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原劇情中唿風喚雨追著元夢瀅虐戀情深的魔尊,已經淪為了靜華峰的階下囚。


    十五年前,魔尊在山腳對元夢瀅驚鴻一瞥,生出了濃厚的興趣,故意壓製了自己的修為,化成一隻靈獸溜進了靜華峰。


    然後故意守在元夢瀅必經之路,裝出重傷的樣子想博取元夢瀅的同情。


    可是元夢瀅並不是原劇情中隻長了戀愛腦的女主角,看見受傷靈獸的瞬間就察覺了不對勁,先假裝心生同情穩住他,然後叫來了古櫟熹。


    沒有走火入魔的古櫟熹一眼就識破了魔尊的偽裝,似笑非笑地看著它,“既然喜歡做一隻靈獸,就一直做一隻靈獸吧。”


    古櫟熹在魔尊身上打下了一道讓它無法衝破的封印,然後鎖在了靜華峰。


    一開始,魔尊還滿懷希望,覺得自己和元夢瀅朝夕相處,一定可以博得她的同情和放心。


    他卻不知道,時荔的死訊傳來,元夢瀅就恨透了所有妖邪。如果不是古櫟熹說魔尊不能輕易斬殺,元夢瀅大概早就對她動手了。


    時荔一人,改變了靜華峰所有人的既定命運。


    為劍修者,汲取天地靈氣,救護蒼生,不可隻為一己私欲,任性行事。


    在原劇情中,這隻是一句空話,但現在,靜華峰所有的人卻真真實實做到了這一點。


    十五年間,靜華峰師徒三人除了找尋虞湫的蹤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斬妖除魔。


    蒼城活祭的事情發生,讓他們都意識到,世間妖邪何其多,隻在靜華峰修煉自身,不理山下事是不行的。


    “所以,虞湫把我帶去哪兒了,這個不省心的死孩子……”


    時荔在靜華峰遊走了一圈,把現在發生的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最後皺著眉泄氣地迴到自己的院子裏,坐在杏樹底下。


    她被限製在了靜華峰,最多隻能走到山腳下,然後就再也離不開了,好像成了一個地縛靈似的。


    這也很奇怪,明明身體不在這裏,為什麽要把她限製在這裏呢?


    【這和原劇情完全是兩碼事了~】


    【雖然但是,我感覺有點兒心疼虞湫……】


    【我也心疼,他那麽喜歡主播,眼睜睜看著直播死在麵前卻無能為力嗚嗚嗚~】


    夜幕降臨,時荔托著臉頰,看著一條條的彈幕,心裏越來越酸。


    她會不知道虞湫的心思?


    自然也能察覺得到。


    不過一開始把他的心思當成雛鳥心理,以為等時間過了,虞湫慢慢地就不會再這樣了。


    可是現在看來,虞湫比她想象得還執拗。


    原劇情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人,至少在她心裏成了最牽腸掛肚的人。


    “他那麽不愛說話的一個人,這十五年也不知道有沒有和人說過話?總不能一直當啞巴吧?”


    時荔繼續嘀咕著,實在是無聊了,就想去囚困魔尊的地方,看他的慘樣打發打發時間。


    原劇情中唿風喚雨動不動就想拉天下人祭祀愛情的男主角,現在狼狽得像一條喪家之犬。


    不過視蒼生如螻蟻的人,就該如此。


    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


    這個世界沒有生來就是妖邪的人,所有的妖邪都是自己心生不善,然後自我墮落,所以全是咎由自取。


    時荔站起來,準備飄出自己的院子,卻聽見背後傳來一陣不太一樣的風聲。


    轉身的瞬間,嚇了一個激靈。


    靈體也是會害怕的。


    她剛才待著的杏樹底下,無時無地地多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背對著她,靜靜地站在樹下,手裏還拿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兒眼熟的白罐子。


    時荔眨了眨眼睛,目光從男人的背影落到罐子上,隻感覺鼻尖一酸,眼睛卻流不出眼淚。


    雖然變化很大,但她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就是眾人找了十五年都沒找到的虞湫。


    她抹了一把幹澀的臉,飛快地飄過去在虞湫肩膀上又拍又打,邊打邊罵。


    “死孩子!你這麽多年去哪兒了?還帶著我的屍體一起跑?你不怕臭到自己嗎?死孩子!你當大家多擔心啊……”


    虞湫看不見也聽不見她,隻是定定地看著樹上剛剛長出來的小杏。


    不知道看了多久,低下頭打開手裏的白罐子,從裏麵拿出一枚風幹的杏幹,放進嘴裏嚼了起來。


    時荔:……


    十五年了!


    放了十五年的杏幹也敢吃!


    你是真不怕被毒死啊!


    她實在忍不住不吐槽,雖然知道虞湫聽不見,還是忍不住想要對他說教。


    “現在好歹是個男……人,能不能懂點兒事?”


    曾經少年,長成了冷峻如冰的男人,眉宇間凝著一絲鬱色,像是燃燒殆盡的火山灰,沒有半分青年人的朝氣。


    時荔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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