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迴 靠山王喜辦華誕宴


    靠山王楊林向左仆射宇文化及詢問事實真相。您想,宇文化及能說事實嗎?他準知道這一次楊林入京之後要問這事兒,早就打下腹稿了,巧舌如簧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了張金稱身上,說:“是張金稱造的謠,當今聖上是個仁孝之人,這您是知道的呀。這些事情他怎麽會辦呢?他也不該辦呢。他那麽聰明也不會辦呢。不信,您問長平王……”他推給了長平王邱瑞了。宇文化及言下之意:老王爺,我知道你平常對我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對我的話你是不相信。這邱瑞是你結拜的弟兄,他說話你就不能不相信了吧?我讓他說說,我看他能怎麽說。


    楊林轉眼看看邱瑞:“五弟,事情是這樣的嗎?”


    “呃……”這邱瑞,政壇老狐狸!老油條!那比那油的還油、比滑的還滑呀。心先說話:這事兒八成是真的,楊廣能幹出這事來。但是,我能說嗎?我說了,我招災惹禍呀。我找這個麻煩幹嘛呀?大隋皇帝愛誰做誰做,反正是不是我老邱家做,所以這事跟我無關啊。邱瑞一看二哥楊林問起來了,微微一笑:“二哥,仁壽宮到底發生什麽事,小弟我不知道,我沒在那裏。但是,我認為這宮闈之事,曆來謠言甚多。您翻開曆史看看,哪個皇帝沒緋聞呢?哪個宮裏沒傳出過閑話?這些閑話有真的有假的,更多的是敵人造的謠啊。我覺得,這些事情都是人給造的謠。反正我不相信當今聖上能做出這等違背人倫之事。所以,望二哥也不要為這謠言所左右,更不能因為這些謠言亂了心緒呀。二哥,您說對嗎?”


    您看,邱瑞說這話八麵玲瓏。人家就說我覺得不是這樣,我覺得是謠言。事實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你自己考慮。


    “嗯……”楊林瞪了邱瑞一眼,那意思:老狐狸,你一貫的圓滑呀!但是無憑無據,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邱瑞這時又說了:“二哥,您就別再為這事煩心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咱們大隋王朝江山穩固,這最重要!如今聖上順利即位,江山不至動亂,那不比什麽都強啊?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麽?與江山穩固相比,那就無關緊要了。我說左仆射,您認為呢?”他這球又踢給宇文化及了。


    宇文化及一聽:“哎呀,長平王所言極是啊!江山穩固是最重要的!如果連我們都不相信陛下,那天下不就亂了嗎?何況陛下又如此依仗靠山王您老人家呢。您說是嗎?”


    “嗯……”靠山王楊林覺得邱瑞這番話說得不無道理,說到自己心坎裏去了,把頭一點:“罷,罷,罷!這件事情本王目前也不想了解清楚了,我就是這麽一問。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就把它當作謠言也就是了。”


    “哎!老王爺,您這麽做就對了!老王爺,今天是您六十華誕呢,您看現在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等著給您祝壽呢,大殿的壽宴都已經擺好了。”


    “好吧!今天是本王的六十華誕。按理說呢,應該請你們二位都到壽宴上去。但是有剛才這一番談話呀,本王說實在的,現在不願意見你們倆在壽宴之上,見你們倆也別扭、也拘束。今天壽宴就是本王與本王的眷屬、手下過這一個家宴,你們二位就請自便吧!”


    喲!宇文化及、邱瑞一聽,這是趕自己走。這倆人也不想待在這裏,尤其是宇文化及——我待在這裏幹嘛呀?時間長了,言多必失啊。我離著楊林遠遠的。於是,兩個人知趣地就拱手告辭了。


    楊林告訴邱瑞:“老五,你別怨二哥。我今天確實勞乏了,不願意應酬過多的人,就跟我手下幾位太保一起吃頓酒宴也就是了。過三過五,把朝堂之事忙活完了,我登門造訪,咱哥倆再好好地喝一盅,再談一談其他的事情吧。”


    “啊,小弟在王府恭候二哥大駕!”


    “嗯,那我就不送了,兩位就自便吧!”


    “是!我等告辭!”


    兩人都知道楊林就這個脾氣,說攆人就攆人呐,這兩個人知趣地走了。


    楊林坐在自己寢室又琢磨了半天。這個時候,有人敲門:“父王在嗎?”


    楊林一聽,說話者正是秦瓊,“啊,叔寶啊,你進來吧。”


    秦瓊推門進來了:“父王,壽宴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在那裏等候父王您這老壽星駕到呢。”


    “哈哈哈哈……叔寶兒啊,你這幾天淨給人做壽了,剛剛給你的母親做了壽,今天又給父王我做壽,你是辦出經驗來了呀。好好好,今天這個壽宴就交給你主持。嗯?”


    “秦瓊遵命!”


    “嗯,好好好,今天晚上啊,咱要痛飲幾杯!明天我帶你上朝麵見陛下,給你要一個官職啊,哈哈哈哈……”楊林挺高興。


    但秦瓊心裏特別的忐忑。他忐忑什麽呢?自打秦瓊跟隨楊林從曆城縣一起步,秦瓊的心就提在嗓子眼兒了。他知道,楊林到大興城之後,參王拜駕見到皇帝楊廣就要給自己要官。那楊廣一定得宣自己上朝,給自己相麵了,人家得看看呀——我給官職的這個官員到底長什麽模樣,有什麽能耐呀?如果跟我一見麵,楊廣會不會認出我來呀?你別忘了,我三年前也差不多是這個時節在這臨潼山下揍了楊廣一鐧呐,打得楊廣抱鞍吐血,救了太原侯李淵一家。那楊廣能不能認出我來呢?如果把我認出來,可萬萬不妙啊,我就有殺身之禍呀!今天下午在明德門見到楊廣,秦瓊心裏更緊張了,他就覺得楊廣老看自己,那個眼神都不對。難道說皇帝確實已然把我給認出來了嗎?秦瓊更加擔心了。另外,朝堂之上還有宇文成都呢。明天會不會見到宇文成都啊?如果見到他,他能不能認出自己呀?別忘了,自己跟著宇文成都也就是在兩個月前剛交了手啊,他要把我給認出來,那更加的不妙啊。所以,秦瓊老忐忑了。


    其實,書中代言,秦瓊這種忐忑大可不必。一個,那楊廣根本就沒認出秦瓊。為什麽沒認出秦瓊來?因為當時秦瓊從臨潼山上下來殺了楊廣一個措手不及,楊廣在恍惚間就挨了秦瓊一鐧。然後,楊廣就跟宇文化及倆人跑了。對秦瓊的長相,楊廣也好,宇文化及也好,都十分模糊。那個時候的秦瓊跟今天的秦瓊能相比嗎?那個時候,秦瓊是個馬快,在路上衣著便裝——頭戴襆頭、圓領劍袖,腳蹬烏皮六合靴……一個很普通的打扮。再說了,秦瓊那個時候沒大留胡須,跟今天不一樣,秦瓊三綹胡須已然有點成型了,又是金盔金甲,儼然一員大將。誰都認為這是靠山王楊林帳下的一員將領,不會往那臨潼山上想。那位說了:“李淵他怎麽記得那麽清啊?”你別忘了,李淵還追了秦瓊一陣子呢。所以,李淵的印象比較深。楊廣沒什麽印象。尤其今天,楊廣一門心思全在靠山王楊林身上,根本就沒注意秦瓊。秦瓊,說白了是心中有鬼,他擔心,所以怎麽看楊廣的眼神怎麽就不對。但宇文成都還真就有可能認出秦瓊。不過,宇文成都現在不在長安,他出征打仗去了。所以,秦瓊也大可不必擔心。但這些說書人知道,秦瓊不知道啊。他的心情還是頗為忐忑的。楊林說這兩句話,秦瓊也隻能隨口答音兒。


    然後,秦瓊就問:“父王,您現在用不用換便裝啊?”


    “哎!”楊林一擺手,“我戎馬生涯一輩子,就愛穿盔甲呀。所以,今天就穿著戎裝舉行壽宴。”


    “好,那就請老壽星入席吧!”


    “哦?哦……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今天也成了老壽星了。叔寶兒頭前帶路啊!”


    就這麽著,秦瓊引著靠山王就來到了越王楊素的鐵瓦銀安殿。這裏盛宴早就布好了,這是皇上親自給選的菜單,都是楊林愛吃的菜。而且,賜的禦酒那是最好的酒,特供的!正中央是楊廣禦筆親書一個大大的“壽”字。整個廳中張燈結彩。十三家太保連同中軍官上官狄和其他的一些將領一一到位。大太保盧芳、二太保薛亮也已然駐紮好了人馬趕了過來。大家齊聲給楊林賀壽。


    楊林非常高興,讓大家坐下是各有封賞。“我今天給紅包!”高興!哎呦,眾家太保一聽,老王爺這麽多年過生日,可都沒給發過紅包。今天開天荒第一次,大家非常高興。


    老王也依照往日就在自己桌子旁搭了個偏桌,讓秦瓊靠著自己坐下,當眾宣布:“今天叔寶是這次壽宴的主持人啊,大家都得聽他的,他也是監酒官,要大家怎麽的就怎麽的,在這壽宴上,他有生殺欲奪大權!”


    這一句話逗得大家都樂了。當然,這種樂是酸的樂,哎,那不樂也得樂呀。“啊……好好好……嘿嘿……哎……哈哈哈……十三太保……哎……那一定好,一定好……”什麽就好啊?反正就這味兒。


    老楊林不管這個,把秦瓊按在這裏,讓秦瓊主持壽宴。


    秦瓊在這方麵有經驗,剛剛辦完母親的壽宴,把今天楊林的壽宴主持得是非常的熱鬧,帶著大家給楊林敬酒,變著法地哄楊林開心。


    哎呦,老楊林今天是特別的高興啊,左一杯、右一盞是杯杯盡、盞盞幹,喝得是不亦樂乎啊。一會兒工夫,好幾壇子酒全被大家給報銷了。老楊林也有點兒酒酣耳熱了,酒勁兒也上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轉出來一位王官。這位王官原來是越王楊素府上的王官。越王走了,把他留下了,讓他在這裏侍候老楊林。皇上楊廣又囑咐他了,楊林的壽誕,讓他上上下下給操辦,他是整個壽宴的負責人。而且,楊廣親自把壽宴中的節目給他列出來了,讓他彩排、讓他操持。“什麽時候該上什麽節目,怎麽哄我皇叔開心,都看你的了!”所以,這個時候應該上另外一個節目了。這王官轉過來了:“啟稟王駕千歲。陛下給王駕千歲專門準備了舞蹈《麻姑獻壽》!這些舞姬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響起絲竹,讓她們上場了呢?“


    “哦?”楊林這個時候酒已經喝得差不離了,眼睛多少有些迷離了,“你說什麽?什麽節目?”


    “《麻姑獻壽》。”


    “《麻姑獻壽》?陛下欽點的?”


    “是。”


    “那這些舞姬也都是宮廷當中的了?”


    “啊。”


    “要是這樣的話,本王是萬萬不敢觀看呢,那是侍奉天子的,本王怎敢僭越呀?”


    您看這老王爺挺愚忠的,天子看的舞蹈、天子享用的女人,哪怕就是舞姬舞女,作為王爺也不能用。用,就是僭越呀。等級森嚴呐,這玩意一點兒不能差呀。


    王官一聽:“王駕千歲放心。陛下想到王駕千歲必然有此顧慮。所以,這《麻姑獻壽》的舞姬並不出自皇宮啊,乃是越王府上舊有的舞姬重新排練而成的。”


    “哦……原來如此……”


    這要是在平常,楊林根本就不看。怎麽?你哪見過楊林在軍營當中、在萊州自己府上觀看過舞姬跳舞啊?他覺得那叫做靡靡之音,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看那玩意兒,要看就得看那雄壯的武士拿著刀拿著戈演練陣法,那多雄壯啊,那多帶勁呢。看舞女又扭腰呀,又擺弄腿呀,扔個絹子呀、綢呀的,那玩意兒有什麽意思呀?老楊林一輩子不近女色。所以,對這玩意兒他也不感興趣。但是今天,一改常態。也可能今天老王爺確實太高興了;也可能他覺得這麽多年一直因為自己不看這些,太保們也沒看,對他們太不公平了;也可能是因為是由楊廣給他安排的,陛下安排的就是聖旨啊,聖旨怎敢不遵呢?總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老王爺今天沒有拒絕。


    “嗯,既然如此,就讓他們進來演練起來吧。”


    啊?王官一聽,什麽?演練起來?哦,這老王爺演練陣法演練習慣了,一時半會兒這嘴改不來。那意思就是讓這些舞姬們跳起來。太好了!“啪!啪!啪!”王官擊了三掌。


    頓時,兩廊絲竹一響,“唰——”好家夥,飄飄如兩團紅霞一般由打鐵瓦銀安殿外麵就飄進了兩隊仙女啊,就這些舞姬。那都是妙齡女郎。看這年歲,都是十六歲以上,二十二歲以下正青春的女性。而且,衣著都比較暴露。您想想,隋唐年間,人都很開放啊。裏麵是藕荷色的抹胸,露著肚臍。你看這露臍裝那年代就有!下麵也就是七分的小短褲,也是藕荷色的,外麵披著粉白色的輕紗,這輕紗還半透明,似露非露。這就是中國的審美。咱中國人說露,那不是說全給你露光了。總是有點兒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麵那個意思,那才叫性感呢。發若烏雲,環佩叮當。“嗚——”本來鐵瓦銀安殿上是一股子酒氣。這些女子一飄進來呀。哎呦,一股子胭脂香氣。


    再看十二家太保一個個的都把身子斜過來了,腦袋往前探著,那口水恨不能都流下來。


    一數,兩隊總共二十四個人,象征著二十四節氣。在二十四人當中,有一個人穿戴與眾不同,那是鳳冠霞帔、貌若天仙,手中提籃,籃中盛滿了仙桃。這是什麽天氣了?九月十八。農曆九月十八,陽曆就得是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樣子。北方天都已然寒冷了,上哪兒找仙桃去?哎,人家籃中就有。也不知道人家從什麽地方摘過來的。就見這位女子,在所有女子當中是最漂亮的,真如同天仙下凡一般。隨著絲竹一響,二十五位女子是翩翩起舞啊,那二十四位眾星捧月就圍繞著中間這位女子在那裏舞動腰身。中間那個女子也隨著大家舞姿改變自己的舞姿,一會兒把籃子托起來,一會兒把籃子放下,然後扭動腰身在那裏翩翩起舞。


    別說十三家太保了,連老楊林都看呆了。哎呀!這些女孩子們跳得好啊!這舞姿怎麽那麽的曼妙啊,那麽的好看呢?就這舞姿、這舞蹈有點改變老楊林的世界觀了。老楊林原來就覺得這些是靡靡之音。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藝術的魅力。鬧了半天,舞蹈的力量也不小啊,能夠讓人們耳目一新、心生爽快呀。哎呀,楊林心說,怪不得曆代軍事家都會在軍營當中設有鼓樂班子呀,確實能提高士氣呀。看來,我這老腦筋要改一改嘍。以後,也要在軍營當中建立這樣的文工團!哦,這是文工團?那可不是嘛!跟文工團的作用是一樣的。


    大家都看呆了。唯獨一個人是震驚啊,誰呀?秦瓊秦叔寶。他怎麽就震驚了呢?他一看,當中那麻姑。哎呦!秦瓊心中咯噔一下,這麽怎麽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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