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這天,時荔見到了虞清的母親。


    她看起來很年輕,笑容和善,舉止優雅,一點都看不出會做出將虞清堪成女兒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事實,有些人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樣子,私底下又是一個樣子。


    家長們在教室裏開家長會,學生們難得有了一點兒休息的時間,被學校統一安排在禮堂裏看電影。


    這也是學校的一大特色,算是告訴學生們再辛苦也要懂得勞逸結合。


    看電影時想怎麽坐是沒有人限製的,所以時荔理所當然地坐在中間,左邊是高興得嘰嘰喳喳的袁小鹿,右邊坐著沉默的虞清。


    自從知道了虞清的事情,時荔感覺自己對他的濾鏡更重了。


    學校選的電影是一部勵誌搞笑向的青春片,周圍時不時響起同齡人的笑聲,時荔也看得津津有味。


    但她身邊兩位,反應卻大相徑庭。


    先是袁小鹿,又要忙學習又要忙打工賺錢,這姑娘在電影開場幾分鍾之後,兩眼一閉,直接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睡得像一隻香噴噴的小豬。


    時荔沒忍住打擾,任由她靠著自己的肩膀,不敢動作太大,隻是轉頭看向無聲無息的另一個人。


    電影正播放著主角幾個人笑容燦爛地走在學院裏,滿屏青春自由的氣息。


    虞清靜靜地看著大屏幕,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更看不出任何悲喜。


    時荔心尖輕輕一揪,抬起更靠近虞清的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等他轉過頭,輕聲地說:“這周六能不能陪我去商場買點兒東西?”


    說完,忐忑地看著虞清,生怕被他拒絕。


    “好。”


    虞清下一秒就點頭,目光下移到她的手上,眼睫微微閃動。


    時荔以為他還是不喜歡被人碰觸,訕訕一笑,將手挪開。


    可是她不知道。


    虞清隻是覺得今天的長袖如此礙事,如果不是長袖,是不是她就會直接握住他的手呢?


    想法有點兒異想天開,但像極了在冰天雪地中長途跋涉的人,忽然看見一點溫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全部擁有。


    電影結束時,家長會也開得差不多了。


    學生們跟著家長各自迴家,時荔看見虞母對虞清冷淡地點頭,眼底一片冷漠疏離。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些懷疑。


    虞母到底是真的將虞清看作丟失的虞露,還是心理已經扭曲,故意這樣折磨虞清以此宣泄自己的所謂憤怒。


    她不知道,也沒辦法去驗證。


    “走吧,我們先迴家。”


    時母站在旁邊,看見時荔的臉色和表情,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握住她的手。


    開家長會時,家長都會坐在自己家小孩的位置上。


    時母和虞母自然也是坐了同桌。


    她一直在悄悄關注虞母。


    也發現了和時荔一樣的問題。


    虞母雖然來看家長會,卻絲毫不關心虞清在學校的情況。


    明明裝著學生成績和其他資料信息的檔案袋就放在各自的桌子上,其他家長都第一時間查看裏麵的內容,虞母卻連檔案袋都沒有拆開。


    她隻是優雅又冰冷地坐在座位上,用一種事不關己的眼神打量著周圍,順便還翻了翻虞清的書桌。


    時母觀察入微,看見虞母拿出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時皺了皺眉,然後把本子重重地扔迴桌子裏。


    迴去的路上,時母和時荔把這些事情都說了。


    “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虞清真的是她親生的嗎?”


    迴到家門口,時荔正好也聽完了時母的講述,昂起頭,不可置信又難過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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