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入夜的涼風輕輕吹拂著翠綠的芭蕉,月光散落,仿佛一層銀霜。


    時荔認真讀著手裏的信,沒有注意到姬君澤臉上的表情。


    所以也不知道曾經光風霽月的少年,此時此刻腦袋裏閃過了多麽驚世駭俗的想法。


    看完信上的最後一個字,時荔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抬眸認真地看著姬君澤,語氣嚴肅。


    “他們還想把身居行宮的太後也卷進來。”


    過去了這麽多年,秋姬一直獨自住在行宮中,畫地為牢。


    享太後尊容,卻好像一個隱形人似的。


    她這樣做,一方麵大概還是心結難消,仍然緬懷孟甲。


    另一方麵,也算對姬君澤變相的保護。


    畢竟她的出身太過低微,之前又不顧身份和孟甲有首尾,真的如尋常太後般出現在王宮裏,反而容易讓宗親和百姓詬病姬君澤。


    像現在這樣,旁人反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次,多年假裝安分守己的青美人又趁著姬君澤不在王宮,攛掇大兒子薑戊和小兒子姬東穀趁機奪權不說,還派人屢次前往行宮。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找秋姬為曾經的事情報仇雪恨,還是想利用秋姬和姬君澤之間生疏的關係挑撥離間。


    不管他們想做什麽,都很讓人心生厭惡。


    時荔嘴上說著想做不管閑事的鹹魚,但是事情涉及到姬君澤,她還是忍不住跟著操心。


    姬君澤的手停留在她的頭頂,表情平靜,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淡淡地說:“無妨。”


    時荔定定地打量著他。


    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確實是曆史上那位深不可測,又隨時能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帝王。


    但是在兩人獨處時,姬君澤又好像毫無改變,和當年初見時一模一樣。


    末了,時荔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她果然不適合想太多事情。


    這種勞心費力的事情,還是交給擅長處理的人吧。


    她想好之後,湊到近處,用薄薄的唇碰了碰姬君澤的臉頰,坦白地關心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不過你也要時刻謹慎小心,不能像從前那樣受傷了。”


    天下人眼中,姬君澤好像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強大存在。


    就算生養他的母親秋姬,也不曾擔憂過他會受傷。


    但是,有一個人卻會這樣坦然直白的關心他,還擔心他受傷。


    姬君澤沒說話,隻是隱晦地彎了彎唇。


    不知什麽時候,另一隻慢慢攀上時荔腰間的手忽然用力,直接將人帶入懷中。


    耳鬢廝磨,高挺的鼻梁克製不住地在少女精致的鎖骨和肩窩來迴磨蹭,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


    “迴宮以後,陪我去屋頂賞月。”


    時荔被他的突如其來的親昵弄的渾身戰栗,又從他那意味不明的語氣中聽出此“賞月”非彼賞月。


    忍不住臉上泛紅,輕輕哼了一聲。


    果然,他在有些方麵早已經不是曾經單純的少年了。


    在驛館停留一晚,翌日趁著天色正好,姬君澤和時荔坐上馬車帶著隨行人員無知無覺地返迴王城。


    好像對王宮中發生的變故一無所知。


    從馬車進城開始,他們的行蹤就被無數盯梢的眼線一路送進王宮。


    現在的豐國王宮已經被薑戊和姬東穀聯手掌握了。


    他們打的如意算盤就是等姬君澤一迴來,就緊閉宮門,來一個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這“鱉”究竟是誰。


    【竟然有人妄想對大帝發動宮變,活久見了~】


    【大帝連海釣都覺得沒意思,會搭理幾條池塘裏長大的小魚小蝦?】


    【大帝應該喜歡直接撒網撈魚?】


    【不!大帝的話,大江大河都是隸屬他的,魚蝦會主動上岸的。】


    通過彈幕,時荔看見了一大堆腦殘粉和馬屁精。


    在姬君澤看不見時,她暗暗對著彈幕翻了一個白眼。


    【嗬嗬,主播不要不識好歹!大帝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這福氣給我,我絕對要!】


    【你們夠了,是不是忘了大帝戀貓?】


    眼看著彈幕越嘮越偏,時荔決心無視。


    有這閑工夫,她還不如好好看看姬君澤是如何應對宮變的,不比看彈幕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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