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迴 裴仁基委曲求安穩


    正說到銀錘太保三公子裴元慶出世。十五歲的小孩膂力過人呐,雙手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重達三百餘斤,跟隨他的父親裴仁基征戰沙場所向披靡。跟別人對陣的時候,那就是一個照麵兒啊,一錘下去,人死馬塌架。很快,裴元慶的威名就在山東這一帶官僚體係裏頭傳開了。要麽靠山王楊林能夠知道他呀?


    裴元慶屢立軍功,沒遇到過對手,淨給他爹裴仁基長臉了。沒把裴仁基高興死啊,有此一子,夫複何求?周圍同僚將軍,無不挑大拇指稱讚裴元慶,稱喜裴仁基得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別人誇自己的子女呢?覺得臉上有光啊,對這個老三是格外的器重。一看重三兒子,再看大兒子、二兒子,哎呀……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怎麽看怎麽窩囊:“你瞧你們倆啊,當哥的怎麽還不如你兄弟呢?讀書,讀書不如元慶;練武,練武不如元慶!琢磨吃、琢磨玩兒,你們倒好,一個抵元慶八個!你說,養活你們有什麽用啊?真是廢物點心兩塊呀!”


    您看,如果說一個家庭孩子多呀,就怕這樣的家長,拿一個孩子跟另外的孩子比。比來比去,比得那個顯不出優秀的孩子是更加不優秀了。這自信都給打擊沒了。


    哎呀……裴元紹、裴元福這哥倆整天綽著手在旁邊倚著牆根看著。看什麽呢?看裴元慶練武啊,看老頭誇裴元慶啊。這哥倆你看我、我看你:“行了。咱們就是爹不疼、娘不愛,舅舅、舅母拿腳踹的人呐。咱爹說了,兩塊廢物點心!以後啊,像這出頭露臉的事兒,咱們少摻和!摻和也摻和不起。迴頭那就是做比較的人呐。”“對!咱離遠點兒……”這倆人離得越來越遠,都看著裴元慶,對裴元慶呢還有點嫉妒。


    那麽這一次,裴仁基去蒲州祭祖,專門帶上了裴元慶。裴元慶十五歲,生在山東,長在山東,沒有迴過蒲州老家。過去,也曾祭過幾次祖,都是老頭帶著老大、老二去的。這一次,一家人都帶著到蒲州看一看,連姑娘娘一起帶上了。按說,這姑娘在過去祭祖的時候一般不參與。這一次帶過去幹嘛呢?那個地方都是世家大族,看一看有沒有哪家的世家子弟合適自己的姑娘,趕緊把姑娘嫁出去!今年都十八歲了呀。再不嫁,砸手裏了,那哪兒行啊,女大不中留啊!老頭老太太為姑娘的事,這兩年都夠煩心的。所以,這一次是全家總動員,帶著三兒子、帶著裴翠雲全出來了。可沒想到,走出沒多遠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三公子裴元慶這兩年淨打勝仗了,又年紀輕輕,青春期,淨挨別人表揚了,沒遇到挫折,性驕氣傲啊,平常這脾氣暴點火就著啊。一看姐姐被人欺負了,這還了得呀?“我宰了那歹人!”裴元慶當時拎錘就想去找那歹人。


    “你給我迴來!”被自己父親裴仁基一把給拽住了。


    “哎,哎,爹啊,您拽我幹嘛呀?我要找那欺負我姐姐的歹人,我一錘把他砸扁了!”


    “哎哎,你給我過來——別咋唿!”裴仁基往左右看看,一看,清晨嘛,沒有其他人。裴仁基又把裴翠雲拉到一旁,輕聲就問她:“翠雲呐,受傷沒?”


    “受了一點輕傷啊。”


    您想想,被那來衛爾那麽折騰,來迴反抗,又在河汊子上,能不受傷嗎?給自己父親看看,胳膊上、臉上都受傷了。但是,都是皮裏肉外,不會留疤,不是大口子。


    “哎……哎……受欺負沒?”老頭兒這話就得含蓄著問。


    姑娘臉一紅,把頭一搖:“多虧一個壯士趕到。那個壯士攔住那個歹人,我這才得以逃脫呀。”


    “那就好,那就好啊。既然沒有受到欺負啊,這就算行了。行了,走走走走走……趕緊地,趕緊上車!咱遠離這是非之地!快走,快走,快走……”


    “哎?”裴元慶一聽,“怎、怎麽沒受欺負啊?我姐姐剛才說得明白,有人欺負他了,那怎麽不叫欺負?!”


    兩人說的“欺負”的概念是兩碼事兒。


    老頭狠狠瞪了裴元慶一眼:“行了,別說了!趕緊跟我走!”


    裴翠雲說:“不行啊,爹呀,那個救我的壯士,為了救我被那條大漢打倒在地,正在那裏,用胳膊肘往下揳呢。我看他口洽鮮血,咱再不過去,恐怕他性命難保。他救了姑娘我,我怎忍心看著他死在那裏呀!爹爹,你一定要救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放心放心放心……我馬上派人去救他,走走走走……”這老頭推著姑娘。


    姑娘不相信呢:“爹呀,我得看著你去救……”


    “看看什麽看?走走走走……”


    讓左右人、讓姑娘的大哥二哥架著把姑娘硬是拉上了馬車。


    這邊,老頭拽著裴元慶也拽迴了自己車隊。


    這時,老太太連同丫鬟小紅都知道了,趕緊上了姑娘馬車。


    姑娘就哭了:“我不能對不起我的恩人呐!趕緊讓爹爹派人去救我的恩人呐……”


    “趕、趕緊走!趕緊走!”老頭吩咐趕緊走。


    老太太替姑娘說話:“他爹呀,姑娘說了,有人救她。那好心人,難道咱們不救了嗎?”


    “哎呀!你懂什麽呀?!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呢!咱說姑娘沒被人欺負。這遇到這事,誰相信呢?往外一傳,誰都愛傳那些花哨的呀。傳來傳去用這唾沫就得把咱姑娘給汙了呀!這事兒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誰都得守口如瓶,哪個牙縫不緊,哪個嘴要往外歪歪一點兒,軍法處置!別怪我翻臉無情!我都已經吩咐下去了。所以,迴去幹嘛呀?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走走走走……”


    姑娘在車上不幹了,哭啊。哭也不行啊,讓人給按著往前走。過了兩天,姑娘也沒轍了。怎麽?不知道那恩人生死啊,就算現在迴去,那也無濟於事了。姑娘一路之上是以淚洗麵。


    裴元慶看到姐姐這麽難受,裴元慶氣得鼓鼓得,心說:我爹呀——我爹哪兒都好,就有一點不好,太怕事了!這、這、這咱有理呀!咱憑什麽弄得跟咱沒理似的啊?對這種禍害人的人,那就得把他打死!輕一輕,也得把他繩之以法,扭送官府啊!哦,就讓他逍遙法外了?那以後他再禍害別的小女孩怎麽辦呢?


    但沒轍呀,父命不可違。在那個封建時代,父命就是一座天呐,誰也不能掀天!所以,姐弟倆一路之上都不高興。


    就這麽著,來到了風陵渡,在這裏要住一晚上,準備第二天往北一拐就到蒲州了,就到自己老家了。萬沒想到,到這裏又遇到了張大賓,又遇到了這種事情。所以,難怪這位不願惹事兒的老頭生氣呀。


    “姑娘啊,你就少給我惹點事兒吧!就到老家了,這地方指不定有些親戚路過。萬一知道了,迴頭到哪裏一傳,咱的臉麵往哪兒擱?!”


    這老頭兒就怕這事兒。所以,寧可是息事寧人,到這裏把幾個子女訓一頓。這幾個子女還有個性,小姐一扭頭迴去了,裴元慶一甩門也走了,就老大老二這兩人窩囊,被老頭指著鼻子罵一頓。這兩人心說:“關我們什麽事啊?好家夥,我們就是受氣的布袋!”嘟嘟囔囔,他們也走了。


    “唉——”老頭覺得頭疼啊,看看老太太:“你看看,這是你生的幾個孩子啊!讓人操不完的心呢!尤其是這閨女,十八了還在家裏頭,高不成、低不就啊,給她說誰,他都相不中啊,就非要自己尋找什麽如意郎君。哪有那麽多如意郎君呢?!你看見沒?留來留去反成仇啊!這話一點兒不假!這孩子不能留了,得趕緊地想轍把孩子嫁出去!”


    老太太一聽:“我說老頭子,男女姻緣這玩意兒急不得呀,哪有那麽好的姻緣就在路邊上等咱們撿呢?你也別著急,這事兒得慢慢來……”


    “慢慢不了!哎呀,我都煩死了!這一路之上,兩件事情,傳出哪一件,咱臉上有光啊,啊?讓人家在外麵一傳,咱姑娘還能嫁出去嗎?我告訴你啊,這一次到蒲州,我、我、我看看哪家的公子好啊,這、這、這就聯姻得了!”


    “我告訴你,老頭子呀。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呀。咱姑娘什麽脾氣,你不知道嗎?如果她相中不了,到那個時候,她得跟你吵翻天,那更麻煩!”


    “她能怎麽的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我給他定了親,呃……就得那麽辦!我告訴你,以後,隻要是我的命令,我說我給這姑娘定親了,哪怕我不在家,我一個紙條迴來,你也得把姑娘給我嫁出去!聽到沒有?!”


    “你說這話……哪有這樣的事兒啊?姑娘那也是我的姑娘啊。有什麽事兒,你還不得跟我商量商量?咱倆商量好了就行……”


    “誰、誰、誰、誰跟你商量?我告訴你,這姑娘都是你慣的!這姑娘的婚事兒以後我說了算!我是一家之主!聽到沒有?就像剛才我說的,我哪怕哪一天在外麵一看,哎呦,這世家子弟不錯!跟人一談,人家也沒結婚呢,一談合適,我馬上給家送信,趕緊把姑娘拉過來就給嫁了!聽到沒有?就這麽的!我就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我就不相信了,還嫁不出一個姑娘去了!”這老頭來這麽一句。


    老太太也知道裴仁基的脾氣,你別看平常怕事兒,但是脾氣倔呀,說一不二。行吧!老太太說:“你的話,我記住了。以後呢,哪怕你人不在家,給我一封信、給我兩指寬的小紙條,說要嫁姑娘。我呀,就派人抬花轎,把姑娘往外一送就得了!滿意了吧?”


    “行!就這麽的!”


    這老兩口就吵到天亮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裴仁基第一個先出去了,探頭探腦,怎麽?看一看昨天被打的那張大賓怎麽樣了?過來一看,那店老板正指揮夥計在樓底下收拾呢,晚上沒敢收拾,怕影響客人。早上起來,在那裏收拾餐桌的爛椅子,正打掃衛生呢。一看,老將軍下來了,趕緊迎過來——


    “哎呦,老將軍,您早啊,您早啊?”


    “早啊。呃……哪撥客人呢?”


    “一早就走了。天不亮,他們騎著馬就走了。”


    “哦……走了?”


    “走了啊。”


    “走了好……”裴仁基一口氣這才算出來。走了就算完了,就怕今天不走再找麻煩呢。“老板呢,昨天你這傷怎麽樣啊?”


    “沒什麽事兒啊,呃……就是踹著這個心口了。昨天請郎中調了調,呃,現在好多了。”


    “好,好,好……”說著話,裴仁基一伸手由打袖子裏頭又掏出十兩銀子摁在了老板手裏。


    “哎呦!”店掌櫃嚇一跳,“老將軍,怎麽又給我銀子?”


    “這銀子拿著,拿著!算是我呢——對這一次表示愧疚啊。這事兒啊,也算因為我們住這個店給你們惹出來的。拿著銀子呀,養養傷,買點好東西吃吃,補一補。”


    “哎呦!多謝,多謝,多謝老將軍!多謝老將軍!這、這哪話兒說的。那一群人是王八蛋呢!不講理的是他們啊,跟老將軍您沒關係……”


    “別說了,別說了。掌櫃的,我隻有一事相求啊。”


    “哎呦,老將軍何來求字啊?有什麽事,您說,您吩咐就行!”


    “對於昨晚之事啊,我希望掌櫃的你守口如瓶,告訴相關的夥計,對這事別說、別議論,就當沒發生過。因為什麽呢?因為我這個身份。你昨天也聽到了,那人的身份也很尊貴呀,都是官場中人呐。這事兒傳出去對誰都不好看。官場人都愛麵子。當然,我倒無所謂,主要怕你們。禍從口出的古訓可千萬不要忘嘍。”


    “嗯!嗯!明、明白!明白!小子開店多年,這事兒還不明白嗎?我、我、我、我們不說,我、我們跟誰都不提!您放心,您放心!”


    “嗯,告訴小夥計……”


    “呃,都明白!都明白!您放心!”


    這邊囑咐好了。那這邊套了車,吃了早飯。老將軍帶著一家人啟程就趕往蒲州了。


    在蒲州一待,老將軍除了祭祖之外,也看了看世家子弟。也有兩個相中的,就想讓姑娘去相一相。可姑娘說什麽也不樂意。哪個客人到家來,姑娘也不見。這姑娘賭氣呢。所以,在蒲州這兒也沒有談成姑娘的婚事。有幾家說了活話了:“哎,我們迴去呀,我再問問姑娘的意思啊,以後咱常聯係……”


    就這麽著,祭完祖之後,一家人返迴北海。


    到北海之後,老頭還真就派人明察暗訪,對姑娘當天發生的事兒進行了打探。他能不調查調查嗎?能不看看那天欺負姑娘的是誰嗎?老頭心裏頭也生氣呀。派心腹:“給我打探!”


    心腹打探已畢迴來說:“有可能,當天欺負小姐的是鐵槍熊來衛爾。因為現在有這麽一個案子,來衛爾當天被人扔到了界碑上給摔死了,摔死他的是個叫程老虎的私鹽販子。那個鐵槍熊是鹽巡。可能鹽巡抓這私鹽販子正好碰到小姐了,圖謀不軌。結果這私鹽販子不錯,當場出手。本來可能跟這鹽巡就有矛盾。那麽最後,這個程老虎就把來衛爾這個鹽巡給打死了。程老虎也被立拘鎖帶關到衙門。現在正審這個案子呢。這個鐵槍熊來衛爾那也不是一般人呐,也是世家大族。他的哥哥就是齊州的監軍鐵槍大將來護爾,靠山王楊林的心腹手下呀。所以,現在來護爾抓著這個案子不依不饒,在山東都鬧翻天了。是這麽這麽迴事兒……”詳細地把這個案子給老頭說了。


    “哦……哦……”裴仁基明白了,“好,好,好!太好了!”怎麽?欺負我姑娘的人死了!“這事兒啊,就別聲張了。程老虎那邊不是沒找到姑娘作證嗎?咱也別去作證。哎,他們願怎麽的怎麽的啊。這事兒到此為止!我們可不能摻和到這個事情當中啊。那一鬧起來,小姐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明白!明白!這事,我誰都沒跟誰說,我是暗地查訪。”


    “不錯,不錯!重重有賞啊!”


    裴仁基算是把這個案子給了解了,也把這個案子給按下來了,沒告訴姑娘。


    翠雲姑娘每每想到救自己的恩公,有的時候就落淚呀,有的時候就擔心呐,也派人去打聽。但姑娘手下的人哪有消息這麽靈通的呢?所以,過了幾年,這事慢慢地也就淡忘了。這也隻有想起來,姑娘才會偷偷落淚。每逢初一、十五,姑娘都會拜一拜,祈禱上蒼保佑這位恩公能夠平安無事啊。


    就這麽著,一晃四年過去了。姑娘今年二十二了,裴元慶今年十九歲,虛歲二十了,成大小夥子了,那兩軍作戰更加勇猛了。所以,這一次想打唐弼,靠山王楊林就把裴仁基、裴元慶想起來了,保舉裴氏父子帶領北海軍去攻打唐弼。


    可沒想到,宇文化及給張大賓保本,保舉張大賓作為監軍齊掌兵權、共伐唐弼。皇帝楊廣還答應了。張大賓成了監軍了。那宇文化及也不知道張大賓跟老裴家有仇啊,要現在知道,這宇文化及還真就不敢保舉了。怎麽?畢竟是國家大事。


    所以,傳旨官這麽一宣旨,張大賓高興了。怎麽?這下子,不但是我當官了,而且老裴家落我手裏了!自打四年前我被你們胖揍一頓,我光接胳膊、養胳膊,我養了三年呐!今年這才算稍微靈活點。但是,逢到陰天下雨,還隱隱作痛。這都是拜你裴家父子所賜啊!那一年迴家祭祖本來是風光的事兒。結果打得我們一個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到那裏,人家問:怎麽迴事?我們還得撒謊呢?說半道之上遇到太行山上的劫匪了。我們打退了劫匪,這才到這裏。我們還得互相通信兒,把這醜事還得隱瞞,我們還是吊著胳膊主持的祭祀。看得出,那些親戚們對我都報以瞧不起的眼光啊。後來,灰灰溜溜迴來了。見到我哥哥,我哥已然收到家書了,人家已經告到我哥這兒了。哥哥又把我臭罵一頓!就問我到底怎麽迴事?我還想呢,我在我哥哥麵前紮紮針兒,讓我哥哥記這老裴家的仇。我就把這點事兒給我哥說了。當然了,我沒說我調戲人家。那能說嗎?我隻說:“晚上喝酒可能聲音大了點兒,這老裴家太蠻橫了,就來找我們麻煩。我們口角起來,後來就打起來了。我被人家給打了了。這老裴家太可惡了!哥哥你一定為我做主啊!”沒想到啊,我這哥哥也怕事,又把我臭罵一頓。說他認識裴仁基,裴仁基這個人絕對不會做這事,一定是我不對在前!讓我閉門思過!還罵我是廢物飯桶,辦什麽事都辦不好。哼!廢物飯桶啊?廢物飯桶也有翻身的時候!現在我成了國丈了,我成了北海軍的監軍了!這一次,我到北海,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打下唐弼,又是怎麽對付老裴家的!“趕緊收拾!明天出發!”


    第二天,他的親衛隊被兵部撥過來了。他穿著官服,帶著親衛隊來到北海:“裴仁基接旨——”


    裴仁基早就拿到兵部的通報了,知道這位是欽差監軍,趕緊設香案,全家跪倒接旨。


    接完旨意,抬頭一看這宣旨官、這位監軍。哎呦!裴仁基“嘎啦”一下,心中一涼!心說話:“這真是冤家路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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