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獾子精接受了供奉,又有了元寶錢財,馬叔大概念誦了十幾遍經咒後,它們就悄然退下了,對著我和馬叔不住作揖。


    我沉聲對它們說道:“你們能放下怨恨,好好修行,這很好,但你得給我解釋一下,那鍾三媳婦又沒有傷害你們,為什麽要折騰她?”


    我問完後,一道意念便在我腦海出現。


    “她仙緣齊備,早就該出馬立堂了,但她不願供奉,是她家黃仙找我們幫忙,磨磨她的心性,她家黃仙還說了,以後也可以請我入她家堂口,算是有個安身修行之地,求大仙幫忙,替我們說說……”


    這顯然是那獾子精的迴答。


    但問題是,堂口裏麵有獾子仙嗎?


    這個問題,還真的是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我想起了剛才黃淘氣的話,於是來到鍾三媳婦麵前。


    “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很清楚了,你身上的仙家憋的太狠了,他們磨了你幾年,你也不答應。所以才會找別的辦法磨你,剛才那個獾子跟我說了,它想……”


    不能我說完,鍾三媳婦怯怯地接了一句。


    “它是想……讓我立堂口,上來修行。”


    “你咋知道?”


    “剛才老仙跟我說了……”


    她一臉無奈地對我說,然後又看了看鍾三。


    鍾三歎口氣:“不是我不讓她整堂口,我老姑就是出馬的,後來家破人亡,死的老慘了,我聽人說,出馬的沒有好下場,那些胡仙黃仙啥的,都是禍害人的,他們這幾年把我家折騰的夠夠的,所以我是真不敢弄啊。”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反問道:“誰跟你說出馬的沒有好下場?我跟你說,老仙都是好的,人家是一心往上方修行,都是走正道的,不可能禍害人。但凡出問題的,往往都是人走了歪路,你老姑家破人亡應該跟老仙沒啥關係,多半是她自己作的。”


    鍾三媳婦接道:“他老姑就別提了,啥錢都掙,沒有仙的也給立堂口,見了誰都說人家有關口,不花錢破一破就得死。”


    我說:“你看看,我就說是她自己作的吧,像她這樣的,老仙不會跟她太久,時間長了就都走了,迴頭那些惡因惡果都得落在她頭上,她能有好下場才怪。”


    鍾三還是有點不願意,又問我:“既然老仙都是好的,幹嘛要折磨弟子?好說好商量不行嗎?”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其實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疑惑,為什麽出馬弟子都要經曆一番磨難,就不能好說好商量嗎?


    我把胡媽跟我說過的一番話,轉述給了他。


    我告訴他,其實不隻是出馬弟子,那些修道的,修佛的,哪個沒有經曆磨難?


    原因很簡單,大部分修行者其實都是帶著天命來的,人們常說神仙下凡都是曆劫來的,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是曆劫,不經曆磨難還能叫曆劫嗎?


    即便不是曆劫來的,一個人要想突破肉身的桎梏,突破思維的局限,去修道,去修佛,去修仙,這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的。


    不經曆磨難,如何大徹大悟?


    不大徹大悟,怎麽成正果?


    磨難能夠堅定一個人的信心,提升一個人的能力,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隻有經曆了這些,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出馬弟子,才能帶好一堂仙家。


    用胡媽的話來說,不給你點磨難,你就算供了堂子,也是三心二意,揚了二正,弟子不行的話,就會白瞎了一堂好仙家。


    所以,給弟子的磨難,其實也是仙家的磨難,考驗是雙重的,隻有磨煉好了心性,弟子和仙家也就都出頭了,那時候才會真正脫胎換骨,才能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我說了這些話,鍾三半懂半不懂,苦笑著說:“我也不想搞清楚這些東西,我就希望,如果立了堂口,那些老仙能保著我家越過越好,我媳婦能正常點,不再惹這些麻煩事,那就行了。”


    他的想法很樸素,也是大多數人出馬時候的內心真實想法。


    就像我一樣,當初出馬的時候,我就是為了給我姑姑求壽,壓根沒想什麽修行的事。


    修行的路很苦,堅持到底的人,其實沒有多少。


    我對鍾三說:“放心吧,你要是把堂口立起來,你家以後的日子肯定越過約好,但是這幾個獾子,你也得供奉起來,這是你家老仙交代的。”


    鍾三撓了撓頭,問我:“這獾子……咋供啊?有獾子仙嗎?”


    我對他說:“你先別管有沒有,先說答不答應,隻要你們點頭同意,你家滿天烏雲都散了,全都出頭露日了,以後老仙也不會再磨你們。”


    鍾三咬咬牙,一跺腳,終於點頭同意了。


    他媳婦聽他的,也跟著答應了。


    今天這件事辦的很圓滿,既解了獾子精的仇怨,讓他們不再騷擾附近的居民,同時還給它們找到了安身修行的地方。


    現在我總算是知道,喬廠長當年是怎麽死的了,警方調查的沒錯,他應該就是自殺的,但肯定是被迷了心智,稀裏糊塗就死了。


    其實木器廠的這些人,死的有點不值當,但也沒辦法,誰讓他們那麽狠毒,把人家獾子一家都滅門了呢?


    得知了真相後,趙師傅也沒說什麽,隻是摸著自己那隻斷腕,長長歎了口氣。


    俗話說趁熱打鐵,我馬上聯係了潘迎瑩,問她這個堂口該怎麽辦。


    但她在電話裏也猶豫了,說自己還沒聽說過獾子仙入堂口的,怕萬一弄錯了,那就不好了。


    最後我倆決定,這件事還得找胡媽來辦。


    於是我就帶著鍾三一家去了胡媽那,但我沒說獾子仙這事,想看看胡媽能不能把這事看破。


    鍾三媳婦往那一坐,二神敲鼓唱詞,說要把鍾家老仙請下來問問。


    這一次,鼓剛響起來,鍾三媳婦就哆嗦上了。


    開口唱了沒幾句,胡媽就說行了,她家老仙下來了,都在她身後站著呢。


    我也隱約看見了,但不是很清楚,隻是幾個虛影在那。


    但老仙是請下來了,鍾三媳婦還是一言不發,坐在那不停哆嗦,就是不開口。


    這個時候老仙不開口,有兩個可能。


    一是請錯了,來的仙不對。


    二是來的仙故意不吭聲,是想考驗考驗辦事的師傅。


    胡媽皺了皺眉,往她身上端詳了半天,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怎麽瞅著,你家這堂仙裏麵,還有個獾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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