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八迴 傻英雄驚見舊家宅


    鐵槍大將來護爾看到了齊郡發來的緊急塘報,不看則可,一看就覺得腦袋“嗡”的一響,眼前一黑,“咯嘍”一聲,他倒地氣絕。可沒死啊,昏死過去了。


    “唉!”唐弼一看,趕緊吩咐:“快!快搶救!快搶救來將軍!”


    “嗡——”旗牌官、眾將軍往上一衝,掐人中,撫擼前胸,拍打後背,好半天才把來護爾給搶救過來。


    來護爾蘇醒過來之後,坐在地上是放聲大哭:“我的娘啊——我的妻呀——啊啊啊……”


    他這麽一哭,在場的將領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這怎麽了這是?”


    他們不知道啊,唐弼知道。怎麽了?唐弼剛才看了塘報了,已然得知了這件事情。這是一樁慘案啊。什麽慘案?來護爾一家滿門都被人給殺了、給滅了門了。你想來護爾他受得了嗎?連爹帶娘還有老婆,這來護爾現在沒孩子呢,這要有孩子,孩子也得慘遭毒手啊。總之,在家裏的親人十之八九都被人給弄死了。您想,這樣的慘劇、這樣的打擊,誰受得了啊?來護爾再是一員大將,那也是肉長的呀。瞬間失去這麽多親人,能不昏厥嗎?


    那位說:“是誰幹的呀?這兇手怎麽那麽殘忍呢?應該把他抓起來繩之以法!處以極刑!”抓起來呀?要真的抓起來也沒轍,你也得放嘍。怎麽?這兇手不是個正常人呐,是個精神上有問題的人。所以,即便是把他抓住,你也沒辦法怎麽著他。


    說“兇手到底是誰呀?”非是別人,正是那傻小子今世孟奔羅士信!說:“羅士信怎麽又跑到齊郡去了?”您看,咱說書的一張嘴表不了兩家話。


    咱們最後一次說羅士信的時候,正值三戰衛文通。第三次是羅士信飛石打將,在這山頂上用石頭擋住了衛文通。羅士信當時也看到自己哥哥了,“哎——黃雀兒哥,等著我!呃——呃——我來了——”他就從山上骨碌下去了。結果,是傻子嘛,骨碌的地方不對,南轅北轍了。等骨碌到山底下,衣服什麽的都骨碌破了,再瞅秦瓊,沒影了!找那衛文通、找他手下那些騎馬的將領,一個也沒有了。“哎?”聽一聽也聽不到任何動靜。這傻子又著急了:“黃雀兒哥呀,你……又……又跑哪去了呀?呃……黃雀兒哥——你在哪兒?”這傻子又急了。這一著急,腦袋嗡嗡作響,他又混了,又開始滿世界找秦瓊啊,找他的娘、找他的嫂子。一邊跑,一邊喊:“娘啊——嫂子呀——呃……黃雀兒哥呀——”他跑得也快,東邊一頭、西邊一頭,今天往南邊跑一百多裏,明天奔西邊跑一百多裏,後天又兜迴來了。反正是,就在中原這一帶打磨磨,到處轉呢。餓了,看到哪家飯館冒著煙呢,就直接闖進去了:“哎——我餓了!呃……呃……要吃東西……”你要不給呀,拿大手一扒拉,骨斷筋折,誰敢擋他呀?過去把人家的鍋就給端了,有什麽吃什麽,也不管是熟的生的,就往嘴裏劃拉反正。渴了,小河邊喝兩口,或者下雪了捧把雪。那身上的衣服早就破完了,衣不遮體,反正他也不害臊,他也不管這個,也不怕冷。就這麽著,頭發長多長,胡子長多長,畢竟是個男的,須發都長呀。腦袋越來越混亂。


    您看,精神病患者就是這樣,如果有家人的關懷,有的時候啊,那精神病患者或者是有那些癡呆兒被家裏人領著,你還看不出來有毛病呢,端著碗還衝你笑呢。但如果家人不管,流放到社會上,過幾天就野了,這人就更加混了、更加犯傻了。羅士信就是如此。原來在大刀王玄王君廓手裏,那王君廓關心他,這位還沒傻透心兒。後來被秦瓊帶到家裏,一家人關心他,慢慢地,他還明白過來點兒。現在,秦瓊也沒了,嫂子、老娘都沒了,羅士信的世界就崩潰了,看誰都像壞蛋了,看誰都像窩藏自己哥哥、老娘、嫂子的人,看誰都想害自己哥哥的人。所以,現在的羅士信那不光是傻子問題了,精神就開始分裂了,有點兒瘋了,左一頭、右一頭這個撞啊。


    直到有一天,羅士信在大道之上渾渾噩噩地胡亂撞,旁邊走過來兩個過路的行商。這倆行商一邊走,一邊交談:“哎,聽到了沒?皇上下旨了,現在天下兩級改三級了,那齊州也改成齊郡了。”這倆人就是無心的交談。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呀。羅士信正由打他們旁邊經過。“呃?呃?”羅士信一聽“齊州”,呃?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呀?我、我家就齊州的啊!他突然間想起來他家就是齊州的了。


    他一伸手,“砰!”就把那位說話的脖領子給薅住了,往懷中一帶——


    “哎,哎,”這位想掙紮也掙紮不了啊,直接給拎到近前了。“哎,你要幹啥?你他媽……”這人剛想罵,抬頭一看,我的天呐!這麽高,這麽壯的一個人呢?這、這、這是野人呢?“哎……哎……你……你要……幹什麽?”


    “齊州……嗯……嗯……在哪兒?”羅士信現在又明白過來了,“齊州在哪?”就問人家。


    “啊?啊……呃……去……去……往那邊走……走……”這位手往東指了指。


    “哎……哎……那娘……呃……齊州啊……”


    “是,那邊就是齊州……”


    “嗯……呃……我家……呃……呃……就在齊州……呃……你見到我老娘了嗎?”


    “啊?呃……啊,見、見、見到了,她、她、她在家呢……都在家呢……你去、去找……就……就找到了……”這人為了避險,滿嘴胡說。


    “哎……哎……老娘……呃……在家呢?”


    “啊,在家呢……”


    “呃……我、我找齊州啊?”


    “啊,對,對,你去齊州就找到了……”


    “好……呃……好!我、我找娘去了、找娘去了……”“柔——”“啪!”也沒羅士信這麽幹的,一抬手,就把這位扔出一丈多遠,“啪”一下子把這位摔的尾巴骨都快摔折了。


    再看羅士信邁開飛毛腿就奔他所指的方向、那齊州下去了。


    “哎呦呦……我今天算倒了黴了,碰到一個野人,這是什麽怪物啊?”


    旁邊人趕緊給扶起來了:“行了、行了、行了……別說了、別說了,摔壞了沒有?”


    “哎呦……反正估計屁股摔青了……”


    按下他倆不說,單說羅士信,胳肢窩夾著那杆鐵旗杆,三丈多長呢,一個勁地往齊州衝刺。所到之處,大路上、小道上都有人呢。這些人一看:“呦呦……躲!躲!躲……快!快快快快躲!”好家夥,三丈多長東西,指不定往哪一劃拉,就是一大片呢。


    羅士信不管他們,“噔噔噔噔……”往前跑了幾天,也沒見齊州影子。但齊州這個詞兒印在他腦海當中呢,反正是找不到就問唄,甭管碰到什麽人,一把薅過來:“呃……齊州在哪兒?”有好心的就告訴他正確方向,有那壞心眼子的就給他指歪道。反正是左一頭、右一頭,正確一段時間是錯誤一段時間,就這麽胡打亂撞,這一天終於撞到了齊州。


    抬眼一看,齊州的北門!“哎!齊州!哎!齊州,我認得!”羅士信當然認得了,他在這裏生活了那麽長時間呢。你讓他從遠處找,他一傻子不好找。但是來到近前,他認得。哎呦!把羅士信樂得眼淚都下來了。“呃……娘啊——黃雀兒哥呀——你們扔了我不管了,你們迴家了,呃……我來了……呃……呃……”他抱著大旗杆就往裏進。


    現在齊郡的郡守唐弼已經統兵帶隊兵伐瓦崗山去了,齊州這裏沒有多少兵馬了。唐弼把齊州政務交給了副守,反正告訴他:“我走這段時間,你晚點兒開城門,早點兒閉城門,但求無過,不求有功,每天按部就班的就行了。然後,保證社會治安。現在那一夥子強盜都跑到瓦崗山上去了。咱這齊郡的周邊也沒什麽強盜了,有強盜也往那兒跑了。所以,暫時的,咱這兒還是安全的。你按部就班地去守著就行了。等我打勝歸來。”吩咐完畢,唐弼領兵帶隊走了。


    人家這裏就每天稍微晚點兒地開城門。到了晚上,再稍微早點地畢城門。所以,雖然北門大開,大開是大開,隻要進城的,要進行非常嚴格地盤查,你得是齊郡周邊百姓、有專門的通行證才能進去。


    但羅士信哪管這個呀,一看齊州北門!歡欣雀躍,一蹦多高!夾著鐵旗杆就往裏闖。一邊闖還一邊唱起他的《鳥兒歌》:“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


    “嗯?”有守門的呀,把羅士信就給擋住了:“站住!你、你幹嘛的?花兒乞丐在城外待著!”一看羅士信這麽高個子,長得跟兇神惡煞似的。您想,現在羅士信胡子一大把、頭發多長,都擀氈了,身上一綹一綹的,露著屁股蛋子。像這種一看就知道精神不正常呢,不往裏放。


    這羅士信多少天不唱《鳥兒歌》了,隻有在他高興的時候,他會唱起這首《鳥兒歌》。這剛唱了半句,就被這位給擋住了。羅士信當時把雌雄眼兒一瞪:“呃……呃……我要迴家!”


    “迴為什麽家?你什麽人呢?趕緊離開這裏!你不能往裏進!”


    “呃……這裏不讓我……我……我哥……呃……我嫂子……我、我娘……呃……在這裏……呃……為、為什麽不讓我進?”


    “為什麽不讓你進?一聽你這口音就不是我們本地人!不是本地人,現在一律不準進城!”


    是啊,這羅士信不是在這裏長大的呀,他在河北長大的。雖然跟曆城話差不許多,但人本地人一聽就聽出來你是外鄉人呢,人家不讓進。


    這下羅士信急了:“呃……我……我非得進!我家在裏頭!我家在裏頭……”夾著鐵旗杆往裏就闖。


    “哎!不許進!把他攔住!”


    攔住?那能攔得住嗎?!剛往前一靠,都沒靠近呢,怎麽?您想想那鐵旗杆三丈多長啊,羅士信胳肢窩夾著呢,一偏胳肢窩,“柔——”就前麵那尖兒這麽一劃,“哎呦呦……”把這幾位給嚇得呀,趕緊一低頭,全趴那兒了。


    “嘿嘿嘿嘿……”羅士信樂了,“哎,不讓我進?呃……全趴地上了!嘿嘿,走嘍……”邁步闖進北門。


    “哎!哎!抓住他!抓住他!”


    “抓什麽呀?!”有一個老卒一把就把要追的新兵蛋子給扯住了,“你抓什麽呀?”


    “抓?抓住他呀!”


    “抓他幹嘛呀?你知道那小子是誰嗎?”


    “啊?啊,不不知道啊?”


    “哎呀……我要是看得不錯的話呀,他就是秦瓊的那個傻兄弟,被咱們唐弼唐大人送了個外號叫‘今世孟賁’,傻小子羅士信呢!那可厲害了!力大無比呀!那鐵槍大將來護爾你見過沒?”


    “啊,那怎麽沒見過呀?”


    “可以說是咱們齊郡頭號英雄吧?哎,就被這小子拎著肉由打牆這頭兒扔牆那頭兒去了。”


    “這秦瓊全家不都是通緝的要犯嗎?這小子據說也被打囚車裝木籠解往大興城了。”


    “你沒聽說呀?鐵槍大將來護爾押送他送到半路,這小子他媽跑出來了!把這木籠囚車都給掙零散了。那來將軍必然吃了大虧!哎呀……這小子今天跑到齊郡來了。你看吧,肯定要出事啊!”


    “那咱趕緊攔住!”


    “攔不住!你沒見嗎?這、這麽大,好家夥,這是鐵槍啊還是什麽玩意兒啊?卜楞到身上,骨斷筋折!”


    “那怎麽辦呢?”


    “怎麽辦?咱就說他自己闖進去的,咱打不過。來將軍都打不過,何況咱們呢?趕緊上報!”


    “趕緊上報?”


    “啊,上報!”


    “哎,上報!上報……”


    他們趕緊往上報。


    他們上報的工夫,傻小子已然闖進了曆城縣了。這齊郡的治所就在曆城。到了這裏頭,道路熟悉了。哎呦!把羅士信樂得:“哎!鳥兒鳥兒鳥兒鳥兒鳥兒……哎——黃雀兒哥!我迴來啦——”


    他這麽一咋唿,整座曆城縣老百姓都看到了,“呦呦呦……這誰呀?這瘋子,傻子呀?”“這不是秦爺的傻兄弟嗎?!”“哦……可不是嗎?!哎呦,怎麽這樣呢?”“唉!老秦家落難了,這傻子聽說自己掙脫出來了,這、這也不知道從哪裏跑迴來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嘛?”“哎呀……佛祖保佑吧,保佑人家平安無事……”怎麽?秦瓊在這裏的人緣兒太好了。所以,老百姓對這羅士信視而不見,誰去報官呢?誰去管這事兒啊?遠遠地看著。


    羅士信邁步就來到太平街專諸巷第二號,找到了自己的家,抬頭一看,“嗯?”這門上貼著大白的封條呢,上麵蓋著齊郡郡衙的大印。這些他當然不知道了。一看,十字插花地這麽貼了一個大叉兒。“嗯……怎麽……把我家的門……呃……當點心封上了……”他還以為是點心封呢。“欻!欻!欻!”三把兩把就把封條給扯了。然後,伸手推推門。這門上上著大鎖呢。“嗯?誰給鎖上門了呢?黃雀兒哥——黃雀兒哥——鵪鶉哥——”喊了半天,無人迴應。


    這傻子也有心眼兒,一看,“這是我家的門,我不能給……給弄壞嘍……呃……幹脆呀……把門板卸了吧……”一抬手,“咕嚕!”把門由打這門樞書裏就給摘下來了,往旁邊一放。他先把這鐵旗杆扔到門外頭去了。怎麽?這玩意太長,使著不順手。一步就邁到門裏。“娘啊——呃……鵪鶉哥——我迴來了——我餓了——”他還像平常一樣迴到家就喊餓。那平常到家裏這麽一喊餓,老哥哥秦安一定會領著自己到廚房給自己吃的。今天他還以為這樣呢。沒想到,到這裏這麽一看呢,房間全鎖著呢,全貼著封條呢,沒有一個人!羅士信前院、後院找了個遍,冷冷清清的。來到廚房一看,廚房灶台上都一層土啊,多少日子沒人來了。“呃……呃……黃雀兒哥——娘啊——”當時傻子又哭了,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突然間,他腦海當中,“嗡嗡嗡……嗡嗡嗡……”前些日子那些情景開始重新地組合像放電影似的。“我娘,我哥哪兒去了?呃……呃……哎!”突然間,想起來了!“呃,對呀!好像我和我娘都在籠子裏頭呢……押著我們的……押著我們是誰來著?哎呀……哎呀……我給他打跑了……呃……我娘呢……”這傻子腦袋又瘋了。一磨頭,由打家裏闖出來了。


    “娘啊——”他剛想喊,一看,在門口探頭探腦有幾個人。怎麽?這幾個人也是看熱鬧的。一聽羅士信在裏頭咋唿呢,這些人就知道羅士信迴來了,都好奇呀——哎呀,聽說了,秦瓊已經反了,跑到瓦崗山上去了,當了大帥了。這傻子怎麽沒到瓦崗山上去?哎,這怎麽迴事啊?這些人好奇,過來探頭探腦。


    要不說呀,像這種事兒,看什麽熱鬧啊?還不趕緊躲開呀,躲得遠遠的,在安全距離之外呀,那多好啊?但是,人都這樣,哪地方有危險,哎,偏偏愛到哪地方去觀看,往往發生二次危險呢。這些人也一樣啊,在這裏探頭探腦,一看,“呦!出來了!趕緊跑!”


    再想跑?跑不了了!羅士信出來,“娘——嗯?”一看這幾位縮著腦袋正想跑呢。“呃……往哪跑!”他一伸手就抓著一脖領子,又薅過來一位。


    “哎,哎哎哎……士信!士信!是我!是我!我、我、我是街底那張掌櫃的!你忘了?我、我還給過你糖吃呢!”


    “呃……”這羅士信也沒傻透氣兒,這麽一看,還真是個熟人,麵熟!“嗯……我……我……我哥呢?呃……我、我娘呢?”


    “哎呀,你娘不是被來護爾抓走了嗎?你不也被來護爾抓走了嗎?”


    這位這麽一說,“啪!”羅士信腦袋當中又亮起一盞燈,他突然間想起來了,“嗯!對!嗯!嗯!嗯!來護爾!長腿老鴰!”他管來護爾叫長腿老鴰。“長腿老鴰!對了!就是他餓著我,不給我飯吃!把我跟我娘跟我嫂子關到了鳥籠子裏……呃……這個長腿老鴰啊,太可惡了……呃……呃……呃……黃雀兒哥一定是被他抓走了……呃……呃……長腿老鴰……呃……住在哪裏?”


    “哎呦喲……”沒把這張掌櫃嚇壞了,腦袋裏全是蒙的,生怕羅士信一惱一伸手把自己扔出去,那不就把自己摔死了嗎?自己一把老骨頭了。所以,沒想別的,“呃……呃……來護爾啊?來護爾家就、就、就、就在……呃……就在郡衙旁邊的……就那地方……”他用手一指。


    “嗯!”羅士信當時又明白了。怎麽呢?他知道來護爾的家呀。羅士信跟著自己的哥哥巡街也好、在街上走也好,有的時候,秦瓊就告訴他:“這個地方是什麽……呃,這個地方,看見沒?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長腿老鴰他們家。”秦瓊告訴過他。張掌櫃這麽一說,羅士信當時眼前一亮。“呃!我知道了!我知道長腿老鴰他們家了!”“邦!”把張掌櫃的往地下一摔,把大鐵旗杆抄起來了,他是直奔來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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