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口中“挨千刀”的人,現在正窩在自己的小家裏寫歌。


    夜深人靜,最應該是靈感泉湧的時候,他卻寫廢了半本五線譜,也沒寫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吉他,單謙側頭看向窗外慘淡的月色,微微垂下眼眸。


    他和司妍認識,還要追溯到半年之前。


    那時他剛剛出道,一點兒名氣都沒有。經紀人把他拉進一次非公開的酒會活動,告訴他能去參加酒會的都是大佬,讓他有點兒眼色。


    他在那場酒會上,第一次看見了司妍。


    當時除了他,還有很多名不見經傳的歌手,在現場賣力地展示著各種才藝,一是為來賓助興,二是希望自己能被某位大佬看中。


    單謙自覺不是多麽清高的人,在哪裏唱歌表演都不重要,但對別人諂媚逢迎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的經紀人知道他這一點,也沒有強逼他主動去結識在場的大佬,但是給他爭取了一個唱歌的機會。


    單謙上台去唱了一首自己學生時代很流行的民謠,然後走下台,司妍迎麵走了過來。


    那天司妍難得穿了一條香檳色的裙子,走過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會唱《有幸》嗎?”


    《有幸》和單謙唱的歌是同一位歌手的原唱,但單謙並不會《有幸》。隻是對望著司妍的眼睛,卻鬼使神差地迴答:“不會,但是可以學。”


    他發誓,當時並不知道司妍的身份。


    但就是這次對話,讓他們認識了。


    後來酒會結束,經紀人激動得差一點兒跳起來,眉飛色舞地說出了司妍的身份。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我沒看錯人!”經紀人激動地拍打著單謙的肩膀,那樣子比他自己中了彩票還要高興。


    單謙卻高興不起來。


    後來陸陸續續地有些聯係,他和司妍似乎也總能在各種活動碰麵,每次說話寒暄幾句。


    後來又一次在一場酒會上,司妍剛談成一場生意,高興得喝了幾杯香檳,走到他麵前時,眼睛亮亮的。


    “《有幸》學會了嗎?”她的聲音很好聽,又帶了幾分微醺的酒意。


    單謙看著她的眼睛,理智告訴他,應該迴答“沒有”,可是說出口的話,又變成了“學會了”。


    酒會還沒有結束,司妍就拉著他提前離開了,讓保鏢開車找到一家酒吧。他也跟著渾渾噩噩地進去,然後渾渾噩噩地在台上唱了一首不熟練的《有幸》。


    再後來,夜色正濃。


    他避開司妍靠近的唇,和她說了“晚安”。


    走的時候他也不敢迴頭,生怕看見她失望黯淡的眉眼,她精致動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該是驕傲恣意的。


    單謙以為兩個人以後就不會有交集了。


    可是上個月,他的單曲被一個音樂活動提名,有很大概率獲獎,經紀人也積極地為此活動。


    “按實力來說,這個獎舍你其誰?不過現在這些獎項,從來都不是隻看實力的。”經紀人又緊張又憂心,在活動開始之前一天都沒有閑過。


    可是頒獎的前三天,經紀人打聽到內部消息,這個獎被別人買走了。


    氣得他在辦公室大罵了十幾分鍾,然後垂頭喪氣地打電話和單謙說了這個消息。


    “要不……你聯係一下司妍?”最後的時候,經紀人小心翼翼地試探。


    單謙自然拒絕,隻說自己和司妍已經沒有聯係了。


    其實就算有聯係,他也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經紀人總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他是強種,他身上是有一些傲骨的。


    得不了獎,固然失望,但他單謙的確做不出為此求人的事情。


    可是三天之後到了頒獎現場,主持人竟然宣布他的單曲獲獎了。


    當時經紀人都高興傻了,抓他的肩膀的手都一直在顫抖。


    單謙自然覺得不可思議,後來經紀人打聽到,司妍插手了這件事情。


    “我第一次見她對一個人這麽上心,你好歹打電話感謝一聲!”經紀人眉飛色舞。


    單謙拿出手機,看著上麵存了很久的電話號碼,最後按了下去。


    然後,他和司妍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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