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五迴 張大賓二殺裴元慶


    銀錘太保裴元慶著了空錘大將齊國遠的道兒了,他不該拿自己的八棱梅花亮銀錘去砸齊國遠的大錘。他不砸也不行啊,已然躲不開了,豁出肉頭撞金鍾,“噗!”“噗!”兩下子,齊國遠的戲法變漏了。哦,鬧了半天,是兩柄紙錘呀,嚇唬人的呀?!但是,裴元慶明白了,那錘中的零碎兒已然灑在他的眼睛之中了,把裴元慶七竅都給迷了呀,而且灑在眼裏,蟄得生疼啊,裴元慶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子,眼睛根本睜不開了。當大將的沒有眼睛,那哪兒成啊?裴元慶當時情知不妙,想不了別的了,趕緊給馬一個指令,拎著錘逃之夭夭,落花而逃。往哪走?不知道呢。


    嘿嘿!哎呀……齊國遠一看:你看,這麽看好好的兩柄錘,又給我砸爛了,迴去還得糊啊!“哎——裴元慶啊,你往哪裏跑?還不快點衝殺呀——”就這位把兩柄大錘往天上一舞吧,“嗚——”風一吹,“噗嚕嚕嚕……”好嘛,把這兩柄錘刮得整個給刮零散了,裏麵的東西也揚了起來。


    “哎呀!”程咬金一看,“在那裏丟人現眼呢!二哥呀,裴元慶跑了,怎麽著?”


    就見秦瓊拿起懷中令旗往前一指:“給我衝!”


    “衝啊——”


    “咚!咚!嗒!嗒……”號炮一響。“咚咚咚咚……”鼓聲就擂成一個了。


    “殺呀——”


    瓦崗軍往前一衝,隋軍頓時大潰,那還打什麽勁兒?一看先鋒官落荒而逃了,跑哪去了?不知道!可沒把老頭子裴仁基給急壞了呀,趕緊派幾員將領:“快去接應先鋒官!”自己還得在這裏指揮兵將抵禦瓦崗軍呢。但是,一看瓦崗軍一個個的如同下山猛虎,勢不可擋啊,怎麽擋啊?不得已,趕緊的把手一揮代替軍令:“快撤!撤!撤——”帶著隋軍往下就敗呀。


    瓦崗軍一路掩殺,殺得隋軍丟盔棄甲、拋屍荒野,死傷無數。瓦崗這一陣打了個大勝仗!光俘虜都俘虜了二三百人呢。


    程咬金樂了:“哎呀……看見沒?還得是我親自出馬呀,啊?!昨天你看你們打仗打得,全是敗仗!今天我一出馬,怎麽樣?打勝仗了不是?”


    眾人也不敢樂,怎麽呢?今天你打勝仗?“這是下三濫的手段呢,這不如同街麵上那打架鬥毆的流氓,打不人家就撒石灰嗎?這、這算什麽英雄呢?”


    “哎——”程咬金一擺手,“你們懂什麽呀?這叫有力使力,無力使智!能打贏了就行唄。再說了,這一招也不是我想的,你得問三哥去,那是他想的損招。”他全推給徐懋功了。


    徐懋功也不爭辯,微微一笑,把手一擺:“收兵!”


    “收兵!收兵!”


    “唿嚕唿嚕唿嚕唿嚕……”瓦崗軍人家得勝迴山了。到山上排擺酒宴是熱烈慶功啊。


    按下這邊慶功不說,單說三公子裴元慶,跑出多遠去,索幸人家崗山沒打算要他命,沒有派將領在後麵掩殺。跑出多遠去聽到後麵沒追殺聲音了,這才把這馬給帶住,“籲!籲!籲——”哎呀!就覺得雙目灼燒啊,都睜不開眼了,使勁睜,隻要一見光,哎呀!這個刺痛啊。就想找個地方洗一洗。但看不見怎麽洗呀?怎麽找水呀?


    正著急之時,手下的將領追過來了:“先鋒在這兒呢!先鋒在這兒呢!”趕緊保著把裴元慶保迴了隋營。趕緊找水吧。


    這還沒等找水洗眼呢,有人過來了,說:“總管讓先鋒即刻進帳!”


    “哎呀,這眼睛沒洗呢……”


    “沒洗,也得進賬!總管那邊發脾氣了,催得緊!”


    裴元慶沒轍,隻得讓大家攙扶著,(看不見呢,)摸到了中庭寶帳。有人領著進了帳內。


    老將軍裴仁基早就在這裏了,正擔心呢。一看兒子迴來了,又驚又喜呀,趕緊過來:“元慶啊,你沒什麽事兒吧?”


    “我的眼睛被迷了,不知什麽東西,十分疼痛啊。”


    “啊,趕緊請軍醫醫治啊!”


    “啊——嘟!”張大賓不幹了,一拍虎威,“怎麽著?!本總管在這裏,沒有一個人把本總管放在眼裏嗎?!沒看到嗎?我沒下命令,誰讓軍醫給他醫治呢,啊?!”


    呀,這位發脾氣了!一發脾氣,“唰——”眾將都不敢再顧裴元慶了,趕緊地列立兩旁列好了。


    裴仁基不忍心鬆手,但也沒辦法呀,隻得拍拍元慶,他也退到一旁。


    裴元慶聽了聲音了,咬著牙忍著疼趕緊地一撂魚鰨尾跪倒在地:“末將裴元慶參拜大總管!”


    “嗯……”張大賓一瞅裴元慶,哎呦!張大賓心中一喜呀。怎麽?就見裴元慶麵色發紫,兩個眼睛的眼圈兒發黑發紫,但兩個眼睛有點發紅、有點往外腫。嘿!張大賓一看——這、這、這是受傷了?弄不巧中毒了吧?怎麽這模樣啊?但心裏高興,臉還沉沉著。“啪!”一拍虎威:“嘟!所跪何人呢?”人家都說叫裴元慶了,這還問呢。


    裴元慶一聽,心裏一翻個兒呀:“末將裴元慶!”


    “裴元慶——哎呀……裴元慶不挺厲害嗎,嗯?怎麽如此狼狽呀,啊?”


    “末將在兩軍陣前著了瓦崗賊人的道兒了,中了他們的奸計了。他們不是末將的對手,居然使用下三濫的手段算計末將。末將雙眼被他們用東西給迷住了,還望總管允許讓末將洗洗眼睛,醫治眼睛後,再來迴話。”


    “啊——嘟!裴元慶啊!昨天我怎麽說的,嗯?本總管怎麽交代的?!本總管給你三天時間,讓你三天務必拿下瓦崗寨!今天多好機會呀。我聽人說了,連瓦崗寨的那個反王程咬金都親自出陣臨敵了。程咬金能有多大能耐?與你對陣,你居然在人家麵前走不了一個照麵啊!被人家三招把你頭盔都給砍下了!真真喪我隋軍的銳氣,滅我大隋的威風!緊接著又上來一個什麽什麽齊國遠,兩柄紙錘把你給唬住了,後來中了人家的詭計。這怨誰呀,啊?!怨你裴元慶沒能耐!怨你裴元慶不是人家對手啊!你身為大將上陣臨敵,連這點兒防範都沒有?你枉為先鋒啊!丟了我大隋朝的人,挫傷我隋軍銳氣!而且被人一路掩殺,先鋒營損傷被俘者將近五百人呐!裴元慶啊,這仗就這麽給我打呀?就這麽平瓦崗啊?我聽說你的眼睛被眯之後,你光顧著自己逃命了,扔下先鋒營自己逃之夭夭。像你這樣不顧軍隊的將領,要你何用?!來呀!”


    “有!”刀斧手又過來了。


    “把這臨陣脫逃的裴元慶給我拉出去,斬!”


    “是!”


    刀斧手這一次換他自己的人了。張大賓一看上一次的那些刀斧手不聽自己指揮,換了自己人。上來就按裴元慶肩膀啊。


    “總管!總管!”裴元慶喊了兩嗓子。但喊出去了,也覺得自己怎麽說這話呢?“這……唉!”裴元慶一歎氣,這膀子就被人給按住了,一擰膀子往外就推呀。


    “呃,總管,總管!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裴仁基老將軍趕緊轉出來了,撩魚鰨尾跪倒在地。“總管呀,總管開恩呐——”


    “嗯?”張大賓臉蛋子往下一沉,“裴仁基,上一次我要殺裴元慶,你就為他求情,本總管已經給了你一個麵子了。今天還為他求情。難道說你的兒子觸犯軍規,本總管就殺不得嗎?!殺一次,你求情一次。這樣一來,本總管還怎樣帶兵?!裴仁基,今天不許你再給你兒子求情啊!你兒子大敗而迴,傷兵損將,扔下兵士,私自脫逃,挫動我隋軍銳氣!論哪一條都該殺他呀!還求什麽情啊?!再有求情者,亂棍打出!把裴仁基給我打出去!打出去!”


    “是!”


    又有人拿著棍杖就過來趕裴仁基啊:“老將軍,出去吧,出去吧,別在這裏惹總管生氣了啊。趕緊出去,趕緊出去,我們也不願打你,走走走走……”拿棍子就往外轟啊。


    哎呦!旁邊這些北海軍的偏將、副將、牙將一看,這總管太不講道理了!不明擺著想要我家三公子死嗎?我家三公子這兩天容易嗎?在兩軍陣前力敵賊寇啊。今天著人道兒了,哎,稍微打了個敗仗。但你別忘了,勝敗乃軍家之常啊!說誰打仗不打個敗仗啊?哪有常勝將軍呢?就因為這件事情殺大將?這、這說不過去呀!這些將領一多半都是裴仁基提拔上來的,從剛入伍的小兵蛋子,人家老將軍一點一點地給他提拔、一點一點的給他們立功,誰都受過老裴家的恩惠呀,裴仁基平常對他們特別好,這些人都感恩戴德呀,又都是一個軍營裏出來的。一看三公子要被斬、老將軍要被趕,這些人不幹了,“唿嚕唿嚕……”滿營眾將四五十號人全都跪倒了:“總管開恩!”“總管開恩!”“我等願保裴三將軍!”“我等願保三將軍!”“我等願保!”“我等願保”……


    “嗯?”張大賓一看一瞪眼,“怎麽著?又是你們!要攢雞毛湊撣子呀,啊?前者,我要殺裴元慶。就是你們左擋、右擋!今天又在這裏阻刑。難道說你們眼中沒有軍法了嗎?本總管告訴你們,今天這裴元慶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本總管軍法無情,治軍甚嚴!哪個再求情,與之同罪,立斬不赦!都給我退下去,不準求情!”


    張大兵還以為自己一瞪眼一撇嘴就得把這些人嚇退了。沒想到,在場的四五十號跪在那裏是一動不動。


    “嗯?”張大賓一看,“你們想幹什麽?難道說你們還敢違抗本總管的將令不成?還不趕緊給我退下去!”


    這些人還不動彈。其中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將領往前跪爬幾步,把腰杆一拔:“總管,總管,您消消氣兒,您、您先休發虎狼之威、莫動雷霆之怒,聽末將說兩句,行嗎?”


    呀!張大賓一看,這將軍姓劉啊,是裴仁基手下的心腹大將。“啊——劉將軍,你什麽意思?”


    “總管啊,我現在把話說明白了,我要替裴三將軍求情!為什麽求情啊?裴三將軍沒什麽錯呀。勝敗乃兵家之常啊,不能說打一次敗仗,就殺一個先鋒官呢。要照這樣的話,那、那我們、我們都不幹了,我們沒法幹呢。裴先鋒官打了敗仗了,就把裴先鋒官殺了。那下一步誰當先鋒官呢?誰也不敢當啊,誰當誰不能打敗仗啊,誰又不敢保證自己打勝仗,那就導致誰也不敢接先鋒官之印了,對不對呀?咱不能因為這一次小小的敗仗就殺先鋒官呢,他犯的不是死罪呀。另外,總管,您是給他三天時間,這才一天呢,一次見仗沒拿下崗山,您就行軍法。我不知這個軍法是哪一條軍法?裴三將軍罪犯哪律、法犯哪條了?希望總管給我們說一說。如果總管說不出來,今天末將就算死,我也要保裴先鋒!請總管開恩!


    “哎呀!”張大賓一看,“劉將軍!我知道你跟裴元慶素常交情甚厚,你這就是要替他說情。”


    “對!我就是替他說情!”


    “本總管剛才說了,誰替他說請與之同罪、一律問斬!”


    “我、我死,我不活了!愛怎麽的怎麽的!總管,你把我拖下去殺了,我寧願陪著先鋒官死!我認為先鋒官沒罪。所以,我請求總管收迴成命!不然的話,我寧願去死!”


    他一說這話,後麵又有幾個將領上來了,“我也替先鋒官求情,我也願死!”“我也願死!”“我也願死!”“把我殺了吧”……有這幾個人一咋唿,“嗡——”四五十號全往上挪呀,就逼近了張大賓,全給裴元慶求情啊。


    “哎?這……”張大賓剛才這眉毛還立著、眼珠子還瞪著,現在一看,張大賓咽口唾沫,往後倒退兩步,脊梁骨就冒了涼氣了。呀!張大賓一看,這些將領的情緒也有些反常啊,一個個麵帶不服不憤之色,好像要跟自己拚命似的。哎呀……張大賓一琢磨:不行。雖然我現在是四路總管,軍權在握。但是,我、我也不能得罪這些人呐。現在看來,我這手底下還都是老裴家的將領啊,我現在貿然殺裴元慶,他的枝枝葉葉我不剪,除了他,這些人不幹呢。一旦生了嘩變,哎,我還真就彈壓不住啊。嗯,看來,現在還不是殺裴元慶的時候啊。要想殺裴元慶,首先得把這些枝枝葉葉給剪除了!“嗯,嗬嗬嗬嗬……”張大賓那是街麵上的混混兒,見風使舵、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本事那多厲害呀,馬上就轉了一副笑容。“哎、哎、哎呀……各位將軍!起起起……起來……”親自過來把劉將軍和眾人扶起來了。“哎呀……你們呐,不懂本總管的一片苦心呐!你們以為我真地要殺元慶嗎?不是啊!我這是急的,這是氣的呀!你說這一次,皇上給咱們十萬軍隊,日耗糧草無數啊。咱們在這裏多待一天,朝廷就得多撥一天的餉、多給一天的糧啊,那得多少糧啊?老百姓得種多少天呢,嗯?增加百姓負擔呢!我這是為朝廷著急,為皇上著急呀!元慶在皇上麵前力舉千斤鼎、降伏烈馬,一個名天下響,這麽大的能耐,來到兩軍陣前,屢戰不利。你們覺得我身為他的領導、身為總管,我該怎麽辦呢?我不得激勵激勵他呀,老懈怠哪兒成啊?這激勵怎麽激勵?不得嚇唬嚇唬嗎,對不對?哎,我哪能真殺他呀?就是這麽嚇唬嚇唬。你們呢,稍微求求情,我這麽一嚴厲點兒,再把他推迴來就行了,對不對?不是真的啊。各位將軍不必多想。行吧!既然你們現在也求情了,我激勵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來人啊,把元慶、把老將軍推迴來吧!”


    “是!”


    一聲令下把裴元慶、裴仁基又推進來了。


    兩個人雙膝跪倒:“多謝總管不殺之恩!”


    “嗯,都起來吧。裴仁基、裴元慶,非是本總管我不殺你們。按照裴元慶你的所作所為,今天犯下了軍規,理應問斬!隻是眾將苦苦哀求啊。另外呢,別忘了本總管給了你三天時間呢。現在過一天了,還有兩天。今天本總管饒你不死,還有兩天!這可是我跟你的約定,眾位將領聽見沒?如果再過兩天,你拿不下崗山,到那個時候,各位可別怪我了!不然的話,我這位置誰願意坐誰坐,行不行?那麽今天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罷。裴元慶啊,你畢竟臨陣脫逃了,扔下軍隊你跑了,使咱的軍隊今天遭受大敗呀。所以,你今天死罪本總管可給赦免。但是活罪難饒啊!來呀!把裴元慶給我推下去,重打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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