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迴 魏玄成推舉總指揮


    靠山王楊林專門囑咐唐弼:“現在這群劫皇杠的響馬有可能還在齊州有同黨。你在審案之時,務必要保證我十三太保叔寶兒的家眷。如果說有賊人竄進我叔寶兒家中鬧事,再傷害了我叔寶兒的家眷。到那個時候,我要爾的性命!”


    “啊,卑職明白!”


    “嗯!退下去吧!”


    “呃,卑職告退……”


    哎喲,沒把那唐弼給嚇死。走出楊林的寢帳外,渾身都濕透了。唐弼咬著鋼牙心說話:“看來這個差事真的不能做了!這靠山王楊林天天找麻煩,這玩意兒受不了啊!迴頭他說我跟響馬有關聯,那我就跟響馬有關聯。到那個時候,他隨便找我一朝之錯,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哎呀……看來,這大隋王朝不會把我當自己人看呢。你們如果再這麽逼我,我……我惱一惱,我也反了!”


    唐弼心中反意就有了四五分了。不過現在還沒資本呢,齊州一半兵權在來護兒手中握著呢。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啊,還得暫時地忍耐呀。


    出了寢帳之後,馬上跟徐有德押解著程咬金、尤俊達返迴了齊州。就把程咬金、尤俊達關在了齊州死牢。


    唐弼立刻吩咐徐有德:“把縣衙之中的九成衙役給我調來,十個人就留一個看守縣衙就行了,其餘的都給我調來看守監獄!這兩個罪犯罪大惡極,事關重大,千萬不能在咱們手裏出現了偏差呀。”


    另外,靠山王楊林也已經囑咐徐有德了,讓徐有德過來監督唐弼。唐弼不這麽吩咐,人家也得來。何必倆人鬧僵呢?幹脆賣個順水人情——我讓你來的,也就行了。


    徐有德也明白,就把樊虎、連明叫到麵前,讓這兩位班頭帶著縣裏的衙役、獄卒來到齊州刺史府大牢,在這裏幫著刺史府的衙役看守大牢。


    那麽唐弼呢?也讓自己麵前的四個旗牌官張轉、楊和、李吉、何輝帶著齊州刺史府裏的衙役、獄卒在這裏看守牢房。等於州縣兩級衙役這些日子主要任務就是看守程咬金、尤俊達。齊州衙門是一級戒備,整個齊州也處於戒備狀態。唐弼命令鐵槍大將來護爾日夜帶著駿馬巡防齊州城,尤其是保護齊州刺史衙門。唐弼也怕程咬金、尤俊達有餘黨,萬一衝進刺史府衙門劫牢反獄,這不就麻煩了嗎?你就不劫牢反獄,來刺殺於我,這也受不了啊。所以,讓鐵槍大將帶兵日夜巡防。


    現在齊州氣氛是極端的緊張,而賈柳樓的氣氛是更加緊張。


    聖手白猿侯君集返迴了樓裏。您別看白天大家的酒喝成那樣。但今天晚上誰也沒睡,誰能睡得著啊?心急如焚!不知道程咬金、尤俊達、秦叔寶他們發生了什麽事。盼星星、盼月亮,最後把侯君集給盼來了。


    “嘩——”眾人全圍上去了,“老十八!”“十八弟!”“十八哥!”叫什麽的都有。“事情如何了?”


    “哎呀……”侯君集說:“我先喝口水,渴死我了。”趕緊“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水。“是這麽這麽迴事兒……”侯君集就把事情經過給大家夥述說一遍。“現在四哥、六哥被楊林逮住了,要關進齊州刺史府的死牢裏。我按照徐三哥的意思,攪鬧了靠山王楊林的軍營,讓楊林覺得我四哥、六哥還有餘黨。我四哥也會編瞎話,一口咬住了唐弼。我二哥順水推舟,就保全了我四哥、六哥的性命。但現在,楊林命令唐弼審問我四哥、六哥。唐弼暫時把我四哥、六哥押入了死囚牢。各位哥哥,各位兄弟,下一步怎麽辦?怎麽救出四哥、六哥呢?”


    他一說這話,齊國遠把大嘴一撇:“那有什麽呀?砸牢反獄不就完了嗎?哥哥、兄弟拉家夥,咱們現在就衝進齊州刺史府衙門,把老四、老六救出來!”


    “對!把老四、老六救出來!”


    有那麽幾個綠林響馬脾氣暴躁,腦袋一熱,掄刀舞劍就想衝出賈柳樓。


    “住手!”當老大的魏徵魏玄成把臉一沉,“不許輕舉妄動!”


    眾人迴過頭來:“大哥,那怎麽辦?難道說眼睜睜地看著四哥、六哥迴頭掉腦袋不成?咱們不救了不成?”


    “救還是得救。但是,我們得有一個周密計劃。各位,我們如果把老四、老六給救了,大家可知道就犯下什麽罪嗎?”


    “犯下了砸牢反獄的罪唄,那有什麽?”


    “有什麽?!那就等於跟大隋朝廷決裂了!咱就等於殺官造反了啊。對於造反兩個字,我和眾兄弟當中的一些兄弟曾經談過。比如五弟單通、七弟王君廓、謝映登、王伯當,我們都曾經談過呀。大家表示現在這個隋朝腐敗透頂,老百姓民不聊生,新任的皇帝又是六短之君。眼瞅著這天下將要大亂,那我們何不在亂世當中爭取一下未來的前程呢,嗯?我們在誓言當中說的很好,我們要另立明主,再整乾坤!那麽過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家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業。雖然有些弟兄想到過殺官造反、另立乾坤。但是,由於自己那麽一個小圈圈的限製,一直沒走這一步啊。可是今天如果我們在齊州劫牢反獄救出來老四和老六,那就等於跟大隋王朝完全決裂了,就等於立刻要揭竿起義走向造反的道路了。諸位兄弟,你們可準備好了?這殺官造反,造成了有可能另立乾坤,造不成那就是掉頭滅門之罪啊。各位兄弟,我現在要問大家一句話,大家可準備好了?你確定你要造反嗎,嗯?說‘我不確定’。沒關係,咱們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你不造反,我們也不強求。我們可以讓你不參與此次行動。但是有一點,你現在不能離開賈柳樓。為什麽呢?因為事關其他兄弟的生命。萬一!我說萬一啊。萬一那個兄弟立場不堅定,嘴角一歪歪,把事情給走漏了,那其他兄弟性命難保啊。所以,你不參加可以,但是請你留在賈柳樓內,等我們劫出了老四和老六。然後,帶著你們一起離開齊州。你們愛上哪去上哪去。從此之後,我們是分道揚鑣。所以,請大家好好考慮考慮,參加不參加我們造反的隊伍?我希望在天亮之前都能給我一個準確答複!黃天虎、李成龍何在?”


    “在!”


    “在!”


    這兩人趕緊出來。


    “大哥!”


    “大哥!”


    “你們兩位守住賈柳樓的門,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是哪個弟兄在沒有得到大家認可之前想要走出賈柳樓,你們就給我攔住。膽敢反抗,你們就使用武力把他拿下!到那個時候就別怪我們兄弟翻臉無情了!知道嗎?”


    “哎,得令!”


    黃天虎、李成龍每人一口壓把兒鬼頭刀在賈柳樓的門口一站,像兩位門神似的,就把賈柳樓給看起來了。


    魏徵讓大家各自迴房間,帶著自己親信去商談商談:“天亮之前給我一個準信。”又讓侯君集繼續出去打探最新消息。然後,又讓樊虎、連明:“你們趕奔衙門打探最新消息,明日巳時正,咱們再都齊聚賈柳樓,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就這麽著,大家是各就各位。


    簡短截說,天光一見亮,眾人又來到賈柳樓內。無論過去是綠林強盜,還是官府的官人,像什麽羅成、柴紹、邱福都一致表示願意參加此次行動,哪怕因此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要救出老四和老六。


    “嗯!”魏徵看看徐懋功,兩個人欣慰地點點頭。


    這時,是侯君集又迴來了,告訴大家:“我已然打聽清楚了。四哥、六哥已然被押進了齊州的死囚牢。在哪個地方,我都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他把最新消息給大家做了分享。


    剛說完了,連明迴來了,告訴大家:“樊虎現在脫不開身。我們倆一大早就帶著曆城縣縣衙裏的衙役入駐刺史府衙門,幫著刺史府守死囚牢,就是看著我四哥和六哥。樊虎是頭兒,他走不出來。我這也是費了好半天勁,這才趕緊走出來給眾位哥哥報信兒,看下一步怎麽辦?”


    眾人一聽,“嗡——”又亂了,議論紛紛。


    最後,又是魏徵說話了:“各位啊!俗話說得好!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劫牢反獄、詐齊州反山東,這是一個天大的計劃!我們必須選出一個人作為整個計劃的領導人、整個計劃的策劃者、整個計劃的指揮者!這樣一來,大家才能有條不紊,才能把犧牲降到最低呀。不知我這個提議大家可認同否?”


    “可以!可以!我們認同!那麽大哥您就當我們頭吧!”


    魏徵說:“我不能當頭兒。我這個人對兵法不是甚懂。我推薦三弟徐懋功,讓他作為計劃的總策劃和計劃的總執行官!”那年代有這詞兒嗎?就這意思。“大家在這次計劃當中都得聽三弟的,不知眾人意下如何?”


    那沒人反對呀。都知道徐懋功有經天緯地之才,治國安邦之能。尤其是那些江湖綠林人士,對徐懋功了解的比較清楚,當時舉雙手讚同。


    徐懋功開始還假意推辭了一下。但是,被魏徵給按住了,說:“老三,你現在就別推辭了,能者多勞吧。既然大家都服氣你,願把這個指揮權交給你,希望你能好好地指揮大家,救出老四和老六,反出山東,為弟兄找到一個落腳之地,挑起反隋大旗,咱們弟兄成就一番事業啊!”


    “對!我們要挑起大旗,成就一番事業!三哥,您就發號施令吧!”


    徐懋功一看大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把頭點了點:“各位!各位!既然大家推舉我作為此次行動的總指揮,那我就當仁不讓了。但是,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頭。如果讓我當總指揮,你們都得聽我的,都得依令行事,不折不扣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哪個膽大敢不聽,或者說沒完成自己的任務,各位啊,可休怪我翻臉無情啊。現在我們就不是兄弟了,我們現在就是指揮和普通將領的關係。如果哪個將領不能夠完成任務,我們就得軍法處置!各位,能不能聽啊?”


    眾人說:“您就放心吧!我們都懂這個!請三哥放心發令,我們是堅決服從啊!”


    “嗯!各位兄弟,我可不是開玩笑啊。從我一發令,咱就等於正式走向了反隋的大道,咱就是正規軍了,那可就不能像當年在綠林那樣了,憑著腦袋一熱,愛幹什麽幹什麽,那是不行的。這正規軍就得有軍紀!所謂的十七條禁令、五十七斬呢。哪個兄弟違反其中一條,軍法處置,定斬不饒!到那個時候,可休怪你三哥無情了,勿謂言之不預!明白嗎?!”


    “我們明白!三哥,您就發號施令吧!”


    “好!”徐懋功點點頭,登坐帥台。


    這還有帥台呀?其實,就是正中央擺了張大桌子,徐懋功往中央一坐。您別說,徐三爺平常看是個老道,往這兒一座、臉一沉,虎虎生威,真有大帥的風範。迴頭吩咐王伯當:“伯當啊。”


    “在!”


    “去廚房給我拿把筷子來!”


    “哎。嗯?”王伯當愣了一下子,“呃,三哥,您要筷子幹嘛呀?”


    “哎……”徐懋功臉一沉,“王伯當!剛才怎麽說的啊?我的話就是軍令,你就是一個普通士卒,對我的話要不折不扣地去做,休得問為什麽,知道嗎?!”


    王伯當心說:好嘛,現在就開始了。趕緊一縮脖,到廚房拿來一把筷子,得有三十多根,交給了徐懋功。


    徐懋功把手一擺,“退在一旁!”


    “啊,末將遵令!”王伯當心說話:三哥,您也夠能裝的。既然您裝,我就得配合您把這場戲演好啊。王伯當往旁邊一站。


    眾人都把眼睛落在徐懋功身上了,不知徐懋功拿筷子幹嘛。就見徐懋功把這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然後,就告訴大家:“我們今天起事比較匆忙,一時之間沒有令箭。怎麽辦呢?拿這個筷子代替軍令。這一根筷子就是一根令箭,我把這一支令發到誰手裏,就發給他一根筷子。等到他完成任務之後,以此箸為憑,向我複令!你們可聽清楚了?”


    喲!眾人一聽,這可新鮮啊,拿筷子當令箭,古今未聞呐。哎喲,三哥呀,您夠能對付的,那就玩兒吧。這麽叫玩兒啊?啊,眾人現在還沒有正規軍的心態呢。您想想,這剛一起誓,一仗沒打,心裏頭想什麽的都沒有?


    就見徐懋功先從這一把筷子當中抽出了一根筷子,往兩旁看了看。


    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嘣嘣”直跳,好像整個賈柳樓內都是心跳聲一片,都能聽得見。不知道,這第一根令箭交給誰?這第一支令是什麽任務?


    就見徐懋功環視了一下,最後把眼光落到了羅成身上:“羅成聽令!”


    呀!羅成沒想到這第一支令居然派在我頭上了。哎呀,三哥呀三哥,還是你呀!你知道我羅成的能耐呀。第一支最重要的令派在我頭上,那我一定不折不扣完成啊。想到這裏,羅成趕緊地往前一步,叉手施禮:“末將在!”


    羅成在幽州經常點卯,經常領命,對這一套十分的熟悉,行禮非常正規。就見徐懋功拿著筷子對羅成說:“老兄弟,我的第一支令給你,你可知道給你個什麽任務嗎?”


    “望三哥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倒沒有那麽嚴重。你拿到此令之後,今天下午立刻收拾行囊,帶著張公瑾、白顯道、史大奈、尚岐山、夏玉山、尉遲南、尉遲北、尚岐山、夏玉山、尉遲南、尉遲北等等幽州燕王府的眾位弟兄和你們那拉車的馬夫一起趕緊地迴歸幽州,不得有誤!


    “哎……這個……啊?”羅成一聽,“三哥,您怎麽讓我迴幽州?這麽大的事兒,我得伸手啊!”


    “老兄弟,你先別著急,聽我說來。第一個,反山東詐齊州之事用不著你們,用你們就大材小用,殺雞焉用宰牛刀?有我們哥幾個就足可以把此事給辦了,把老四、老六給救出來了。你們是燕王府的,現在還是官人。三哥我不想讓你們現在踏入這個泥潭。”


    “哎呀,三哥,這怎麽是泥潭呢?我們樂意赴湯蹈火!對不對,兄弟?”


    “啊,對!”張公瑾、白顯道、史大奈他們拔著胸脯就說了:“我們寧可這官不做了,也要為了義氣救出四哥和六哥!”


    徐懋功一點頭,“你們的義氣我們都清楚。但是,剛才我說了不必要,現在不必要用你們,你們迴歸幽州還有大用啊。”


    羅成說:“有什麽大用啊?”


    “老兄弟,你畢竟是燕山公啊,未來的燕王啊。你到幽州幫著你的父親好好地把住那幽州二十萬精兵。有朝一日天下生變,群雄逐鹿之時,你這二十萬精兵就是咱的生力軍呢。你在幽州就是我們最好的唿應。老兄弟你放心,等有朝一日,真的用到你的時候,我一定會派人給你送信。什麽時候我派人給你送信,那一定是我們兄弟到了十分危難的關頭了。到那個時候,還望老兄弟能出山相救,助我們一臂之力!現在不是用你的時候,你們要韜光養晦。在賈柳樓發生的任何事情,誰也不要告訴,全部憋在心中。早晚有一日,咱們弟兄重逢!你們已然積聚了能力。咱們就能夠再造乾坤、成就大業呀!”


    “哎,三哥……”


    “別說了!剛才我說了,我的話就是軍令!難道說老兄弟,我這第一支令你就要違抗嗎?”


    “哎……這……”羅成一琢磨:徐懋功言之有理。“三哥,小弟怎敢違命。小弟遵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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