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七迴 圍點打援力奪九縣


    張大賓向朝廷邀功,把這第一仗的功勞全攬在了自己身上,對三公子裴元慶是隻字不提。由於他是皇上的老丈人,打了勝仗了,又跟宇文化及勾搭連環。宇文化及趁機就在楊廣麵前給張大賓多加美言。楊廣自然高興啊,一看,哎,老丈人不錯呀!原來我以為他就是個市井流氓。現在一看,居然有帶兵能力、有軍事能力呀!嘿!看來這一次讓他去就對了,這又為我大隋培養出一個能夠統兵帶隊打仗的一員將軍呐!而且是我老丈人,這是最貼己的人呐!讓他以後統兵權,我也放心呐。楊廣還真就信以為真了,立刻嘉獎!給了不少賞賜,給了不少的勉勵語言,勉勵張大賓再接再厲,務必拿下齊郡,活捉反王唐弼,然後凱歌還朝啊!


    張大賓接到朝廷嘉獎喜報,樂得北都找不到了,馬上吩咐:“點炮!”怎麽?“給我攻城!攻打齊郡!拿不下齊郡要爾等性命!攻!”


    反正他覺得自己一朝權在手,說什麽算什麽。那裴仁基雖然跟自己共掌兵權,還比自己大半級。但是通過這麽多天的觀察,他也發現裴仁基是一個窩囊之人,也不敢跟自己奓翅兒。那這支軍隊就是我的了!我願怎麽用怎麽用!這些兵蛋子都是賤東西,你不在後麵用鞭子趕著、用刀子戳著,他們根本不給你賣命、根本不給你往前衝啊。就這些賤骨頭算什麽呀?死不死的跟我沒關係!隻要能夠拿下齊郡就行!“給我攻!給我打!給我殺……”就這種統兵帶隊的,當兵的趕上認倒黴吧!一撥一撥往上衝,連打了五天,怎麽樣呢?丟下一千多具屍體,人家齊郡東城門仍然是穩如泰山,根本攻不進去。


    到了第六天,再攻,“唰!”齊郡東城門上挑起一杆大旗順風飄揚,“噗啦啦啦——”離多遠看得清清楚楚,是一麵大紅旗,上麵有一個鬥大的白字,寫著一個“來”字!就見旗下站著一員大將,杵著一杆長槍,撇著嘴、立著目,親自指揮守城。誰呀?非是別人,正是鐵槍大將來護爾!


    張大賓一看:“看看!怎麽樣?怎麽樣!哎,哎,張大賓這個反賊終於出現了!沒有被打死!這又領著反賊們守城呢!”


    其實,他真把來護爾給冤枉死了。來護爾本身想投隋呀。結果,被唐弼擺一道兒,但來護爾不知道啊。他光知道大隋朝不收自己,而且被裴元慶一錘給劃了一道大肉槽,鮮血如注,好懸沒要了命。危難關頭,多虧唐弼冒死相助。咱說的是來護爾內心是這麽認為的,他雙眼看到是這個情況,是人唐弼由打樹林裏殺出來,讓身後的弟兄冒死給自己擋著,唐弼親自護著自己,這才護進了齊郡。


    到了齊郡之後,人唐弼親自給來護爾寬掉盔甲,這盔甲都被打零散了。又脫裏麵的軍衣,然後慢慢地揭開,那血還在流啊,趕緊撒上止血散,親自給來護爾喂了止血丹,扶著來來護爾趴在床上。這邊,已然請了軍醫過來,最好大夫,過來一看,哎呦!傷勢不輕啊,趕緊開藥。弄的藥膏熬得了,醫生說:“我來上吧。”唐弼把醫生止住了:“不不不不……我來給來將軍上!來將軍此傷是因我而起呀。”唐弼這句話說得挺實在,確實因為他受的傷。但是,來護爾聽到耳朵眼裏,便是另外一層意思。來護爾以為唐弼說的是讓我偷營保齊郡受的傷呢。其實啊,嗨!唐公、唐王爺!我不是那意思!我本來想對不起你的,我本來想投隋的,結果沒想到,這隋朝的監軍張大賓個王八蛋呢!裴仁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把我一片好心當成反叛之心了。這下好,我又殺了隋將,又殺了隋軍,我徹底成反派了。再看人唐弼,對自己不舍不棄,親侍湯藥。頭兩天,我趴在床上起都起不來呀,一動彈後背就像扯的那麽疼啊。都是人家唐弼把藥、把飯端在我麵前,甚至給我端屎端藥,服侍得無微不至。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但人家一點不嫌髒,一點不嫌累呀。人家為什麽呀?人家還不是想得到我這一片心嗎?我現在是有國難投、有家難奔,那投隋是不可能了。往外投?我投哪兒去呀?大隋呀,對不起!這是你逼得呀!這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我……我……我他娘的也反了!我來護爾也是有血性的呀!一看投隋這路已然斷絕了,那也得活著呀,最後一咬牙,下定決心了。


    到了第四天頭上,來護爾身體也稍微好點兒了,能夠側著身子躺著了。唐弼早晨起來又過來給來護爾端屎端尿,倒了之後,陪著來護爾在這裏說話。有人又把飯端過來,唐弼把飯端在手裏吹涼了,拿著調羹一勺一勺地喂來護爾。


    來護爾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劈裏啪啦”掉下來了:“唐公啊,唐公!多謝您呀。若非唐公,來某早已不在人世,我這條命是唐公您救的!過去,我對唐公有所冒犯,還望唐公您能多加海涵、您能夠原諒,那都是我不懂事兒!”


    “唉!”唐弼說:“賢弟呀,你說這些話幹嘛呀?之前的事我早就說過,讓他隨風而去吧,不怪你,你這也是上支下派,你也是聽了靠山王楊林的話來監視哥哥我,這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哥哥我焉能怪罪呀?希望賢弟你也不要介懷,不要念念不忘,哥哥我早就把這事兒扔到九霄雲外去了,咱現在就是兄弟,我就想著把兄弟你的傷養好了,到那個時候,你又活蹦亂跳了,你願意去哪兒去哪兒。你說你在我這裏,我歡迎啊!你說你去別的地方,我歡送,絕不阻擋!”


    來護爾一聽,這眼淚掉得更厲害了,一把抓住唐弼的手晃了三晃、搖三搖:“主公,(“主公”倆字出來了)主公啊,我哪兒也不去了。天下之大,沒我來護爾的容身之地呀。也就是咱這個齊郡,也就是您現在還能夠容下我呀。我來護爾如果再不投您,我就是一個忘恩負義之徒,我就是一個不識抬舉之人呐!主公啊,您現在已然自立為王了,我來護爾後半輩子就保著您,咱挑著大旗,非得把這個大隋推倒了不可!我從今天開始真心實意地保主公,望主公收留!”說著,“砰!”一腦袋就磕在床上了。


    “哎呀!賢弟!”唐弼感動得也哭了。能不感動嗎?雖然耍花招了,雖然耍陰謀詭計了,但唐弼也真地喜歡來護爾這員大將啊,也真地渴求有這麽一員大將。一看現在來護爾真心實意歸降自己了,能不高興嗎?“哎呀,賢弟請起!賢弟請起!能有賢弟相佐,哥哥何愁大事不成啊?等到未來真能夠有一席之地,或者未來能夠推倒大隋,咱們自己拿了天下,與兄弟共享耳!我們哥倆把天下平分,你看怎麽樣?如果賢弟不棄,我願跟賢弟衝北磕頭八拜結交結成生死兄弟,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哎呀!主公啊,我哪裏高攀得上?”


    “哎——賢弟,您這是嫌棄哥哥呀。如若不嫌,咱就此磕頭,你看如何?”


    “哎呀,如果主公不嫌小弟,我求之不得!”


    “好!擺下香案!”


    唐弼高興壞了,馬上讓人抬擺香案,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下,怎麽磕頭啊?


    唐弼說:“我也跑床上去!”


    兩個人在床上跪倒嘍,衝天磕頭,八拜結交。都把手指頭給紮破,歃血為誓,結成金蘭之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推倒大隋,再造乾坤。誰有違此事,臨危不得善終!”起了誓了。然後,倆人對拜,一敘庚次。唐弼比來護爾稍微得大那麽幾個月,唐弼是哥哥,來護爾是兄弟,人家倆結盟了。唐弼加封來護爾為兵馬大元帥:“我手下這兵,你隨便調!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哎呦!來護爾一看,唐弼真英雄也!這麽寬廣的胸懷,這一下子把兵權給自己了,那能不死心塌地的報效嗎?


    人家齊郡這方麵因為張大賓擰成一股繩了,更加團結了,親密無間了。您說張大賓壞多大事兒吧,他還在這裏指揮攻城呢。


    到了第六天,來護爾就覺得自己傷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一動還疼,但能站起來了。來護爾告訴唐弼:“我親自到城頭上去守!如果見到張大賓,我一箭把他射死!”他親自請命登臨東城進行齊郡保衛戰。那人家畢竟行武出身,對這玩意兒都懂啊。怎麽守城,怎麽往下打,來護爾在此守了三天,這隋軍又丟下將近一千具屍體仍然沒見寸功。


    “給我攻!”還要攻呢。


    這邊的裴仁基實在看不下去了——我那都是兵啊,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天天地給你往上墊屍體呢?趕緊給攔住了,說:“監軍,不能這麽攻了。這麽攻,一時半會攻不下齊郡,齊郡太難打了!”


    “那不攻怎麽辦呢?難道眼睜睜的它就能破了?!”


    “唉,我看這樣,咱呢,把這齊郡圍上,是圍而不攻。咱五萬大軍怕它幹嘛呀?咱先圍上。然後,調出騎兵把齊郡周邊的縣城全給他占了。也就是說,除了曆城之外,齊郡其他縣城咱都給它吞了,先把它的周邊給養給他斷了,然後,把這齊郡曆城縣變成一座孤城,困也困死他們了!這叫圍點打援呢。”


    “嗯……你早不這麽說呀?!”


    “這……”裴仁基心說話:這還是我的事兒了!誰讓你天天攻了呢?


    “那行!那就派裴元慶給我把齊郡九縣全部攻下!”


    就把這個任務給裴元慶了。調給裴元慶五千兵力,當然都是精兵了,讓裴元慶攻打齊郡九縣。


    這個齊郡一共十個縣,哪十個縣呢?曆城、祝阿、臨邑、臨濟、鄒平、章丘、長山、高苑、亭山、淄川。這叫“齊郡十縣”。北海郡也十縣,分別是:益都、臨淄、千盛、博昌、壽光、臨朐、都昌、北海、營丘和下密。山東古青州除了北海郡、齊郡,還有東萊郡,這東萊郡當年那是靠山王楊林親領的,過去叫萊州,隋煬帝廢州為郡,叫東萊郡,下轄九縣:掖縣、膠水、盧鄉、即墨、觀陽、昌陽、黃縣、牟平和文登;還有密州(大業三年改高密郡),下轄七縣:諸城、東莞、郚城、安丘、高密、琅琊。說“琅琊”不是個郡嗎?琅琊郡是琅琊郡,琅琊縣是琅琊縣,琅琊縣屬於密州(高密郡)。琅琊郡現在叫沂州,等大業三年改成了琅琊郡了,有七個縣:臨沂、費縣、顓臾、新泰、沂水、東安、莒縣。像程咬金他們家屬於濟北郡,濟北郡有九個縣:盧縣、範縣、陽穀、東阿、平陰、長青、濟北、壽章、肥城。那齊郡十縣中的曆城是齊郡的治所。所以,齊郡行政中心就在曆城。張大賓命令先把周邊九縣打了!


    裴元慶真厲害呀,胯下一字墨角胼肋賽甪賴麒麟,掌中八棱梅花亮銀錘,領著這五千軍隊所向披靡呀,見城滅城,見寨平寨……這一口氣兒,用了不到仨月,把祝阿、臨邑、臨濟、鄒平、章丘、長山、高苑、亭山、淄川這九個縣全部拿到手中。齊郡就剩下曆城一座孤城了。


    九縣等於齊郡的翅膀,把翅膀一砍,切斷了唐弼的補給。這曆城縣就成一座孤城了。人家再這麽圍下去,把你的糧食一斷,不戰自亂呐。


    哎呀!這些日子唐弼接連接到噩耗,愁得頭發都白了半拉呀——這可怎麽辦,嗯?再這樣下去,我非完不可呀!找鐵槍大將來護爾商量,這來護爾也沒轍呀。你別看來護爾作戰勇猛,但是真地參與軍機,他弱點兒。


    一看大家都沒轍,唐弼是長籲短歎呐:“唉!這可如何是好如之奈何呀!”


    正在發愁呢,突然有人來報說:“大魔國派使者到來。”


    “哦?”唐弼一聽,大魔國程咬金、秦瓊那邊派使者來了,“快快有請!”現在屬於一條戰線上的呀。


    把使者請到麵前,一看使者是誰呀?認得!樊虎,老熟人了。派樊虎到這裏一起參謀軍機。


    徐有德一看:“哎呦!是你呀!”


    哦,徐有德到這了?啊,徐有德是曆城縣的知縣呢,後來也被唐弼封成仆射了,人家現在是濟南王唐弼的丞相,那也了不得呀。


    一看樊虎,這是老熟人兒、老部下呀,非常親切,趕緊地擺宴款待。


    酒席宴前,唐弼就問樊虎:“樊虎啊,這一次你來帶來什麽好消息了?”


    樊虎樂了:“我奉了我家魔王和我家大帥之命特來探望王駕千歲。呃,有兩件事。一件事是我大魔國願與王駕千歲結成盟國,咱達成戰略聯盟以後,對待反隋一事一同進退、互相支援。不知道王駕千歲意向如何?我帶著國書呢。這是我家陛下——呃……口述的(那不能說親筆所書啊,程咬金大字不識一個呀。這其實也是秦瓊、徐懋功他們草擬的。押上國寶就行了)……”遞給唐弼。


    “哎呀……”唐弼激動壞了。打開一看,程咬金寫的特別客氣,張口一個王兄、閉口一個王兄。其中的意思就是樊虎所說的,想跟唐弼達成戰略聯盟。那唐弼能不樂意嗎?現在瓦崗比自己實力大,自然滿口應允。應完了,唐弼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呀:“唉!可惜呀!”


    “哎?”樊虎說:“可惜什麽呀?”


    “嗨!這魔王千歲對在下青睞有加,小王倍感榮幸!不過呢,我倒想結成聯盟,現在你看看,我這曆城眼看不保,恐怕就算結成聯盟,唉!小王也辜負了魔王一片盛意呀!”


    “哎——”樊虎樂了:“我說千歲呀,這一次我來還有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要幫著千歲您打破目前的困局!幫著千歲您絕處逢生啊!”


    “哦?”唐弼眼前一亮:“樊賢弟,(這也成賢弟了。)不知魔王有何妙計呀?”


    “我家陛下、我家元帥、我家軍師已然為王駕千歲您想出一條計策。隻不過不知道王駕千歲您能不能放棄曆城。”


    “放棄曆城?”唐弼一聽,“這,這、這怎麽可能啊?曆城是我最後一塊地盤啊。我放棄曆城,我上哪兒去呀?”


    “嗬嗬嗬嗬……”樊虎樂了:“王駕千歲,您這裏可有地圖啊?”


    “呃,有啊,地圖多得是。”


    “咱先別吃飯了,咱先到地圖上看一看行不行?”


    “啊,可以呀!”吃飯什麽時候不能吃啊?現在是生死存亡之秋啊。趕緊拉著樊虎來到軍機室,把地圖打開了。“樊虎啊,兄弟,你說我要放棄曆城往哪兒走?”


    樊虎用手一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您就往這兒走!”


    “我往這兒走?我、我怎麽往這兒走?”


    “嗨!王駕千歲,我家元帥臨來前都已經告訴我了:現在隋軍勢大,它盯著您,非得把您啃下來不可呀。那麽如果現在您硬在這裏跟他們打,遲早對您不利。現在,您就得鬆一下,就得把這個便宜賣給他們。隻要是您放棄曆城,他們把曆城一占。現在這個軍隊呀,我們都打聽好了,監軍叫張大賓,乃是昏君楊廣的國丈啊。張大賓一旦打下曆城,那必定向朝廷邀功。朝廷一高興,一定把他給調迴去。隻要他一走,你再從這個地方出來複奪齊郡,那不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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