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五迴 三路總管意外身死


    隋軍密道偷襲瓦崗寨。走著走著,長平王邱瑞不見了,翟讓也沒了。哎?跑哪去了?宇文成龍正在著急呢。突然間,腦袋頂上有人說話了:“哈哈哈哈……宇文成龍!你這是聽到我過生日特地過來向我老人家祝壽的是不是啊?還給我帶這麽多人當壽禮。好啊!這禮我都收了!嗯——”這人一擺手。“唿啦——”兩旁山包上是伏兵四起!“噗!噗!噗!噗——”燈球、火把、亮子、油鬆全點起來了。


    “啊?!”宇文成龍大吃一驚,跟其他將領趕緊地坐在馬上抬頭往上一看,“啊!”可把這些人嚇壞了,亡魂皆冒啊。


    就見兩旁山包之上密密麻麻都是瓦崗軍。燈球、火把點著了,映紅了半張天呢!剛才說話的那個地方有一柄九曲黃羅傘,傘下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體格魁梧,腦袋似麥鬥,眼睛賽鋼鈴,一部紅虯髯正在這人手裏玩兒呢,“吱兒——”拉長了,一鬆手,“噗嚕嚕嚕——”又彈迴去了。“吱兒——”拉長了,一鬆手,“噗嚕嚕嚕——”又彈迴去了……哎,這人玩兒得挺美。身旁文武無數啊。


    咱說了,瓦崗寨都是小山包,丘陵地帶,不是崇山峻嶺,都是淤積出來的一個個的小土包,所以沒多高,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成龍一看:“你,你是何人?!”


    一問這話,那人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宇文成龍啊!你說就你這腦子,你也敢統兵帶隊伐我崗山?你怎麽琢磨著呢,嗯?恐怕,你怎麽死的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你不認識呀?你今天不是要到我的大德殿要擒拿於某嗎?我非別人,瓦崗之主!我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呐!”


    宇文成龍一聽,哦……他就是程咬金呐,今天晚上就要抓他!但,這人也沒醉呀,這怎麽迴事兒?


    “唉!”旁邊有將領反應過來了,“大總管,怎麽迴事,還不明白嗎?咱中了計了!中了人家的埋伏了!”


    “那現在怎麽辦?”


    “現在趕緊撤呀!”


    “呃,怎麽撤?”


    您看,連撤退都不會了。


    “哎呀,趕緊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往外衝啊!”


    “啊,對!趕緊地!”


    “趕緊什麽呢?您得下命令啊!”


    “我下命令好使啊?”


    “您是大總管呢,您怎麽了?”


    “哦……對對對……我把這茬兒忘了!快!快傳我將令: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趕緊往外衝啊!”


    這個道兒太狹窄了,比上一次老楊林侵入瓦崗山走的那道還狹窄,那好歹是山道兒啊,這就是個山縫!故意把人帶過來的呀。狹窄之處,挨邊兩匹馬那都走不通啊。你想往後退,這命令都傳不過去啊。


    程咬金在上麵哈哈大笑:“宇文成龍!你已然中了孤家的埋伏,你還想跑嗎?要想活命的話,趕緊放下兵器,孤王饒你一條狗命!如若負隅頑抗,還想往外跑,就這山道之上就是爾等葬身之處!給我射!先射那幾個騎馬的將領!”


    “是!”


    “啪啪啪啪……”箭如飛蝗,由上往下打,上打下、不費蠟嘛。


    那下麵好得了嗎?“噗!噗!噗!噗……”“啊!”“哎呀——”“噗通!噗通——”幾個將領紛紛中箭落馬。


    後麵的士卒不知發生什麽事了,還往前擠,將令傳不下去啊,前麵往後退,後麵往前擠,在山縫之中是自相踐踏,“噗嚕嚕——噗嚕嚕……”上麵往下又扔稻草,又潑魚油,然後往下扔火把,“噗——噗——噗——”順著山縫一道火光啊。如果現在來個直升飛機或者是無人機飛到上麵這麽一看呢,哎呀!好不壯觀!哪是一道小細蛇呢,隻不過全是火呀。


    “哎呀!了不得了!著火了——著火了——”往哪兒跑啊?轉身都轉不過來呀,即便是能往外跑,跑不多遠,發現那個被推倒的石牆不知什麽時候又被人給堆上了。再想往外推,勢比登天,人家那邊加厚了,把你的歸路給擋住了。頓時,山縫裏的隋兵是叫苦連天、哭爹喊娘啊。再往後退,退不出去了。這火也起來了,你不能往火裏鑽呢。怎麽辦呢?還是掉頭往前跑吧。前麵是什麽?是什麽也不管了,現在先避火吧!


    宇文成龍帶著一些沒死的將領(那死的也帶不動了)就往前跑啊。他們是一邊跑、一邊死,一邊跑、一邊死……跑來跑去,宇文成龍再看身邊也就剩下四五個大將了,其餘全報銷了!不過還好啊,越往前走,山道越寬,越往前走,地勢越闊,往前衝了得有四五裏地,“唰——”豁然開朗了,一片大空地。在這裏,似乎都能看到那大德殿的屋頂子了,因為看見一部建築群呢。


    宇文成龍一看,哎呀,終於到了!隻要沒人發現,咱真就能夠偷襲這大德殿呢!還惦記這事兒呢。


    哪知道,剛一出來——“咚噠!”“殺呀——”“嘩——”對麵伏兵再起!領兵帶隊的人高馬大,掌中一杆三股托天鋼叉。非是別人,正是鐵麵判官尤通尤俊達!尤俊達兩邊是藤牌手。藤牌手後麵站著弓弩手。再往後,大刀隊。一個個旗號鮮明、大刀晃眼。現在已然到了淩晨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朝霞被大刀反射出來絢麗奪目啊。


    “哈哈哈哈……哎!”尤通坐在馬上冷冷一笑,用大叉一指:“宇文成龍!你還想跑嗎?還不趕緊地下馬受降,饒你不死!”


    “呃……”宇文成龍仔細一看,這人麵熟,“你是何人?”


    “瓦崗五虎上將鐵麵判官尤通尤俊達是也!”


    “尤……啊——尤俊達呀!嗨!本總管的手下敗將啊!你忘了那一天,你被本總管一鳳翅镋打得抱鞍吐血了嗎?”


    “哼,哼。”尤俊達一樂,“是嗎?哎呀……我還真忘了。哦……想起來了!那一天,早上飯吃的是白斬雞呀,那雞煮得不太熟,裏麵帶血包的。我這人還有毛病,愛噙個血包在嘴裏頭,我玩兒啊,就是打仗的時候,不慎把它咬破了,怪腥的,我這才迴歸本隊呀。什麽被你镋打的呀?不信呢,你再過來,咱再比比,看看你那鳳翅镋能不能拍著你家尤爺爺!來來來來……”


    “我這……”宇文成龍有點兒不敢上去。


    旁邊有將領一看,那不能讓三路總管上去,“呃,我們上去!啊——”拍馬掄刀上來一人。


    尤俊達嘿嘿冷笑:“好久沒痛快打仗了。上一次打敗仗,那玩意也太難受了。好啊,我今天就拿你開開葷!”往前一催戰馬,晃動掌中三股托天鋼叉,與來將是大戰一處。


    “噠!噠!噠!噠……”“噗!”也就是五個照麵,尤通厲害呀,大叉一下子就穿到這位頸嗓咽喉了。中間那股穿過去了,兩邊兩股鋼叉在那兒托著這位的下巴殼。“哎,你下馬吧!”前把一壓、後把一翻,“柔——啪——”由打馬上給挑出幾丈開外,摔倒在地上了。那還活什麽勁兒?當場斃命!


    第二個隋將往前一衝,“叮當!叮當!”沒幾迴合,“噗!”讓尤通一叉就捅小腹上了。“啊——”這位慘叫一聲,尤通雙手一擰,“哢!”一絞,那肚子裏的零碎全給絞爛了,還活什麽勁兒啊?當場就死在馬上。


    “砰!”尤通把鋼叉拔出來了。“嘿嘿嘿……我說大總管,該你了呀!這些都是一些不禁打的。您老人家能耐,來來來,打的我抱安吐血的,今天再來看看行不行?!”


    “我……”宇文成龍心說話:“這行不行啊?可能行吧。”怎麽?“我這功夫起碼的比我這手下大將的功夫要強些啊。那天在兩軍陣前也是這樣啊——隻要他們上去肯定死。我要上去,肯定勝啊。我今天跟他拚了!”


    宇文成龍,您別說,還真有點膽量,一催胯下馬,掄掌中鳳翅鎏金镋上去了,“賊人呐!拿命來——”“嗚——”一镋砸下來了。


    尤俊達斜愣著眼、撩著眼皮往上一看,這镋離自己腦袋還有三尺遠,就見他把掌中三股托天叉往上一托,這真是托天叉啊,“開!”“嘡!”宇文成龍這大嘡正拍在這杆三股托天叉上。宇文成龍就覺得雙臂一麻,虎口這麽一疼,虎口震裂了。“哎呀!”拿镋不住,“柔——”這镋直接地給崩飛了。


    “啊!”可把宇文成龍嚇壞了——人家怎麽那麽厲害?一招就給我把镋崩飛了!壞了!那一天,人家肯定是假敗呀!他現在明白了。明白過來晚了!他腦袋一蒙:不行,趕緊跑!圈馬要跑——


    跑?跑不了!尤俊達把大叉一豎,用這個叉麵(他沒用那個叉刺兒)這麽一掃,“柔——啪!”正掃在宇文成龍右胯骨上邊。尤俊達心說話:“我把你從馬上給掃下來,生擒活捉呀!”所以,尤俊達覺得沒用太大勁兒,一下子把宇文成龍就由打馬上掃出去了。


    但,您別忘了,宇文成龍現在正是在做圈馬的動作,這個身子已經半斜了。這麽一掃,掃的這個弧度是往宇文成龍他的隊裏掃的,“柔——啪——”一下子就趴到隊裏那地上去了。他往那兒一趴,把隊裏將軍騎的那馬都給弄驚了。本來那些將軍現在已然亡魂皆冒了,已然有點想往後退了,一看三路總管的鳳翅鎏金镋都給崩飛了,三路總管那麽一圈馬,他們機械性地本能地也一圈馬,那意思:趕緊撤吧。就這個時候,宇文成龍,“啪!”趴在那裏了。頭上戴的盔給摔出去了,頭發披散下來了,這就沒有防護了。正巧別人那馬也圈過來了,馬蹄子“啪”一蹄子踹在宇文成龍的太陽穴上了,宇文成龍當時覺得眼前這麽一黑,以後的事兒就不知道了。那再清楚了,就碰到閻王爺了。怎麽?被這一馬蹄子給跺死了。


    尤俊達還不知道呢,一看,想跑啊?跑不了!“各位!射箭!”“啪啪啪啪……”在後麵這麽一射箭,敵軍紛紛落馬,紛紛倒地死,傷一片。


    尤俊達高聲喊喝:“要活命的快快下馬受降!放下兵器投降,饒你們的性命!眾兒郎,給我掩殺!”帶著人馬在後麵就衝過來了。


    衝到近處,尤俊達一看,這宇文成龍還在地上趴著呢:“快把宇文成龍給我捉過來!”


    “是!”


    有人過來把宇文成龍往上一提,一看,“哎呦!呃……將軍,宇文成龍好像不行了。”


    “嗯?”尤俊達在馬上仔細一看,謔!太陽穴被踏破了,眼珠子都努出眶外了,用手一摸,早沒了唿吸了。“哎呀!”尤俊達把手一攤,“毀了,毀了,毀了……這下完不成任務了。”怎麽?“奉了大帥、軍師的命令,就讓我在這裏攔截宇文成龍,而且命令我務必要捉活的呀。這、這、這這這怎麽辦呢?”但,人死不能複生了,後悔也來不及了。“趕快!快把屍體搭起來!好生保護了,別、別再被馬踩了。再踩爛乎了,我真沒辦法交待了。給我殺吧!”


    這下再殺、再追,有理由了,一邊殺、一邊喊:“哎——隋軍別走了,你們的三路總管已然死了,還不趕緊地下馬受降,還不趕緊地扔下兵器投降啊!你們跑不了了!你們的總管死了……”這麽多瓦崗軍一起喊“總管死了”。


    本來隋軍中計都已然沒了鬥誌了,再一聽總管死了,那很多隋軍幹脆不跑了,把兵器往地上一扔,“噗通!噗通……”全跪那裏把雙手舉起來了,“我們願降!我們願降!”跑也跑不了啊。一個降帶動一片,“唿嚕……唿嚕……唿嚕……”最後,連那幾個帶兵的將領一看,嘿!咱也降吧,保命要緊!紛紛跳下馬來,扔兵器,他們也降了。


    尤俊達一看,行啊!“趕緊地把這些將領綁了!把這些士卒十個人為一捆全給捆了!”


    怎麽捆呢?全捆沒那麽多麻繩。用一條繩子把十個人拴在一起,這樣,誰都跑不啊。就這麽,十個人拴一起,十個人拴一起……這場戰鬥才算結束。


    五千隋兵被俘虜的得四千多。再看山穀當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全是死去的隋兵。光打掃戰場就打掃到當天的下午。快到晚上了,才把這條山縫給打掃幹淨,太窄了呀。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說:“啟稟魔王陛下、元帥、軍師、丞相。長平王邱瑞、翟寨主以及其他寨主帶領著隋朝的大軍已然來到南門外受降!”


    “哦?”程咬金、秦瓊一聽特別高興,趕緊按照既定計劃帶領崗山將領是下山開門迎接呀。


    說:“長平王邱瑞不是在崗山上麵嗎?怎麽又跑到崗山外麵了呢?”咱說書的一張嘴表不了兩家話呀。咱不說了嗎?隋軍要偷襲大德殿。結果走著走著,長平王邱瑞不是不見了嗎?連同小霸王也不見了。幹嘛去了?旁邊還有條密道呢,隻有小霸王翟讓知道啊,早就給老王爺定好計策了。什麽時候定的?那老王爺天天勸降、天天勸降,做翟讓他們的工作,那是白做的嗎?那就是在商量計劃呢。翟讓早就領了秦瓊、徐懋功的命令了:“你們故意被宇文成龍俘虜。你們放心,到大隋營中有老王爺,你們受不了罪、吃不了虧。你們被訓幾天之後,就假意投降宇文成龍。然後以待時機,看什麽時候崗山裏頭九次想起五響禮花,你們就告訴宇文成龍,說是魔王陛下正月十一要過千秋之喜,每年到這個時候要喝的酩酊大醉,你們可領兵偷襲。半道上,你們就逃了……”所以,倆人商量好了,半道就溜了。趁夜色誰也看不到,偷偷地鑽山石剌子就溜出來了。


    瓦崗山早就給二人準備了五千精兵。五千精兵全是穿著大隋朝的軍裝號坎。另外還撥給了十來名將領。


    邱瑞不辭辛苦,別看這麽大年紀了,鋼得給用在刃兒上啊,這個時候不賣命,什麽時候賣命啊?這是個危急關頭啊。所以,帶著五千兵又重迴了大隋營。


    隋軍有接應的呀,一聽瓦崗山裏頭喊殺震天,也著急呀。但是,沒聽到號炮響。長平王邱瑞吩咐過,隻要沒有號炮響,我們不能夠往裏衝。正在這兒著急呢,長平王邱瑞迴來了。一看,帶著那麽多人馬,哎呦,這將領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迎過來:“老千歲,老千歲,怎麽樣啊?”


    “唉!”長平王一擺手,“別提了!快擂鼓聚將!有要事相商!把所有將領全都聚到中庭寶帳來!快快快快……”


    “是!”


    把全部將領聚集到了中庭寶帳,又叫中軍寶帳啊,一個不落全聚集過來了。


    這些將領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長平王邱瑞,哎?沒看到三路總管宇文成龍。這怎麽迴事啊?


    邱瑞當時哈哈大笑:“各位!宇文成龍現在已經做了崗山俘虜了!五千大軍全被人家抓俘虜了!那些隋將,大家也知道,都是走宇文化及門子的,全部死在了崗山之上!”


    “嘩——”下麵全亂了。


    “不要亂!”邱瑞把手一擺,“在場的諸位不是我邱瑞的學生,就是我邱瑞的弟子,要麽就是以前的老同事,也算我邱瑞的心腹。所以,我才沒讓你們今夜偷襲瓦崗。為什麽呢?因為今夜偷襲瓦崗乃是本王與崗山的魔王陛下定下的計策,是有去無迴!”


    大家更傻了,這、這到底怎麽迴事兒?


    邱瑞這才告訴大家:“我早就投降瓦崗了!這個大隋朝沒法輔佐呀!我在前麵賣命,他在後麵監視我家,把我家小軟禁起來了,即便這場仗打贏了,也沒有我長平王的好啊!你們也是!你們本來都是南陳的將領,後來降了大隋。可是,隋朝哪把咱們當人看呢?不一視同仁呢!把咱由南地調到北方,分散到隋軍之中進行改編,這就不提了。那咱們一直沒有什麽晉升的機會啊。什麽事情都不如隋朝他們原有的將領!大家怨聲載道,經常給我嘟囔。我每每都安慰大家:靜待時機!那麽今天,時機到了!我就想問問大家,願不願跟隨我長平王邱瑞投靠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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