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〇二迴 反大隋元慶殺總管


    正說到一猛降三傑,是三度裴元慶啊!什麽叫三度啊?


    第一次,用藥迷了裴元慶的眼睛,沒要裴元慶的性命,而是讓魏徵扮成魏百策、扮成一個遊方郎中,給他治好了眼睛,這叫“一度裴元慶”;那麽,剛才程咬金假意敗陣,把裴元慶引入樹林當中。其實,已然設計好了陷坑,裴元慶馬落陷坑,被人家包圍,雕翎箭箭尖兒就指著裴元慶,程咬金隻要是大手一揮,裴元慶立刻被射成刺蝟,但沒有射他。這就是“二度裴元慶”;裴元慶還不服,非得要比試行,讓今世孟賁羅士信來鬥三傑,一猛鬥三傑,讓羅士信用鐵旗杆把裴元慶壓在底下,難以翻身,再使點兒力,就能把裴元慶壓得骨斷筋折了。就在此時,寧氏夫人出來,製住了羅士信。這叫“三度裴元慶”。


    那此時,裴元慶的母親裴氏老夫人開始數落兒子了:“人家三次度你,魔王千歲寬宏大量,愛惜你是個材料,才沒有對你下毒手啊。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論文的、論武的、論計謀,論哪一點,你能夠比得上瓦崗英雄呢?你跟瓦崗英雄作戰,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孩兒啊,你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這玩意兒不服不行啊!光覺得自己能耐怎麽樣啊。人家派出羅將軍不照樣能夠製服於你嗎?事到如今,你還不趕緊幡然悔悟啊?現在大隋營待不住了。隋朝皇帝那楊廣要搶娶你的姐姐呀,把咱家滿門都要帶進長安城呢,那就是作為人質!你們在外麵打仗,我們一直在北海作為他們的人質,被他們軟禁起來了,天天的戰戰兢兢、不可終日啊。孩兒,像這種皇帝保他作甚!大隋完了!我聽說,你跟你爹在隋營受盡了苦頭,你那屁股現在還疼不疼啊?”


    老娘這麽一問,裴元慶更加委屈了,眼淚“劈裏啪啦”往下直淌。


    裴翠雲趁熱打鐵:“三兄弟,現在大哥、二哥都在崗山,我和老娘也在崗山。我現在是崗山大魔國的皇後了,混世魔王程咬金是你的親姐夫了。而且,五年前就是他救的姐姐呀。你常說,想要會會這個英雄,想要報答這個英雄。為何今日相見,還要兵戎相對呢,還要殺你這個姐夫呢?你殺死他,你對得起你姐姐嗎?!對得起這麽多年,我對小弟你的疼愛嗎?!嗚嗚嗚……”


    裴翠雲這麽一哭,裴元慶也不好受:“姐,姐……我,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麽呀?!剛才我都告訴你實情了,你還要比試啊,你這是什麽意思呀?!你就沒有把你姐姐放在眼裏呀!”


    “哎呀,姐姐,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剛才,小弟我賭一口氣呀,我不服啊……”


    “那你現在呢?”


    “我……”裴元慶一看,不服高人有罪呀。但要說服吧,三公子這張嘴從來沒說過“服”字兒啊,一時半會兒,吐不出來呀。


    程咬金在旁邊看到了:“哈哈哈哈……”程咬金一樂,甩鐙離鞍跳下馬來,走到裴元慶近前,用手,“啪!”往裴元慶肩膀頭上一拍,“行了!元慶啊,咱都是一家人呐。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快快起來,快快起來!現在姐夫就問你一句話,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你無論走哪一條,姐夫都把你放迴去。這第一條嘛,那就是歸降我瓦崗。你迴去告訴我那老嶽父、就是你的父親,告訴他帶領你們手下軍隊把那個張大賓除掉,以雪你心頭之恨。俗話說得好啊,要解心頭恨,拔刀斬仇人呐!迴去把那老蹄子宰了,然後,帶著你們本部兵馬迴歸崗山,我讓我的元帥在你們外麵接應,這都已經安排好了;當然,你要說不想歸順,還想保著大隋,姐夫我也絕不強求啊。不過元慶啊,崗山已然度你三次了。俗話說得好,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再四了。如果你繼續攻打崗山,那我們崗山就得和你以死相拚了,咱就不能夠再講情麵了。如果說再被我們抓住,小舅子元慶,咱這個親戚可就沒了。我身為崗山之主,那不能老包庇我的親人呢。當然了,我覺得這個事情也不可能發生了,為什麽呢?今天是張大賓給你限期三天的最後一天。你今天無功而返,我估計張大賓就得拿你問罪呀。所以,元慶,何去何從?我等你一句話。”


    旁邊的裴氏夫人也看著:“元慶啊,趕緊說,你何去何從吧?是咱們一家團圓,還是迴去繼續當你的大隋朝的官兒,你趕緊地決策吧!”


    裴翠雲也說:“兄弟呀,這件事情,你可不能糊塗啊!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呢!你可想清楚了。”


    “我……我……”眾人這麽一逼,裴元慶現在有點束手無策、進退維穀啊。“這……這……”要想讓他說“降”,他又覺得臉麵上無光。如果說“不降”,迴去,又舍不得老娘。也知道程咬金所言非虛,迴去後,自己到底什麽情況還不得而知呢。所以,一時之間,裴元慶進退維穀、左右為難呢。


    程咬金一看:“哎,我說元慶啊,你還是毛嫩呢,年歲還是輕啊!這麽著吧,元慶,我先把你放迴去。一路之上,你好好想想。然後,到大隋營中,你再看看。如果說你那個行軍總管張大賓沒有難為你,哎,你願意再打我們崗山,我們隨時恭候、隨時奉陪;如果說,張大賓一看你進入隋營了,就派人要拿你、要殺你。到這個時候,我說小舅子,你可不能糊塗了啊。這個時候那就得拿得起、放得下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出正確抉擇!一旦你想要投奔瓦崗,你就在隋營當中點信炮五聲,然後大開轅門,我家元帥秦叔寶就會率領大軍與你會合,和你們父子一起穩定隋營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怎麽樣啊?來呀,把元慶的馬匹給牽來!”


    有人把裴元慶的馬由打陷坑中給帶出來,一看沒大受傷,帶到元慶近旁。


    程咬金又用手一指地上的雙錘命令羅士信:“我說士信啊,去!把那兩柄錘拿來交給元信啊。我……我是拿不動啊,你過去拿去。”


    “嗯,嗯,好……”羅士信把槍戳在旁邊了,走過去,“砰!砰!”把這兩柄錘拎在手中,那跟拎倆雞似的,一點兒不費勁兒,走到裴元慶近前:“呃……呃……白玉鳥兒,呃……這倆錘呀……給你啊,拿穩當嘍。”往裴元慶手中一塞。


    裴元慶手拎著雙錘,看著大家。


    程咬金微微一笑,一擺手,“唰——”圍著的弓弩手撤在兩旁,閃出了一條道路。然後,程咬金又重新上馬。


    裴翠雲陪老夫人把頭搖一搖,老夫人一點:“元慶啊,你呀,就是太強了!看來呀,你這虧還是沒吃夠啊!行啊,既然魔王要放你迴去,那你就迴去吧。迴去也好,見到你爹就說娘和你姐姐、哥哥在崗山等他。你爹已然被陛下封做了福壽王了。你呢,也已然被陛下封做了武威將軍。福壽王府都已經建成了,就等著你們爺們兒上山呢,可別讓我們失望啊!翠雲呐,咱們走!”


    “哎!”


    就這樣,趕馬車的把馬一旋,老太太頭也沒迴。


    裴翠雲騎著馬跟著程咬金就來到了皇太後近前。


    皇太後衝著裴元慶點點頭:“元慶啊,我是魔王他娘,是皇太後,你的姐姐是我現在的賢兒媳。你迴去之後,告訴我那老親家,就說我們已然在山寨給他留好位置了,希望你們能夠認清形勢。我說妹妹呀,咱們走吧。”


    “走吧。”


    “稀裏唿嚕……稀裏唿嚕……”時間不大,崗山上的人消失在密林當中。


    樹林裏就剩下裴元慶一個人了,一個人一匹馬,拎著雙錘,看看虎口,虎口崩裂了,那血都已然定疙瘩了。裴元慶就如同做了一場大夢相仿啊——哎呀!剛才這情況是真的是假的?真如同做夢啊。現在真有點失魂落魄、不知所從了。隻得上馬,把這馬一帶,馬頭衝外,走出樹林。


    順著原路往迴走,走了不到兩裏地。裴元慶的父親裴仁基帶領人馬追過來了。怎麽?一看自己兒子追趕混世魔王程咬金追出去許久沒迴來。再一看人家瓦崗軍隊裏那軍師徐懋功麵帶微笑,“唰!唰!”一晃令字旗,“唿嚕唿嚕唿嚕唿嚕……”人家調轉馬頭進入寨門,寨門一閉,迴歸崗山了,人家不打了。好像這魔王愛迴來不迴來,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


    哎呦!裴仁基一看,不好!我兒裴元慶會不會中人家計謀啊?趕緊去接應!也不顧得攻打崗山了,趕緊帶著先鋒營一路追來。追到此處,碰到了裴元慶。一看兒子活著,老頭這個心放下一半兒啊,趕緊催馬過來:“元慶,怎麽迴事?發生什麽事了?”一看裴元慶臉色發灰,雙手都有血跡,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就見裴元慶一擺手:“爹,您先別問了,咱們先迴營再說吧。”


    裴仁基心說:怎麽迴營啊?看這意思,混世魔王程咬金沒抓住啊。不但程咬金沒抓住,一個瓦崗山的軍兵也沒有抓住啊,瓦崗山也沒攻破呀。這如何迴去?有心想問,但一看兒子臉色十分不好看,老頭子也不忍問呐。隻得擺手:“迴去,迴去,迴去……”


    就這麽著,先鋒營保著裴元慶,裴元慶在馬上一直低著腦袋失魂落魄一般迴歸了大隋軍營。


    進了轅門,裴元慶飛身下馬。有人把馬匹牽到一邊。裴元慶伸手把鳥翅環得勝鉤上掛著的這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綽在了手中,拎著錘,“噔噔噔噔……”大踏步往中軍寶帳中走。平常裴元慶進去,也就挎把寶劍,錘也不拎在手裏。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拎著錘往裏就闖啊。


    裴仁基一看這個事情有點兒不妙,怎麽迴事啊?裴仁基也不敢問呢,緊跟著裴元慶也進入營帳之中。


    那後麵,“稀裏唿嚕……稀裏唿嚕……”先鋒營的那將領偏將、副將、牙將……全都進入了隋軍中軍軍帳。


    謔!就見張大賓那帥案上擺滿了吃喝,什麽燒雞、扒鴨、醬牛肉,應有盡有,正在那兒手端著酒碗喝酒呢。營寨正當中有兩名美女正在那兒翩翩起舞,旁邊還有個樂隊班子在那裏絲竹彈唱。就見張大賓一手端著酒碗,斜躺著身子。另外一隻手扶在桌案之上,按著節奏敲打著桌麵,雙眼微閉,腦袋直晃蕩,在那裏欣賞歌舞,正美呢。怎麽?敢情裴元慶一出征,張大賓這心情就特別愉快呀,他就料定裴元慶今天肯定無功而返——他拿什麽打瓦崗山呢?就他那先鋒營一萬多人兒能夠拿下瓦崗山,能夠抓住混世魔王程咬金?這不瞎扯嗎?抓不住、拿不下來,今天我就要你的命!殺你個口服心服啊!我看滿營眾將誰還敢過來勸呢?哈哈哈哈……馬上喚來歌姬舞妓。按說,軍營當中不該有這玩意兒。但,張大賓不管這一套啊,早就準備好了,是由打大興城帶來的。給自己擺了一桌宴席,“來來來!唱起來!唱起來!哎,人生就得這樣啊,得享受每一天!唱起來!哈哈哈哈……”


    正在這兒“嘣嚓嚓”呢,有心腹之人向他稟報,說:“總管!裴元慶率領先鋒營迴營了!”


    “哦?戰況如何呀?”


    “呃,好像無功而返。”


    “哼哼哼哼……我料定如此!你看我是不是諸葛亮啊,啊?神機妙算呢!”他把神機妙算用這兒了。“去我準備刀斧手。一會兒,看我的眼色、命令。我一旦給你們使眼色、下命令,馬上把這裴元慶推倒在地,綁了,推出去,二話別說,開刀問斬!誰求情也不準!讓他們利索點兒,別老是磨磨蹭蹭的。聽到沒有?!”


    “聽到了,總管!”


    “趕緊去準備!”


    “是!”


    這邊去準備了。


    張大賓跟沒事人似的,仍然是斜著身子在那裏喝酒觀看歌舞,等裴元慶、裴仁基進入大帳,顯得自己頗有大將之風,顯得自己能夠站在高處。聽到外麵腳步聲音以及甲葉聲音響,就知道裴元慶來了。裴元慶一來,這位更把眼睛眯上了:“哼嗯哼哼……”哼起來了。


    裴元慶“吧嗒”用銀錘一挑帳簾,步邁進去了:“裴元慶迴營交令!”


    “哦?”就見張大賓連眼皮都沒挑,“裴將軍迴來了?”


    “迴來了!”


    “今天戰況如何呀?”


    “今日險一險抓住瓦崗的那個賊首程咬金!”


    “什麽叫險一險抓住啊?到底是抓住了呢,還是沒有抓住啊?”


    “沒能抓住,讓他脫逃了!”


    “哼,說了半天,仍然沒抓住那個混世魔王啊?那我來問你,瓦崗的其他將領可曾抓住一二啊?”


    “瓦崗軍見陣之後,那程咬金被我幾錘砸跑。我去追趕程咬金,瓦崗軍就此迴歸瓦崗山上。未曾捉住一卒一將!”


    “哦?一個卒子都沒抓住啊!那看起來這瓦崗也沒有拿下來呀?”


    “瓦崗山勢險要,敵人守備森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拿下來的!”


    “啊——嘟!”這時,張大賓把眼睛睜開了,“咣!”一下子把酒碗就拍案子上了,“大膽的裴……”他剛想說“大膽的裴元慶”。但,睜眼一看裴元慶,“嗚……”張大賓把這話又給咽了。怎麽呢?就見裴元慶二眸子充血,臉上的肌肉“唄兒唄兒”直蹦啊。裴元慶本來是個漂亮小夥子,但現在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了。手裏還拎著一對錘。從來沒見過裴元慶拎錘進來。張大賓一看情勢不妙啊:“裴元慶,你沒有完成任務啊。本總管限你三日之內拿下崗山,或者抓住那混世魔幫程咬金。你現在一個任務也沒完成,還有何話可說?!”


    裴元慶冷冷一笑:“總管,這崗山固若金湯,短短三日怎能拿得下來?末將才能疏淺,請恕末將難以完成!”


    張大賓一聽裴元慶這話,還“請恕末將”,啊——裴元慶軟了!像張大賓這種人,那就是軟欺硬怕呀。剛才一看裴元慶如同兇神惡煞,他不敢吭了。現在一聽裴元慶這語氣軟了,哎,他又來精神了!用手一指:“嘟!裴元慶啊,你居然藐視軍法,這還了得!既然你沒有完成任務,休怪軍法無情了。來啊!把裴元慶給我綁了,推出轅門,砍!”


    一聲令下,他的心腹早就做好準備了,帶著捆綁手往上一衝——


    就見裴三公子突然間把雙手往上一抬,把錘給舞捂起來了。“啪!啪!”“哎呦!”“啪——”左右兩錘,把這幾個小子給打出了中軍寶帳,“啪!啪……”落到外麵,再一看,腦袋砸扁了,胸口砸扁了,已是氣絕身亡。


    “啊!”張大賓一看,“裴,裴,裴元慶,你想幹什麽?!你要造反不成?!”


    裴元慶一咬牙:“嘿嘿,程咬金說得不錯呀,我一迴來,你勢必要拿我開刀!既然如此,我今天就造反了!”“噌!”一個箭步上去,掄錘照著張大賓,“啪——”把張大賓砸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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