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迴 敵我議定歸順計謀


    正說到三打瓦崗戰,又叫三困瓦崗寨。宇文成龍和長平王邱瑞帶領十萬大兵在瓦崗南麓排開陣勢。炮響三聲,是挑敵罵陣。


    剛一叫陣,“嘎啦啦啦……”瓦崗寨的南門洞開。“咵咵咵咵……”由打崗山生龍活虎一般殺出一隊人馬,一出寨門,二龍出水兩旁一排。秦瓊跨騎黃驃馬帶著五虎八彪十六駿殺出崗山南門。雙方就算是拉開陣勢了。


    秦瓊勒住坐騎,離多遠就看到了姨父長平王邱瑞,現在秦瓊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麽麵對姨夫。秦瓊就這麽一個人,雖然知道現在是兩國仇敵,但畢竟自己姨夫對自己有恩呢,若不是姨夫,可能自己早就死在了大興城中了。現在沒想到,在兩軍陣前見到了。原來見邱瑞,那是一身便裝,或者是一身朝服。可今天再看邱瑞,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那邱瑞旁邊,也是隋軍正中央,一匹高頭駿馬,馬鞍橋也端坐一員大將,黃金龍鱗盔被東邊太陽這麽一曬,閃閃發光。後麵有人給挑著大纛旗,上麵寫著“討逆大將軍宇文”!秦瓊一看,宇文成龍!一瞅宇文成龍,這個身材要比他哥哥宇文成都矮小得多。但是,長得也不錯。秦瓊見過宇文成都,心說話:光聽說宇文成龍是一個少爺坯子,是一個紈絝子弟。但他畢竟是宇文成都的弟弟啊,不知道他更像宇文成都呢,還是更像宇文成祥呢?如果像宇文成祥呢,那就不在話下了。


    秦瓊在那兒打量,宇文成龍和邱瑞也在打量秦瓊。邱瑞就怕出來的不是秦瓊。一看是秦瓊,老頭的心的“噔噔”直跳啊。怎麽?激動的。宇文成龍也仔細看看對麵。邱瑞給宇文成龍介紹:“瞧見沒?正中央大纛旗下,那就是我的外甥秦瓊啊,就是崗山上的大元帥呀。他身邊就是崗山的反賊,什麽五虎八彪十六駿等等等等。據說,都是能征慣戰之人,我們要萬分地小心呐。”


    “嗯!”宇文成龍點點頭啊,“老王爺,您別說,這崗山賊匪,哎呦,還都挺威風的呀。您看看,一個個的,我看著比咱們的將領還要威風。”


    您說有這麽當大帥的嗎?這不長人銳氣滅自己威風嗎?


    “啊,”邱瑞趕緊一點頭,“是啊,不然的話,靠山王以及二路帥怎麽都會敗在他們手下呀?所以,對付他們,要多加地謹慎呢!”


    “嗯。那怎麽著?咱現在開兵見仗?哪位將軍去擒拿秦瓊?!”


    他剛一問這話,邱瑞趕緊攔住了:“總管,您先別忙,先讓本王上陣,我去質問一下秦瓊。我先憑著我三寸不爛舌、兩行伶俐尺,我看看能不能說降秦瓊。因為甭管怎麽說,這個秦瓊還算是我的外甥。我如果能靠嘴把他說降嘍,咱不就省大事了嗎?如果說降不了,我跟他開兵見仗,我鬥鬥這個秦瓊。我還真就沒跟秦瓊見過麵呢,今天兩軍陣前是第一次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幾合勇戰!”


    “哎呦,老千歲,您上陣?您這麽大年紀了,成嗎?”


    “成不成的,我先打個先鋒吧,先給總管探探道,也給大家長長誌氣——我這麽大的一個老卒都敢上陣。迴頭這些將領還不得人人奮勇、各個爭先呢?”


    “嗯!嗯!哎,老千歲呀,您真是為我考慮呀!可是您要多加留神。”


    “量也不妨!駕!”說著,雙腳一踹繃鐙繩,馬往前驅,“咵咵咵咵……”這匹馬就來到了兩軍正中央。然後,老頭兒抖丹田喊了一嗓子:“嘟!對麵的那中間騎黃驃馬的可是瓦崗的大帥秦瓊秦叔寶嗎?我是你的親姨夫長平王邱瑞!秦瓊啊,有沒有膽量過來與本王搭話呢?”他得喊,因為兩軍陣離得特別遠。


    秦瓊一聽,邱瑞指名點姓要找我說話,不知何意?秦瓊看看左右。


    單雄信說了:“二哥,如果您覺得不好意思,小弟願替你去鬥一鬥這個長平王邱瑞。”


    秦瓊一擺手:“五弟,你們在此給我觀敵掠陣,我不知道我這位姨夫喚我上前有什麽事兒。我先上前答話,然後咱們再見機行事!”


    說著,秦瓊也一踹鐙,這匹黃驃馬也衝出本陣來到了兩軍陣的陣當中了,與長平王邱瑞馬頭對馬頭,離得也就是五米來遠,那就相當近了。


    秦瓊在馬上一抱拳:“姨父一向可好,恕甥男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馬上一躬,權當行禮了!”


    “嗯!”邱瑞一點頭,衝著秦瓊一擠咕眼兒:“叔寶,這一次看見沒?十萬大兵來攻打瓦崗,形勢十分嚴峻呐。兩軍陣前絕非是講話之所。這麽著,一會兒,咱倆假裝罵起來,哎,我假裝勸你投降,你假裝不投降。然後,你綽兵器、我綽兵器,咱倆打鬥起來。一邊打,你抽冷子就往旁邊跑,把我帶進……我不知道你這個地勢怎樣,應該你比較熟悉。哪個地方有密林,哪個地方有背人之處,哎,就把我帶進那裏,我有要事和叔寶你說,這裏不能講話,你明白嗎?”


    “哦,哦,哦……明白!明白!”秦瓊一聽,就知道了。姨父這話中有話呀。


    簡短就說這兩句,就見長平王突然間把眉頭一立,用手一點秦瓊:“我剛才給你說那麽多,你一點兒也不思悔改嗎?你一點兒也聽不進去嗎?眼瞅著我這十萬大軍已然來到你瓦崗南麓。我家大總管一朝令下,十萬鐵騎一起往前平推,你這瓦崗彈丸之地旦夕不保!覆巢之下無有完卵!爾還不放下兵器,下馬投降!我在天子麵前於爾等美言幾句,饒爾等不死,你看怎樣?”


    秦瓊一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老匹夫!”


    哎?!邱瑞一聽,好家夥,這就罵上我了?行啊,就這麽演吧!


    “老匹夫啊,你就是昏君楊廣的一條狗!”


    哎?!邱瑞一聽:你能不能罵點好聽的呀,啊?!又罵我老匹夫,又罵我是一條狗,這太、太難聽了!“好啊!秦瓊不聽我良言相勸,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能為?”嗨!”這老爺子用腳一挑鳥翅環得勝鉤上取下了他那一杆亮銀槍。邱瑞的亮銀槍也是勇冠三軍呢。不然的話怎麽能交出來四寶大將尚師徒呢?尚師徒就使槍啊。老頭子這杆槍也是出神入化。“秦瓊啊!逆子!休走,著槍!”往前一踹鐙,鐙帶繃凳繩,這馬往前衝,是擰槍便刺!


    秦瓊一看來了,要打仗呢。秦瓊趕緊也取下自己虎頭造金槍擺槍相迎。


    “嘡!”兩人就撞了一槍,這馬一錯鐙,一個照麵結束。盤旋過來,再次第二個照麵,“咣!”又撞了一下,兩個人馬打盤旋是大戰一處。


    當然了,秦瓊那是假打假戰,邱瑞也一樣啊,一邊耍槍一邊喊:“逆賊!著槍!”


    秦瓊也說:“老匹夫看槍!”


    當等馬錯鐙的時候,邱瑞小聲就說了:“打幾迴合啊,打幾迴合就走!”


    “明白姨夫!我看著他,咱們得把這戲……演好了!”怎麽?又迴來了。


    那瓦崗群雄知道秦瓊的武藝呀,這麽一看:“哎,二哥可沒使上勁呢,這槍法使得也散了,好像跟兒戲似的呀。”“看來,二哥是手下留情的。哎呀……二哥,這個人呢就是這樣啊,心慈麵軟的,一看是他姨夫不好意思下手了。這、這何苦呢!你反正早晚得打呀。“啊——擂鼓!”趕緊讓人家擂鼓,催秦瓊動手啊。“咚咚咚咚——嗚嗚嗚——咚咚咚咚”


    這邊鼓一擂,宇文成龍這麽一看,哎呦!宇文成龍可沒見過秦瓊,更沒見過秦瓊武藝呀,他看著挺美:哎呀,這、這個崗山大帥真是槍法好啊!老王爺的槍法也好啊,比我學的強!”廢話,誰不比你強啊?“哎呀,這個秦瓊,不知道我上陣能不能贏他?哎呀……這得……這、這得打了十來個迴合呢?呃……呃,他擂鼓了?咱也擂鼓!”他吩咐一聲,“咚咚咚咚……嗚——嗚——”一起喊呐:“王駕千歲旗開得勝、馬到成啦——活捉崗山的賊匪啊——活捉秦瓊啊——”


    兩邊一擂鼓一叫喚,秦瓊、邱瑞得說話了,怎麽?剛才不敢大聲。現在被鼓聲蓋著,你就算扯著嗓子也沒人聽到了。邱瑞這個時候跟秦瓊已然打鬥到二十個迴合了。


    邱瑞說了:“叔寶,行了,我有點累了,久不上沙場了。你這樣再打下去,我就得被你生擒活捉呀。”


    秦瓊說:“那怎麽的?”


    “怎麽的?你趕緊地敗。你呀,給我一個破綻,我紮你一槍,你就往下敗,我就追你,咱們追到沒人之處,好說話。”


    “好嘞!嗨!”秦瓊突然間一槍刺過去了。


    老王爺往旁邊一閃,一槍走空。老王爺就手一槍,“噗楞”一擰,好像給秦瓊鉚上了,其實沒鉚上,老王爺心中有底兒,秦瓊那裏也有底兒。


    秦瓊假裝是被鉚上了:“哎呀,不好!”趕緊一駁馬,沒敗歸本陣,而是落荒而逃了。


    嗯?邱瑞一看,“秦瓊啊!爾個逆子!爾往哪裏跑?!我非得除掉你不可!駕!”壓槍是追趕秦瓊。


    戰場上突然間一變化。哎呦!單雄信吃一驚:“不好!難道說二哥中招了嗎?”


    旁邊謝映登拍拍單雄信:“五哥呀,稍安勿躁。我看二哥不至於。剛才二哥一直用槍是逗著老王爺的,並沒跟老王爺真打實戰。那麽突然間讓老王爺鉚了一槍,雖然離得遠,看不十分真切。但是,我覺得這一槍應該鉚不上。既然二哥敗走了,看來此中定有緣故。看看吧,如果隋兵那邊不去追趕,咱也暫時別去。我覺得此中定有蹊蹺。”


    “嗯,嗯。”單雄信點點頭,“賢弟言之有理,但願無事啊。”


    往對麵一看,隋軍沒有動彈。怎麽?宇文成龍一看:“行啊,老王爺寶刀不老啊!一上陣,居然把瓦崗的大元帥秦瓊秦叔寶給殺敗了,哎呀,殺得落荒而逃啊。太好了!擂鼓!擂鼓!”他也不派兵接應,卻一個勁地催擂鼓。擂鼓給誰聽啊?


    在鼓聲當中,秦瓊帶著邱瑞就跑到了旁邊去了。一口氣兒跑出去十來裏地。這個地方有一片密林,秦瓊這匹馬就鑽林子了。老王爺一看,跟著秦瓊也鑽進去了,在裏麵又走了兩三裏地,來到密林深處,都看不到林子外麵了,秦瓊這才把馬停住,“籲——籲——”然後,把馬圈迴來。


    邱瑞這時也追到近前了,“籲——”邱老王爺把馬也勒住了。“哎,哎,哎,年歲大了,大了呀。人老不講筋骨為能啊。在家裏不顯,覺得自己不含糊,平常,踢腿呀、委圍腰還行。嗨,真正上了戰場啊,不行嘍……不過,今天也痛快呀。叔寶,上一次情形緊急,就沒有看你的武藝呀。今天咱爺倆這麽一過招啊,武藝不錯!你的槍法裏頭可有羅家槍的影子呀,難道說是你的姑父傳授給你的嗎?”


    秦瓊一點頭:“是啊,是我表弟傳給我的,奉我姑父之命傳的。”


    “哎,不錯,不錯呀。哎……行了,咱也不顧地再拉家常了。叔寶啊,我叫你過來,是有密事要告訴你。”


    “哦?姨父,有什麽密事?”


    “叔寶,這大隋不能保了!我已然看透了,這大隋從根上爛了!而且,我現在受到宇文化及的迫害呀。無論這一次我打贏了、打輸了,迴去,都沒我的好啊。所以,一出師我就想明白了,姨父這一次來,不為打崗山,而是要投奔崗山,我不給大隋賣命了,我要投奔崗山,投靠你們!叔寶,我現在要你一句話,你們能不能接納?”


    “哎呦!”秦瓊萬萬沒想到啊。今天一早點兵的時候,秦瓊這腦袋還疼呢——我怎麽麵對我姨父啊?我怎麽跟他打呀?這要是個陌生人,怎麽打都行。這是我的親戚,又對我們有活命之恩呢。哎呀……這場仗難打了。秦瓊腦海當中想了n個可能——兩軍陣前,姨夫怎麽罵自己,自己該怎麽迴答,該怎麽撕破臉兒,迴頭該怎麽打?這幾天都在秦瓊腦海當中轉了好幾轉了。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姨父能夠投降崗山。這真正地出乎秦瓊的意料啊。


    “姨父,您、您說的可是真的?”


    “哎呀,叔寶,這事焉能兒戲呀?我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這才做的決定啊。不過,我也得問問你們能不能收留我。如果能收留我,我就投降。如果你們不能收留我,那沒辦法,我隻能拚了老命打崗山了。打下崗山,立了功,或許老朽還有一線生機呀。”


    “哎呀!姨父,您這說哪裏話呀?您投崗山,我們是求之不得呀,我們雙手歡迎啊!”


    “是吧?這是你說的。你們崗山上那個混世魔王他能不能歡迎?你能不能做他的主?”


    “姨父,您放心。混世魔王乃是我的四兄弟,我們是結義的弟兄。他若聽到此信,高興還來不及呢,焉有不準之理呀?姨父,您就放心吧!這事,我就可以答應您!”


    “妥了!妥了呀!至於我為什麽要投奔崗山,咱爺倆沒有時間細聊了,我把其中原委寫了一封信……”說著話,邱瑞一伸手由打著盔甲裏就掏出一封信遞給秦瓊。


    秦瓊在馬上接了,挺厚的一遝呢。


    “我全都寫在信中了,你拿迴去一看就知道。那麽現在呢,我要跟你商量我如何上山。”


    秦瓊說:“我們雙手歡迎啊。您何時上山都歡迎。”


    “哎,不不不……叔寶啊,你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現在不光是我要上山,我還得把你姨娘、把你的兄弟、把你弟媳婦兒、你的侄兒都接到山上。可他們現在在大興城呢。如果老夫猜得不錯的話,他們應該被宇文化及給監視起來了,想離開大興城,談何容易。另外,叔寶啊,我再告訴你,這一次帶來了十萬兵馬,大部分領兵帶隊的都是本王過去的舊部門生啊,都聽我的。當然,還有一些已然被宇文化及收攬在他的麾下了。那這些兵馬十萬我不敢保證都給你帶上山。但是呢,如果咱們能夠算計好嘍,帶上山五、六萬是不成問題的。”


    “哦?”秦瓊一聽雙眼一亮,“姨父,您有這個把握?”


    “有這個把握。因為這些人大部分家都在南方。但是,不受隋朝的信任,一直把他們安排在淮河這一帶,北不北、南不南。而平常對待他們就不像對待北方士卒那樣。所以,他們久有怨言在心呐。對於他們來說,保大隋和保崗山差不多少。那麽保大隋呢,那是南陳降卒。保崗山,現在崗山初創,他們就是開國士卒,那這個意義就不同了。所以,老夫我有信心能夠收攬一些軍卒啊。不過呢,咱們得詳細研究一番。我想好了,咱倆可以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這麽這麽這麽做……叔寶,你看如何?”


    秦瓊一聽,把大拇哥一挑:“姨父,您想得太周全、思維太縝密了。”


    “哎呀,小子呀,你姨父可不是一般人呐。行了,咱倆把這個計策定好嘍。剩下的戲主要是你瓦崗來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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