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劉麒函第一次陷入自己懷疑時,溫詩情在旁邊又開始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連續不斷的咳嗽聲,馬上讓劉麒函迴過神,驚慌內疚地扶住了她,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溫詩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表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身體不爭氣,連累了你也連累了姨母……”


    “別說傻話了,我們是一家人,要怪也該怪我。”劉麒函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淚眼,當即把剛才的事情又忘到了九霄雲外。


    山匪頭子譏諷地看著兩個人,正想再說幾句,在外麵把風的手下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老大!大事不好了!”


    劉家和另外被劫持的一家,都是揚州城裏有名的富戶,官府也不敢怠慢,除了派去接應時荔的小隊外,剩下的官兵被整座山都圍住了。


    聽完手下通風報信,山匪頭子直接罵了一句髒話。


    “老子隻是求財!不想和官府較勁兒!”


    但是事與願違,現在到了這步田地,是山匪一點兒都不願意見到的。


    後半夜,時荔終於在借宿的農戶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會兒。


    在她入睡之前,還留了一個心眼,讓丫鬟在門外守著,萬一出現什麽情況,就可以說她是急火攻心暈倒了,免得被人詬病不關心婆母和夫君的死活。


    事實上,脫離危險之後,她躺在床上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


    丫鬟替她守夜不說,還準備了一碗熱乎乎的米粥,等她醒來就能喝到。在她喝的時候,和她說著打聽到的消息。


    這次官兵來得不少,把山頭圍起來之後,還派了人和山匪談判。畢竟山匪有人質在手上,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山抓人。


    山匪求財,可能求不到預期的銀子,但也不想空手逃走,雙方還在僵持。


    其他人都好說,隻是被山匪扣押的人質,就要一直遭罪了。


    時荔還是很同情他們的。


    吹了吹熱乎的米粥,又喝了一大口。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現在能喝一碗熱米粥真是很不錯。


    一直等到中午,外麵才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得到消息的劉父坐不住了,人雖然沒來,但是派來了自己最信任的管家,給山匪帶了一千兩的銀票,隻要贖迴妻兒。


    官府的人雖然覺得這不合規矩,但劉家是揚州首富,他們也不好得罪,便默許了管家上山贖人的舉動。


    “那走吧,我們也得過去了,不然到時候可能得挨罵。”


    時荔也不能繼續舒服地坐著,帶著丫鬟和小廝也趕到了山下,看著山上做出心急如焚的表情。


    身邊的丫鬟和小廝也很給力,還不忘這時候抹著眼淚給她散布“謠言”。


    “我家少夫人急火攻心,暈了一天一夜,剛醒就趕過來了。”


    “一天一夜,少夫人擔心夫人和少爺,滴水未進,人都要熬病了!”


    周圍的官兵不知內情,一個個同情地看著時荔。


    時荔也很配合,扶著丫鬟的手皺著眉,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管家將劉母和劉麒函從山上帶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麵巾擋住臉的姑娘,一路遮遮掩掩。


    時荔當然知道那是誰,不過這時候揭穿也沒什麽用,還容易惹劉母和劉麒函嫉恨,就全當做沒看見,直接撲過去對劉母和劉麒函一頓噓寒問暖。


    劉母本來對時荔獨自逃走這件事情還有點兒意見,可是見到她現在這樣,又知道是她讓人去報官和通知的劉父,心裏的氣就消了。


    餘光再看見溫詩情,還覺得有些心虛,伸手拍了拍時荔的手背,“我兒受累了。”


    “我不累,母親沒事就好。”時荔昂著頭,含著淚情真意切地說。


    這一刻,她也佩服了自己的演技。


    劉麒函倒是對時荔沒什麽想法,隻是頻頻看向身後,不耐道:“我們快點兒迴去吧。”


    他是擔心溫詩情的身體撐不住在這裏久站。


    “對對對,迴去吧迴去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劉母見兒子這樣,也不敢多待。


    一家人向官兵道了謝,上馬車迴城。


    但是來贖人的管家可是劉父的心腹,又是親自和山匪進行的交涉,自然沒錯過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溫詩情,等迴到劉家直接找劉父把事情說了出來。


    “混賬!”


    劉父氣得拍桌而起,“現在就把那個孽障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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