就有交情,就給收買了。


    但此時她仔細一想,濟南城的戍衛營可不是能夠輕易收買的,能讓這戍衛營軍官這般服服帖帖,可以想見,必定是這軍官見到了這塊“司禮監”令牌。


    豐臣恭子想到這裏,不免收斂了脾氣,緩緩地坐下來了,坐到到座位上,對劉賜笑道:“想來公子是對那戍衛營的兵士亮出了這塊令牌?”


    劉賜冷冷地蔑著豐臣恭子,說道:“你覺得呢?”


    豐臣恭子仍是試探著說道:“據恭子所知,這令牌普天下隻有七塊,掌控在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秉筆太監、隨堂太監手裏,為何公子會得著一塊?”


    劉賜冷冷地說道:“本公子說了,你管不著。”


    豐臣恭子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同濟會雖然富可敵國,財勢驚人,但終歸是商人,這個國家的政權仍是掌控在以皇帝為首的、高踞京城廟堂之上的那夥統治者手裏,司禮監、東廠、錦衣衛都代表著皇帝的權威,同濟會再厲害,也是萬萬不敢觸犯皇帝的權威的。


    如若真是得罪了皇帝,皇帝要平了這清照樓,隻需派出一隊錦衣衛即可。


    劉賜當然吃準了豐臣恭子這一點,這些商人再厲害,也隻不過是掌控著財富而已,而財富不過是個虛擬的概念,這個國家的政權、暴力組織始終是掌控在皇帝為首的統治階級手裏,同濟會手上的銀子值不值錢,值多少錢,同濟會掌控的土地到底屬不屬於他們,根本上都由皇帝為首的統治階級決定。


    這就是民間的大俗話經常說的,民不可與官爭,商更不可與官爭。


    劉賜仍是大張著腿,姿態極其不恭地看著豐臣恭子,說道:“你方才說呢,要拿本公子怎麽樣?”


    豐臣恭子又露出那嬌媚的笑容,說道:“那也怪公子,兜來轉去地折騰了那麽多事情,說了那麽多話,倒把我繞得糊塗了,才繞出這不恭敬的事情來。”


    婉兒還沒迴過神來呢,方才她還擔心著要遭殺身之禍,誰想到此刻又占盡了上風,此時她瞧著豐臣恭子又自然而然地展露出來的那魅惑的神色,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她難以想象這個日本女子怎麽可以轉換得如此自然。


    劉賜倒是不吃豐臣恭子這魅惑的一套,他仍是冷冷地笑著,看著她。


    豐臣恭子那嬌媚的神色越發的濃烈了,她笑道:“姚公子早些將這令牌拿出來,不就免了後頭這些事了嗎?”


    豐臣恭子說著,仍是試探道:“恭子雖是做生意的人,但也頗知這‘司禮監’令牌的分量,這是天底下第一等的權勢,真不知姚公子是如何得來,恭子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姚公子手握著這般大的權柄,敬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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