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衛末年,戰亂不斷。


    時荔很有做一個“吉祥物”的自覺,既然對政治和軍事一竅不通,那就不去耽誤人家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


    她隻在來到聊城的第二日,手握虎符在眾將士麵前露了一麵,然後便安安分分待在王府中,外麵的事情一概交由齊雍和孫堅塵籌謀。


    兩位副將十分顧念她的安危,王府內外安排了重重守衛。


    但時荔時不時仍會在夜裏驚醒。


    窗外深沉的夜色朦朧一片,總讓人忍不住懷念曾經露宿在外的夜晚。


    幕天席地,唯一能依靠的隻有那一片獵獵的紅衣,卻比這重重守衛的王府更讓她覺得心安。


    清晨醒來,時荔梳洗一番走到外麵,就看見一個寬肩大長腿的身影背對她駐守在外。


    聽見腳步聲,孫昭南轉身向她行禮,“見過郡主。”


    “辛苦了。”


    時荔微微頷首。


    孫昭南是孫堅塵的長子,時荔住進王府之後,孫堅塵便將他調遣過來,專門負責王府與郡主的安危。


    近日聊城軍心穩定,齊雍和孫堅塵以“王妃暴斃存疑”為理由,起兵帝都。所以時荔已經有幾日不曾見過兩個人,反而是孫昭南,日日都能見到。


    “郡主手傷可有好些?”


    孫昭南起身之後,望向時荔拆掉夾板的手掌,溫和關切地問。


    時荔順著問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留下了些許疤痕,但隨著時間推移,疤痕漸漸淡去,幾乎看不出痕跡。


    看著掌心,腦海中不期然閃過紅衣的身影。


    【主播,你在想他嗎?】


    【嗚嗚嗚,不管主播想不想,反正我想了~】


    【主播你就承認吧!】


    彈幕們恰到好處地跳了出來。


    時荔條件反射般搖頭否認,“我沒想玄屹。”


    【……】


    【???】


    【我們有提玄屹嗎?】


    時荔這一波,純純就是不打自招。


    和彈幕互動時,沒有顧得上迴答孫昭南的詢問,等時荔迴過神,才想起孫昭南還在旁邊。


    “手已經好多了。”時荔禮貌又疏遠地迴答,然後轉身迴屋。


    她覺得,孫昭南似乎有些許不切實際的念想,所以還是遠著點兒比較穩妥。


    她在王府中安安靜靜用過早膳,外麵又傳來齊雍的聲音。


    “郡主,末將齊雍求見。”


    時荔詫異地揚眉,不知道今日齊雍怎麽會有時間來見她,不過還是道了一聲“進來。”


    話音落下,身披玄甲的齊雍便從外麵走進來。


    與長年追隨廣邕王征戰的孫堅塵不同,齊雍做的更多的是營帳中的謀士,所以多數時候穿的也是長衫。


    時荔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玄甲。


    怎麽說呢,顏色冷冰冰的,沒有紅色好看。


    這個念頭一出來,時荔自己就愣住了。


    完了完了……


    “郡主?”


    她出神得太久,以至於齊雍覺出不妥,蹙眉詢問。


    “我無事。”時荔勉強扯了一笑,“你今日來……”


    齊雍也沒有深究,兀自說著正事,“郡主,末將與孫副將商定,後日啟程北征,郡主且做好準備。”


    哦……果然不肯屈居聊城嗎?


    時荔對此並不覺得意外,淡定點頭,“我知道了。”


    頓了頓,欲言又止地看著齊雍。


    “我有一事,不知能不能托付於齊副將?”


    再多的理智,總是抵不過內心深處最隱晦真摯的情緒。


    大概時荔的語氣太過鄭重,齊雍一臉正色嚴肅,“郡主請講。”


    “你聽說過玄屹這個名字嗎?”時荔邊說,邊握住掩在袖中的手指,沒由來的緊張。


    “郡主說的,是刺客玄屹?”齊雍猛然抬頭,詫異地看著時荔,似乎她問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個長年軟禁帝都的矜貴郡主,確實不該知道刺客的名諱,哪怕這個刺客十分出名。


    “我來聊城路上,狗……帝都那位下重金追殺我。”時荔對其他人並不太信任,於是隻說了一半實話。


    沒想到,齊雍的表情更驚訝了。


    “郡主,玄屹從未失手,是不是……另有其人?”


    時荔:……


    如果不是狗皇帝犯蠢,玄屹確實不會失手。但這話,卻不能隨便和齊雍說。


    她隻能順著齊雍的疑問點頭,“也許……有人冒名頂替,替我查一查吧。”


    【神他媽冒名頂替哈哈哈~】


    【主播啊,撒謊會長鼻子哦!】


    【主播!大大方方告訴齊雍!你和玄屹就是有一腿!】


    彈幕又開始了……


    誰也不知道,王府的青磚綠瓦上,歪躺著一個人。


    聽見“冒名頂替”四個字,那人無聲璨笑,靡麗濃豔猶如月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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